散文：逃避的記憶

望向窗外，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打落了掛在樹梢那稀稀疏疏的葉子，一片片，被雨滴壓落一地......想起往事，曾有人，和我說過這樣一段話：對人溫柔不是興趣，只是希望也能得到同等的溫柔。

他，一個可愛的大男孩，他一個體貼的男子，他一個被我傷害的男人......怎樣敘事這樣一件往事，怎樣釋懷這樣一份情感，擅自拋棄他的我。想想那時，喜歡、多麼簡單的詞彙，如何相識的，我的腦海已經忘記，因爲想要遺忘的事情很多，尤其關於他的那一段，不由得忘記了如何與他相識，相知，相愛，忘得所剩無幾......呵呵，不懂他看到這些會難過嗎？！但是，曾經的一份感覺，他給我的那一份體貼，卻是無法忘懷的。

那年我十六七歲，他是我的老闆之一。那時我還沒手機，他可愛的大磚頭手機一直像寶貝一樣包了好幾層，久不久就會想着拿他電話聊天，後來不知怎麼的他乾脆直接給我買了張電話亭卡，呵呵！爲什麼吶，模糊了，大概是懶得充值話費這樣吧！他總是穿着很可愛的紅色休閒類外衣，記得他曾告訴過我，那是他母親買給他的。他那時的髮型薇薇卷着，不是很長，到眉毛處，很自然，秋季的陽光下，透過光線，他的頭髮映照着那張娃娃臉，簡直就是卡圖漫畫蹦出來的。在那工作的我，看他可愛的樣子，感受到了一種遙不可及的溫暖.......觸碰他的第一次，是什麼時候的事，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一段時間他在有意的避開我，的確，那時的前幾天，病中的我一個溫柔的人進入我夢裏，卻不是他...後來怎麼在一起的也忘記了。那個雨季很寒冷，那時怕冷的我；只記得一起看錄像，他很溫暖永遠都那麼熾熱，而我的雙腳永遠都是冰冷的，他爲我暖腳了。隨之接觸着，瞭解着，知道了他體質也不好，是個中藥罐子。但是無知輕狂的我，卻還是撒了一個天大的謊言，只爲想得到他多點的體貼，那時身體感覺有些不適，我就告訴他我有頑疾，非朝夕能好的......果不其然，他的體貼到了極致……記得最深的，就是一次我感冒了留在店裏，就讓他去買菜，那天的陽光很溫暖，已入秋的傍晚，他氣沖沖的回來，對着屋子裏的我們幾人氣得臉紅紅的，說去藥店買清火片，將單車和菜放在藥店門口，結果菜和單車都被偷掉了。呵呵，其實我知道是爲我那謊言幫我買藥去的，內心不由得一絲絲喜悅。一次次想告訴他，那是騙他的謊言，可是每次欲言又止...迷戀上了他的體貼，想着自己本來就百毒不清，何不換取更想擁有的，值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是個謊言。真的該好好的說聲抱歉！過少接觸新鮮事物的我，他常常能淘到許多小玩意，帶我去從沒去過的地方，告訴我那時的市場是什麼樣，那時的我很喜歡吃糖，每天可以吃掉十個以上的棒棒糖，他每次都會掏錢讓我自己去買，偶爾也會帶些可愛更美味的糖果給我，不知道因爲吃各式花樣的糖花了多少錢了，呵呵！

