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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廟》譯文及賞析

古籍2.75W

《清廟》譯文及賞析

《清廟》譯文及賞析1

《清廟》

先秦:佚名

於穆清廟,肅雍顯相。

濟濟多士,秉文之德。

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

不顯不承,無射於人斯!

《清廟》譯文

美哉清靜宗廟中,助祭高貴又雍容。

衆士祭祀排成行,文王美德記心中。

遙對文王在天靈,奔走在廟步不停。

光輝顯耀後人承,仰慕之情永無窮。

《清廟》註釋

於(wū):讚歎詞,猶如現代漢語的“啊”。穆:莊嚴、壯美。清廟:清靜的宗廟。

肅雝(yōng):莊重而和順的樣子。顯:高貴顯赫。相:助祭的人,此指助祭的公卿諸侯。

濟濟:衆多。多士:指祭祀時承擔各種職事的官吏。

秉:秉承,操持。文之德:周文王的德行。

對越:猶“對揚”,對是報答,揚是頌揚。在天:指周文王的在天之靈。

駿:敏捷、迅速。

不(pī):通“丕”,大。承(zhēng):借爲“烝”,美盛。

射(yì):借爲“斁”,厭棄。斯:語氣詞。

《清廟》鑑賞

“詩”有“四始”,是司馬遷在《史記·孔子世家》中具體提出來的。他說:“古者,詩三千餘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於禮義,上採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厲之缺,始於衽席,故曰:‘《關雎》之亂,以爲《風》始,《鹿鳴》爲《小雅》始,《文王》爲《大雅》始,《清廟》爲《頌》始。’”他的話不一定可靠,而“四始”云云,據說又是來自魯詩之說。而作爲毛詩學說思想體系的《毛詩序》,卻又僅僅把風、小雅、大雅和頌四種詩類作爲“四始”。其實,自古以來雖然都講“四始”,而他們的說法又是衆說紛紜、讓人莫衷一是的。他們重視“四始”,實際代表了他們對整部《詩經》編輯思想體系的根本看法。按照毛詩的觀點,整部《詩經》,都是反映和表現王道教化的,所以鄭玄箋說:“‘始’者,王道興衰之所由。”因此,每類詩的第一篇,就具有特殊的意義。

根據毛詩的解釋,司馬遷所說的四篇“始詩”都是贊“文王之道”、頌“文王之德”的。周文王姬昌,在殷商末期爲西伯,在位五十年,“遵后稷、公劉之業,則古公、公季之法,篤仁、敬老、慈少”,“陰行善”,招賢納士,致使呂尚、鬻熊、辛甲等賢士來歸,並先後伐犬戎、密須、黎國、邘及崇侯虎,自岐下徙都於豐,作豐邑,奠定了周部族進一步壯大的雄厚的基礎。(見《史記·周本紀》)他在世時,雖然沒有實現滅殷立周、統一中原的宏願,但他的“善理國政”,卻使周部族向外顯示了信譽和聲威,爲他兒子周武王姬發的伐紂興國鋪平了道路。所以,在周人心目中,他始終是一位威德普被、神聖而不可超越的開國賢君。《詩經》中很多詩篇歌頌、讚美他,是符合歷史真實的。

《毛詩序》說:“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禮記·明堂位》:“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升歌《清廟》。”《禮記·祭統》:“夫人嘗禘,升歌《清廟》,……此天子之樂也。”《禮記·孔子燕居》:“大饗,……兩君相見,升歌《清廟》。”《禮記·文王世子》:“天子視學,登歌《清廟》。”可見,它的意義已不只是歌頌和祭祀周文王本人了。

然而,這篇“頌始”,到底是敘寫的什麼內容,歷代的《詩經》學者的看法並不是一致的。毛詩和魯詩認爲是祭祀文王,詠文王之德。而《尚書·洛誥》以爲是合祭周文王、周武王時用的歌舞辭,是周人“追祖文王而宗武王”的表現。可是鄭玄箋提出清廟乃“祭有清明之德者之廟也”,文王只是“天德清明”的象徵而已。於是也就有人認爲《清廟》只是“周王祭祀宗廟祖先所唱的樂歌”(高亨《詩經今注》),並不一定是專指文王。不過,從“四始”的特點來看,說是祭祀文王的樂歌,還是比較有道理的。

《清廟》創作背景

關於此詩的背景,鄭玄認爲此詩作於周公攝政五年。但對此歷代學者尚有爭論。有人認爲此詩作於周成王七年,也有人認爲作於周昭王時期;有人說是周公所作,也有人說是周武王所作,還有說是周成王所作的。

《清廟》譯文及賞析2

題解:祭祀后稷,祈禱豐年。

【原文】

思文后稷1,克配彼天2。立我烝民3,莫菲爾極4。貽我來牟5,帝命率育6,無此疆爾界。陳常於時夏7。

【譯文】

追思先祖后稷的功德,絲毫無愧於配享上天。養育了我們億萬民衆,無比恩惠誰不銘刻心田?留給我們優良麥種,天命用以保證百族綿延。農耕不必分彼此疆界,全國推廣農政共建樂園。

