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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先生散文

散文3.15W

初次北上。

戴先生散文

北京西站的接站口,遠遠的就看見了穿着粉紅色襯衣的戴先生,傻傻的趴在欄杆上,身子用力的往前傾,眯着眼認真的盯着往外涌的人羣。很可惜,最終還是我悄悄地繞到戴先生的身後,“我來啦”!

伴着漫天的柳絮,嗨,北京,我來了!

很不巧,正趕上五一前,戴先生正忙的時候。陪着戴先生一起加班,修改那些小文字,吃外賣,深夜打車去打印。戴先生說,辛苦了!一點都不辛苦,來這裏,只是想陪在戴先生的身邊,至於戴先生會在哪裏,在做什麼,都不重要。當然,午夜那碗冰糖雪梨銀耳羹,於我而言是最給力的。

在瑟瑟發抖中,迎來了黎明,也迎來了五一假期的重頭戲,和幾十個老鄉一起去百里峽。其實,對於這次三天兩夜的遊玩,我是很忐忑的,這是我第一次接觸戴先生身邊的人,這會是一羣怎樣的人,而我這樣的一個遠道而來的過客,又該怎樣去面對他們?我一直是這樣一個不善於交際,樂於享受安靜的人,戴先生,我會不會丟了你的臉?

戴先生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而我就是他的一條小小尾巴,不管他走到哪裏,始終牽着我的手。事實證明,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這是一個熱情中透着生疏,親切中有着些微客氣的小集體。我的戴先生每件事都盡力盡爲,生怕任何一個人在這次活動中找不到集體。火車上,戴先生來回走動着,和這個人說會話,和那個人開開玩笑,一有空,就在我的座位上合起了眼。下車的時候,才發現離目的地還差一個站。所有的人都盯着我的戴先生,將近晚上九點了,這種無聲的指責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怎麼可以埋怨我的戴先生?幸而,列車員又讓我們全部回到了車上,騷動的人羣才安靜下來。一路艱辛,伴着濃濃的馬糞味,一羣人倒頭睡去。身邊陌生的輕微鼾聲此起彼伏,可是我的戴先生呢,一夜未眠的他又在做什麼?

一大早,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帶着小紅帽出發了,戴先生左手牽着我的手右手揮舞着小紅帽,走在隊伍的前端。隨着遊客的增多,原本還算集中的小紅帽隊伍,漸漸就被衝散了。戴先生妄圖維繫隊伍的完整,吆喝着這個招呼着那個,一看到小紅帽就嚷嚷着,看,那是我們的人。在其他人都在各自尋找着樂趣,賞玩拍照的時候,我的戴先生,心裏想着的始終是他的隊伍。在爬上無數階梯又躍下無數階梯,馬上就要繞到出口的時候,終於,我忍不住爆發了,沉着個臉甩開了他的手。我們倆這一路上無非就是在軋路、在人羣中擠,在尋找小紅帽中度過。氣不過的不是上面提到的這些,而是,當我的戴先生在努力着的時候,有些人的熟視無睹,而我的傻傻的戴先生竟樂此不疲。下午,戴先生帶着我去訂購烤全羊,戴先生不忍目睹那些小羊們被宰殺時的殘忍場景,緊緊地把頭埋在我的肩上。我在心裏邪惡的想象着,當看到餐桌上香噴噴的烤全羊時,戴先生會是怎樣一番大快朵頤的景象。

用過晚餐,戴先生帶着我們去河邊放許願燈,這是我一直想和戴先生一起做的事,只是沒想到和七八十號人一起。虔誠的寫下我倆的名字,我們的許願燈擠在一大堆寫下願望的許願燈裏,載着我們的希望,徐徐的飄向夜的深處。好吧,雖然說是這麼多人,但好歹也圓了我的心願。原說是要繞河雙人騎的,可是這河邊的風一點也不含糊,逼得我們放棄這念頭,轉向KTV。戴先生用疲憊的沙啞嗓子,給我唱了一首《做我老婆好不好》。沒有感動到一把鼻涕,一把淚,只是想着戴先生髮着炎的嗓子會不會更痛了。

有人捎話來,要戴先生回去算賬以及修改明天回家的路線。

OK,終於可以回去了!這幾天,可是把戴先生累得夠嗆。原諒我不在乎活動如何,其他人是否玩得開心,我只是想着我的戴先生,他迫切的需要休息了!