這樣的小故事還有很多，可是像之前說的，因爲很想要遺忘掉，就更加的模糊了......那時剛學玩電腦，一次從網吧回來，聽到了他和另一個老闆，也是他最好的兄弟，在旁邊的美食坊，激烈的爭吵着些什麼，不敢打擾的我，在電話亭給他打了電話，原來是因爲我和他在一起，他兄弟和他鬧開了。聽着……電話的這邊早已泣不成聲，那頭激烈的爭吵......次日，離開了那裏，我進了一個酒家，開始逃避着他，（呵呵，這段的回憶真的很痛苦，可此刻沒有逃避理由了。）那酒家也是他過去的一朋友朋友帶進去的。一直覺得對不起他，爲了我這樣，一直自私的認爲他應該可以更好的，一直自私的霸佔着他，一直自私的欺騙着他，真的應該嗎？！有意無意的躲開着他，直到第一個月發工資，自己租了間屋子，沒告訴他，但是不想回去，那些日子和那時的同事吃吃玩玩。哭了很多次，卻不知道這是爲什麼，直到他瘋了似的找我。想要躲着他的，卻好不爭氣！他崩潰了，落淚了，我躲開了，心碎了！瘋掉一樣找到我的時候，他憔悴了很多很多.....鬍子不知道多少天沒颳了，衣服也不知道幾天沒換了，狼狽至極的'樣子。心裏很難過，卻依舊無法原諒自己，讓他落到今天這般田地，逃避着，逃避着，逃避着...我無法想象他的內心，只是我的心疼已經到了極限......卻依舊釋懷不了，不懂該怎樣跨越這鴻溝...找到我的次日，原本想了好多話要說，但是說不出口，繼續的逃避着，逃避着，逃避着......何原因想不起來了，只是......一下...兩下...三下......他曾經熾熱的手變成了冰冷的巴掌......害怕着，害怕着，害怕着......抽搐的我，很害怕很害怕......他痛苦的眼神，我不敢直視......害怕他的聲音，害怕他冰冷的雙手.......開始抗拒着，抗拒着......不在敢回那住處，只好每天賴在同事哪裏，已經不記得這事情之後的多少個深夜下班，快到住處的路上，在次見到了他，好害怕，好害怕，我拔腿就跑，高跟鞋崴傷了腳，也沒跑出他追趕的速度...我祈求着，祈求不要打我，害怕着，害怕他那不再體貼的手，哭泣着，哭泣着，那不是自己原來的愛人！哭泣的我的聲音裏，傳來了他落淚的抽泣，說着，原本以爲我會是他這輩子的女人，爲什麼要這樣給他若即若離？爲什麼揪着他的心那麼緊？......那時想伸手撫摸他的臉旁，卻膽怯着！孤寂的路燈下，那光那麼昏暗，糾結着，大概是太想忘掉那段記憶了，已經無法想起他所有的話語！之後，自己想着，等我不在害怕的時候在回來找他吧，最短時間裏，換掉了住處，換掉了工作！同時，學會吸菸......體質向來不好的我，在分別後，每週都會光顧那醫院打那該死的鹽水瓶....每週不是感冒一次，就是發燒一次，體質更抗藥了啊，也不記得這樣每週去醫院去了多久，一年多吧！難道這就是老人家說的，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嗎？也許吧！可當我不在害怕的時候已經又不知道經歷了幾次，不開花不結果的移情別戀了。沒有實現自己當初的決定啊,爲何會沒實現吶，也許是自己根本就忘了他，或許一直自私自利的自己，不想再次害怕這樣一個男子，更或者就是自己的軟弱，沒有直視他的勇氣......總之各種各樣的藉口讓我逃離着，其中貌似很多事情發生過吧，但是因爲拼命的想要忘記，而變得更加的模糊......直到分別後的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他的可愛磚頭手機號碼，這輩子我都無法忘記了吧！那年我二十一歲，撥通了他的電話，見了兩次，他真的憔悴了，和他道了歉，他不知道那道歉的全部內容吧，卻沒勇氣提起當年的往事。之後再次想見面的時候，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可愛的家，可愛的孩子，還有那可愛的妻子！幾次酒後打電話給他，無應答！放棄了，接着自己因爲種種原因，離開了熟悉的城市，去往陌生的城市，久不久想起的號碼，在也沒存進電話裏......就這樣吧！

被我傷害的他，被我一直欺騙的他......在他記憶裏，我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哪？深秋的雨，打落了樹梢唯有的幾片枯葉，光禿禿的枝幹，顯得那麼孤寂，“秋的夜，卻感覺到了冬的寒冷！”這應該是他當年的感受吧！我的道歉不過是一個無力的藉口罷了！一句年少輕狂也改變不了什麼！回憶着並不是想要得到原諒，或者被誰認可，只是......還要繼續走明天的路，就必須邁過今天這個坎，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