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圓舞曲隨筆

其實只是很普通的男生，有點高，有點瘦，有點淡漠，有點好看。真的只能算是“有點”，可加在同一個人身上卻是那麼舒服，讓人想起輕柔的暖風。

第一句話

漸漸地留了意，不由自主開始注意你。會留心你又穿了什麼衣服，剪了什麼髮型，會偷看你走路時微微晃的背影，甚至喜歡你水杯上的機器貓圖案……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弄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麼在意你，似乎只是無意識地就這樣做了。那時的我只顧留意你，沒注意到自己心底好像有什麼已經悄悄紮了根，癢癢的，要破土而出。

然後就做了那件現在看來極其幼稚而當時覺得很了不起的事情。放學的時候我故意走在你前面，走着走着卻突然轉身，冷不丁地問你：“喂，你多高？”

當時的你是什麼表情我壓根兒沒敢留意，只是盯着你身上白色阿迪的logo一個勁地瞅，使勁兒臉紅。

你似乎被我嚇到了，因爲你好半天才小聲咕噥了一句：“啊？那個……我也不知道呀。”很輕很輕的聲音，很重很重的南部方言，我差點沒聽懂，卻又不敢繼續問，因爲周圍已經有好多同學在笑。所以我轉身，低着頭，紅着臉跑開了。

“啊？那個……我也不知道呀。”這是你對我講的第一句話，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

七個人的距離

之後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交集。

那時的我還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小孩，會很拼命地學習，所以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心思在意那些風花雪月。

況且，那時的我以爲，我們之間，無關風月。

唯一一次交集是某個晚自習，在我習慣性地向後看你時，冷不丁地對上了你黑亮亮的眸子。白熾燈下，你黝黑的眼眸微微折射出碎鑽一樣的光芒，像極了暗夜裏的星星，閃耀在我的心上。

然後又是很久很久的空白。這期間，我們搬了幾次教室，換了好多次座位，只是每次我都在前三排，而你總在後兩排。

我們之間，似乎永遠隔着七個人的距離。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小情緒

很久之後，換化學老師，撤化學課代表。新來的老師只認識我，所以讓我做她的課代表。

我很開心，因爲終於有了可以名正言順接近你的藉口。雖然每次從你身旁走過時停留僅僅幾秒鐘，可就是這短暫的幾秒種都能讓我開心到眩暈，彷彿連吸進的空氣都因有了你的氣息而變得香甜起來。

我開始喜歡聽梁靜茹的歌，那些暗戀時光裏隱祕的小情緒，被她唱得甜蜜而憂傷。我開始瘋狂喜歡《靠近一點點》，並且一個人偷偷學唱，幻想某天可以唱給你聽，即使清楚地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別人邀請我唱歌的時候，我固執地繞開這首歌，不單單是怕被別人覺察到心底那些不能言說的祕密，更因爲我想把它第一個唱給你聽。

因爲所有的甜蜜憂傷，本就是爲你而唱。

除了裝傻還能怎樣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時光一步一步搖過秋色。

冬天到了，我開始常去水房打水。

其實我並不喜歡喝白開水，但是你喜歡，一年四季你總愛提着水杯或是熱水瓶晃啊晃地去水房。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我不愛喝開水，只愛酸奶，所以春、夏、秋三個季節，我沒有理由總是跑去打水。然而現在天氣轉涼，需要熱茶來暖手，成了我最佳的藉口。

這也讓我有了追隨你腳步的理由。

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敢太頻繁地跟着你。儘管我裝作只是巧合，即使我假裝遇見只是不經意，可彼時的你似乎早已有所覺察，你好像已經知道有一個傻兮兮的丫頭整日整日地拿眼睛瞄你，一看到你就紅着臉不自然地把頭扭向別處假裝看風景，而等你走過去之後卻使勁地盯着你的背影，直到你融入人羣，再也看不到……