原計劃是五一假期就回去的,戴先生再三強調好不容易來一次,該多玩幾天的。戴先生一直在念叨,這幾天委屈了我,沒有帶我去領略帝都的風光。好吧,看在我凌晨2點坐火車16個小時,獨自一人奔向大北京的`壯舉上,我應該多住幾天的。沒想到的是,居然拖了那麼多天,一直等到即將考試的時候才戀戀不捨的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事實上一直紮在戴先生的公司,早上來不及吃早餐轉眼就到了晚餐時間,晚上再打車回去。無語的是,我們竟被出租車司機騙了!事情是這樣的,晚上十點,好不容易等來了一輛出租車,戴先生和我欣喜過望,馬上跳了進去。戴先生遞過一張一百塊的,師傅摸索了一會,親切的回了句,找不開。然後,我和戴先生趕緊翻包找零錢,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師傅把百塊的還給了我們。下車轉向超市,待結賬的時候,戴先生掏出了那張百塊的,結果,售貨員面無表情的說,這是假的。頓時石化了,這錢明明是剛從取款機裏取的,怎麼會是假的?仔細檢視,確實是假的。等等,這錢唯一經手的是的士師傅,難道是他換了?我倆垂頭喪氣的回到屋裏,仔細想想,咽不下去這口氣,好歹戴先生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打滾的人,怎能就這樣被騙了?掏出手機,氣沖沖的報警,一個警官接過電話後轉給下一個警官,下一個又轉給另外一個警官,如此,反覆把經過說了好幾遍,終於,警官說,來警察局立個案吧。走了十幾分鍾路,纔看到警車遠遠地停着,奔過去,警車拉着我們到了警局。警官把我們丟給了另另一個警官,又把原話複述了一次。和藹可親的警官耐心的聽我們說完,然後,很乾脆的下了一個結論,他們也無能爲力。因爲我們找不到證據證明這錢是我們的,戴先生說可以調取款機上的攝像,又說可以查錢上的指紋等等。是的,無論怎樣,都證實不了這假鈔是的士師傅給我們的。人生中,第一次來警察局,作爲受害者如此匆匆的結束了報案,什麼結果也沒有。無奈,深夜,兩人又攔了輛的士,狼狽的回到住所。只當是花錢買了個教訓罷,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明明要的不是結果,偏偏固執的要去追究,就爲了那口氣舒心點。

宅在戴先生公司的日子,最盼望的是午餐時間,我謂之爲放風的時間。可以和戴先生手牽着手,一起漫步在去往食堂的林蔭道上。當然,最喜的是,吃飯的時候,戴先生不會想着他那攤子事,他那小小的瞳孔裏裝的全是我。戴先生吃飯的時候,總是顯得點的食物很好吃的樣子,讓人食慾大增。和戴先生一起吃飯,不用擔心吃不完,因爲他總會默默的端起我的碗,很自然的吃完我剩下的飯。知道有人會給你掃尾,知道有人可以依賴,這種感覺是極好的。

再怎麼不捨,終究也會到離別的時刻。很不巧,一客戶催着戴先生過去一趟。我只能一個人提着行李箱,前往北京西站。默默的取完票,靜靜的在候車室等待着,戴先生會趕上送我嗎?車票上刺眼的16:44分提醒着我,或許我只能獨自踏上火車了。百無聊奈之際,戴先生來電,他已經到了。事先問過沒有站臺票出售,戴先生靈機一動,買了一張兩塊錢的火車票。幸而,在候車室的檢票口,年輕的檢票員善意的放戴先生過去了。戴先生把我送上火車,在車窗外旁若無人的傻乎乎做着搞怪動作,我知道我就要離開我的戴先生了。火車徐徐的啓動,戴先生跟着火車跑動,火車越來越快,而我的戴先生,我卻看不到了。沉沉的睡去,一覺醒來,回到了長沙。

這段時間,再也不會有人牽着我的手,再也不會有人肯吃我的剩飯了。

戴先生,我把我生命裏最純真的四年獻給了你。

戴先生,我的青春,放在了你那裏。

戴先生,你不高不帥,也沒有錢,但是你的眉梢,你的眼角,偏偏佔據了我的身心。

戴先生,如若有幸,陪你走到生命的盡頭,請讓我自私的先死去,我無法接受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的一個你。

戴先生,

你是我的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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