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燴麪美文

陝西人愛吃臊子面，山西人喜好吃扯麪，蘭州人常吃的是牛肉拉麪，北京人最好口的是雜醬麪，上海人吃麪就吃陽春麪，廣東人不善吃麪，喜歡吃米粉。河南人可要吃的是羊肉燴麪。

初冬，我乘坐早班的高鐵，到了豫西的一座小城。匆忙中走出了車站，眼前灰濛濛地一片。天空，樓房、樹木、田野，被鋪天蓋的灰塵籠罩着，就感覺一下子，闖入了一個灰茫茫、霧濛濛地山谷之中。

不遠的停車場裏，零七八落地停着幾輛出租車，上車了後問了問司機，知道離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十幾公里，車子大約要跑上二十來分鐘。

出租車行駛在新建的公路上，透過車窗向外望去，公路兩旁是一個連着一個建築工地，灰霧裏面豎立着一排排，高高低低的建築架子。摩托、拖拉機、大，小的汽車，不時地在出租車兩側旁急駛而過。呈現出一派熱火朝天的繁榮景象。我想起，大約在七十年代，我乘坐老式解放牌卡車路曾經過這一帶。那時，這裏可是另一番的景象。那是個寒冬的夜晚，解放卡車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艱難地顛簸了一天，飢寒交迫的我們幾個人，在漆黑一團的遠方，看見路邊有一個簡易的大棚，一扇髒兮兮棉布門簾的縫隙裏，時隱時現地露出微弱的燈光。急忙停車，一把揭開門簾，一股由蒸氣、煤氣、面香氣和其他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混合氣體迎面撲來，直嗆的我連咳幾聲：“老鄉，老鄉有啥吃的！”一聲豫西話從裏面傳出來：“燴麪.....羊肉燴麪”。

“快到了”出租司機猛地的一聲，驚斷了我的思憶，車窗外的景色已經進了市區，兩面的街道漸漸地繁華起來了，豪華的酒店，大大小小的商鋪和餐館，熙熙攘攘的人流......。出租車司機是一位50多歲左右的老師傅，我用蹩腳的河南話問道：“老師傅。咱這地方有啥好吃的？”司機師傅嘴角動了動，不緊不慢地說：“燴麪、羊肉燴麪”我想起了那個大棚子裏的燴麪，又問了一句：“燴麪好吃嗎？”司機師傅嘴角動了動沒有回答，我對後面坐的`夥計說：“ 好，咱們今天就去吃羊肉燴麪了”“不吃”，後面那位回答的乾脆利索。

中午，我們和接待方的王處長一起去吃午飯，又坐上了出租車，開車的司機是一個戴着眼鏡的小夥子，個子瘦瘦小小，文文靜靜，很像一名中學生。我想起早上來時，在出租車上關於燴麪的對話，就問道：“小師傅。咱這地方有啥好吃的？”小司機瞄一下我，抿着嘴角，想了想，好一會才從嘴裏小聲擠出：“是燒雞還是燴麪哪？”我問道：“你說的是燒雞？”小司機提高了嗓門大聲說：“不，應該是羊肉燴麪！”我笑了：“到底是燒雞還是燴麪？”“是燴麪，羊肉燴麪的味道比燒雞好”。回答的是斬釘截鐵。後座那位夥計故意逗他說：“你的意思是，有燒雞和燴麪，你不吃燒雞隻吃燴麪了？”王處長莫名其妙，大家都笑了，小司機笑的最開心！

傍晚，我們坐上出租車去高鐵車站。我頭剛靠在車靠背上就眼睛犯了迷糊，感覺到飢腸滾滾，餓了。我不由地脫口問司機師傅：“咱這地方有啥好吃的！”這位司機師傅高高大大，黑黑的面板，小小的眼睛，聲音洪亮，不假思索地就說：“羊肉燴麪！”哈哈哈哈，我們放聲大笑。“是燴麪呀，前面不遠，就有一家清真餐館的羊肉燴麪就非常好吃，在俺們這一代很有名氣”司機師傅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再次肯定地說了一遍。我笑着對後座的那位夥計說：“看來咱倆，要是不去吃這羊肉燴麪，就對不住這三位熱心推薦羊肉燴麪的司機師傅了”。“師傅，你帶路，我請客，咱們吃了燴麪，再送我們去坐高鐵了，好吧”。“哈哈哈哈哈”，“走，去吃羊肉燴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