只是，我自欺欺人地假裝你什麼都不知道。

因爲，我不知道除了裝傻，還能怎樣。

你不屬於我

我偷偷派了“臥底”在你身邊。他叫我姐，雖然他比我大。

他似乎跟你很熟絡，可以算是你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他時常給我傳小紙條，一張一張都是關於你的消息。你感冒了，飯卡丟了，錢花光了……我一點一點地暗自替你着急，不動聲色地幫你。

直到有一天，他跑來找我，說有女生寫信給你。那一刻，我清晰地聽到心裏什麼東西“啪”地一下破掉了，像是魚吐泡泡的聲音。

老弟說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問他，而他也沒有這種經驗所以又跑來問我。我裝作不在意，擺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架勢，其實心早已擰成亂遭遭的一團。

後來他說你沒寫回信，不久那個女生又相繼寄來幾封信，他告訴我，你都沒回，於是我開心得不得了。

你不屬於我，所以我也不想你屬於別的任何人。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要怎麼收藏，要怎麼擁有？”我不知道五月天在唱這首歌時，思念的是誰。我只知道我聽的時候，眼裏心裏腦子裏全部都是你淺淺微笑時的樣子。

我學着言情小說女主角的口吻自言自語：“我想我是中毒了……”然後獨自傻笑。

我傳小紙條給老弟，讓他幫忙弄到一張你的相片，最好是微笑時的樣子。我怕記憶不夠可靠，怕以後的某天，我會忘記你的樣子、你的笑。

過了好久好久，我都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就在我漸漸忘記這件事的`時候，他偷偷送來一張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你睡眼惺忪，沒有微笑且表情僵硬到不像話，然而他說就這張照片還是他打探了很久之後偷偷從你學生證上撕下來的。他說你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照相。我懂，你不是那種男生。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夾在兩張書籤的間隙，然後悄悄塞進筆袋的夾層裏，不讓任何人看到，只有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纔會偷偷拿出來看，在心裏描摹你的眉眼，然後想象你笑的樣子。

它，是隻屬於我的你。

即使沒有微笑。

你的身影這麼近我卻夠不到

時間的溪水不急不緩地流淌着，清清淺淺，了無痕跡。

我還是習慣默默在你身後注視着你，而他也還依然陪在你身邊，做你的朋友、我的“臥底”。

也許只是這樣平平淡淡地走完餘下的相伴的日子便好，我偷偷想。

可是，如果故事裏少了曲折，那麼故事也就不再是故事了。

後來，我聽說你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已經喜歡了很多年。

他跟我講這些的時候，我的心裏真的很平靜很平靜。我早就想到了，你淡漠的樣子、淺淺憂鬱的樣子、安靜的樣子、孤單的樣子、心事重重發呆時的樣子……所有這些被我在心裏描摹了若干遍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爲心底住着一個人，不會涼薄如斯。

我的少年，我沒有難過，真的！我只是很好奇很好奇，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被你這樣默默喜歡着，那麼久那麼久地喜歡着，該是很幸福的吧？

只是，以後再也看不到你的微笑了。

因爲，自始至終，原來你都不曾對我微笑過。

好吧，我決定聽五月天的話：“如果你快樂不是爲我，也許放手纔是一種擁有。”

只是，以後的日子，看不見你的笑，我要怎麼睡得着？

只是，你的身影這麼近，我卻夠不到。

曲未終，人將散

時光似乎過了好久好久，你的點滴微笑早已裝滿我記憶的口袋，足夠我回憶一生。可日子又似乎很短很短，只是眨眼間，時光沙漏已流盡三年光陰，然而你的微笑，我還未看夠……

只是最終，我也沒向你提起過心底那些或甜蜜或憂傷的過往。

只是，我還是深深愛上了十四歲到十七歲之間的青蔥歲月。只因那個世界，有你。

只是，曲未終，人將散。

那麼，就放遺憾的美麗在這裏，假裝不曾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