【註釋】

1。文:文德,即治理國家、發展經濟的功德。后稷:周人始祖,姓姬氏,名棄,號后稷。舜時爲農官。

2。克:能夠。配:配享,即一同受祭祀。

3。立:通“粒”,米食。此處用如動詞,養育的意思。烝民:衆民。

4。極:極至,此指無量功德。

5。貽:遺留。來:小麥。牟:大麥。

6。率:用。

7。陳:遍佈。常:常規,此指農政。時:此。夏:中國。

【賞析】

周頌中祭祀先王之作,大都篇幅簡短。如《維清》祭祀文王,只有短短五句;本篇祭祀后稷,也不過八句。究其原因,便是周朝歷代先王的豐功偉績,已家喻戶曉,深入人心,無須贅述。就本篇而論,后稷的傳奇性經歷和“誕降嘉種”、“是獲是畝”賜民百穀的無量功德,在同屬《詩經》的《生民》中便有詳盡的敘述與頌揚。《生民》即使未能創作於《思文》之前,而它的富有神話色彩的內容則必然早就廣泛流傳於民間

周頌(包括《思文》)都是西周早期的作品,在這一特定歷史時期,對周代先王的頌揚尤爲熱烈。周武王以“戎車三百兩,虎賁三百人”,在牧野伐滅“俾暴虐於百姓,以奸宄於商邑”(《尚書·牧誓》)的紂王,建立起西周王朝,救萬民於水火。王室爲光宗耀祖,百姓爲感激解放,這就造成了對新政權、自然也包括對新政權先王們熱情謳歌的盛況。

《思文》篇幅之簡短,恰恰反映當時政治之清明,國勢之強盛,這與魯頌中冗長不堪且有媚上之譏的《閟宮》的可悲創作背景適成強烈對照。

或許正是基於上述原因,歷代衆多學者形成了《思文》爲周公所作的強有力的共識。詩篇是盛朝的頌歌,作者是盛朝的大聖人,這一共識的形成也極自然。《詩經》中的多篇作者都歸之於周公,此處不具論,而《思文》一篇卻未必如是。

孔疏引用《國語》,說“周文公(即周公旦)之爲頌曰‘思文’”,其實不確。《國語·周語上》載芮良夫所說的一段話中,原文是:“故頌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爾極。’”並未言是周公所作。到了韋昭注中,才成爲“言周公思有文德者后稷,其功乃能配於天”。但是韋注本意只是說《思文》的內容乃反映周公所“思”,並非即指爲周公所作,應當不難分辨。看來,是孔疏將《國語》原文與註文誤融爲一體,牽涉周公,並認定《思文》出自周公之手。這一誤認,影響大而深遠,以致成爲後世諸多學者的共識,雖無傷大雅,總不免讓人感到一絲遺憾。說無傷大雅,是因爲《思文》確實也體現了周公的思想。周公輔佐文王、武王、成王三世,於強國、滅商、平亂,功勳卓著,而重農保民又是其一貫堅持的政治原則。可見,就理解《思文》的意旨而言,確實可以、而且應該聯繫周公;但是,就此認定周公爲作者,終究不可取。要確認周公爲《思文》的作者,還必須有早於或至少與《國語》同時的確鑿證據,因爲現有的確認不過是基於《國語》的不可靠的`誤認。《詩經》中凡無確鑿充分證據而定爲周公所作者,均可作如是觀。

據《毛詩序》所言,《思文》是“后稷配天”的樂歌。后稷之所以“克配於天”,在《生民》序中說得再明白不過:“后稷生於姜嫄,文、武之功起於後稷,故推以配天也。”“后稷配天”的祭祀稱爲郊,即祭上帝於南郊的祭典。古人祭天(亦即上帝)往往以先王配享,因爲人王被視爲天子,在配享中便實現了天人之間的溝通,王權乃天授進一步確認,於是原本空泛的祭天便有了鞏固政權內容的具體落實,而成爲具有重大意義的政治活動。這種天人溝通的努力,今天看來雖然過於原始、刻板,但在古代,尤其是政治相對清明、經濟發展順利的時期,其統一思想、凝聚人心的作用卻不可低估。試想,祭祀的程序隨着樂歌(這裏是《思文》)曲調緩緩進行(據王國維《說周頌》),簡短的歌辭一再回環重複,氣氛是何等莊嚴,人們會感覺置身於神奇力量的控制之中,參與盛典的自豪榮幸和肩負上天使命的虔誠在此間密切融合。

正因爲如此,后稷開創農事、養育萬民的功德也是在上帝授意下完成的:“帝命率育。”從創作結構上看,“天”、“帝”之間是一種緊扣和呼應;就創作意旨而言,又是天人溝通印象的有意識加深。在“人定勝天”觀念形成之後,天人溝通、天人感應的思想仍然綿延不絕,並且時時佔據着正統地位,何況在其形成之前?在《思文》產生的當時,天人溝通應該具有甚至不需要任何藝術手段(自然不是說《思文》毫無藝術性)就具有的強烈的感染力量。

西周當時已經是君臨天下的政權,“無此疆爾界,陳常於時夏”自然是這種權威的宣告,但又是秉承天命子育萬民的一種懷柔。昌盛的、向上的政權不會在立威的同時忘記立德,西周政權也保持着這種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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