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停滯的走動美文

日子久了，越發感覺到自己慵懶。這本不應該是一個青年所當做榮耀而賣弄的事情，可我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原因亦是簡單不過，這本就是實情罷了。

同村的青年，中年，甚至那些年過半百的人，都出門去了，而我依舊滯留在原地。今天走在村子裏的瀝青路上，我的心也逐漸開始慌亂不安。看着路兩邊的青草露出新綠，被春風夾雜的雨絲，洗滌的更加靚麗。還有從旁人家院牆伸展出來的桃杏樹枝條，含苞待放，貌似她們正在期待着春天陽光的照耀，便會一下子，以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那最爲動人的花瓣兒展開。

春雨絲絲落下，我身上的外衣，被逐漸浸透。但昨日的寒冷，現在卻是絲毫感覺不到。這天，真的暖和了不少。

兩面的山，這麼多年以來，還是保持着自己的原貌。這點，也算是唯一能讓我感覺到欣慰的吧。村子裏的老房子所剩無幾，記憶中那幾棵大白楊，也早已經隨着人流消失在了回憶中。人呢？總是在我家門口電線杆子斜靠着說新聞的老人，也在去年我外出之際，被黃土所掩蓋。和我一起溜面面土好友的容顏，變化着實是看不見，說不清的。現在看，也唯有這山巒，他們還是保持着那巍峨的姿態，站立在人們眼前。靜靜的屹立着，他們與世無爭。想想，這或許就是他們能夠站立百年，千年，萬年的'原因吧……

天空西邊，不知不覺亮了起來。暗桔色的光芒，照耀在這片土地上，泥土的芬芳，夾雜着農舍中炊煙炒菜的香味，相互混雜。鑽進鼻孔之中，這種感覺，無疑是愜意而又舒心的。

看到這，本以爲天色會放晴。隨即邁着凌亂的步子，向前走着。具體想看什麼，想得到什麼，我也說不清，道不明。

這一波韭芽，讓我想起小時候奶奶經常做的韭菜盒子。不過父親不喜歡這種別人眼中的美食，他小時候光景不是很好，韭菜自然便成了每天飯碗中必不可少的綠色食品。久而久之，這種味道便瀰漫在了他內心深處，或許並不是父親不愛吃韭菜，而是一種無意的躲避。這種困苦的生活，相信從哪個年代走過的人，他們只願意封存在腦海中，不願提及。

不過我恰恰相反，對於野菜，情有獨鍾。苜蓿芽，五爪菜，地菜等等一系列屬於春天的味道，我是最喜歡不過的。因爲這是與我童年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忘不了我的童年，自然也忘不了她們……

彎腰，順手在路邊掐起一根韭芽，因爲剛剛經過春雨的洗滌，就這樣沒有經過任何加工處理，喂進嘴裏，自然也不會夾雜很多的泥土與細小沙粒。這味道，和當年似乎有所不同，但也及其相似。

起身，天空剛纔的亮光，卻再次隱匿在了雲層深處。遠處高山山頂，灰濛濛，但也看的點片片雪白的區域存在。不過這片白，距離我實在是遙遠的，不可觸摸的。當然，那是片聖潔的地域，就算近在眼前，我也不願將這世俗的灰暗，帶進這片聖地之中。

出了村落，站在打麥場中，可以看到遠處水庫冰層，早已經消融殆盡。因爲上流採砂的緣由，一股黃色的水流，順河道涌入其中。一切，都是安靜的，但就在這靜悄悄的春日裏，變化着。這變化，我們雖然時常忽略不見，但就在我們的眼前，我們的身邊，我們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