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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寄北李商隱手法

李商隱2.4W

全詩敘事寫景,寓情於事,情景交融,樸實無華,卻令人回味無窮,看看下面的夜雨寄北李商隱手法吧!

夜雨寄北李商隱手法

一般而言,詩歌創作是化虛爲實,而詩歌欣賞則是借實顯虛。下面我們來賞析李商隱的《夜雨寄北》在運用“虛實”表現手法上的特色。

夜雨寄北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原因何在?這與其巧妙運用虛實手法有很大的關係。首句起筆以自己所處時空爲觸發點,以“君”直呼對方,借對方來信之實,想象“君”對“我”的詢問“歸期”。“問歸期”三個字,以獨特的視角描繪出妻子對丈夫的牽掛與期盼,其實也是丈夫對妻子的思念。接下來是“我”的回答:未有期。看似生硬的三個字,卻飽含深情:我又何嘗不想早點回家?但如此天氣,如此艱難的旅途,如此繁雜的事務,能早得了麼?妻子看到我不能回家,又會生出多少的擔心呀!然而對此“我”只有滿臉的無奈。可以說這句詩詩人以換位思考寫相思之情,“君”未必真有來信,可能是詩人設想妻子思念、詢問歸期。這種不直接寫自己思念對方,而是寫對方思念自己的手法在古詩詞中被大量運用,以委婉形式傳達出詩人的思念之情。“君”問爲虛,“我”答爲實,對方思“我”爲虛,“我”思對方爲實。此爲一。

第二句“巴山夜雨漲秋池”,承前直寫自己當時所處的環境,既寫景寓情,又承“未有期”作出解釋。“巴山”點明自己所處的位置,“秋”點明時令,“夜”點明時間。“雨”與“漲”點明下“雨”的程度,而究竟是下得時間長還是下得急或是又急又長則不得而知,但一個“漲”字足令詩人苦悶。此句透過實景,使人彷彿感受到了“我”的無助與壓抑:周圍黑夜茫茫,大雨滂沱,池水漲滿,身邊無一親友,使人倍感孤獨與淒涼。這“漲秋池”給人的感覺豈止是滂沱的秋雨和上漲的池水?分明飽含了詩人漫漫長夜對妻子的無限思念。此爲二。

第三句以“何當”一轉,直點以下爲“虛”境。接下來,兩句分別寫了兩個“虛”景:一個是“共剪西窗燭”,另一個是“話巴山夜雨時”。而這兩個景都是未來之情形。這兩個“虛”景,就未來的時間點而言,一爲“未來現時之景”,一爲“未來過去之景”。第三句中“共剪西窗燭”,一個“共”字,把夫妻的.團聚與幸福全都寫了出來。而一個“剪”字,更是突出了“我”回故鄉同妻子在西屋的窗下親暱纏綿竊竊私語,夜深卻毫無睡意。而“共剪”二字,把夫妻的那份恩愛與團聚的幸福都刻進了這一動作,細膩而又傳神地描繪出了一幅良宵美景的溫暖圖畫。

第四句是承第三句“西窗燭”之話語。“卻話巴山夜雨時”,一個“卻”字,點明“剪燭”之後,接下來一同談起了“巴山夜雨”的那個不尋常的夜。“卻話”是追憶,那麼“話”了些什麼呢?那夜,是妻子想念丈夫是否已經接到了信,還是回信了或人已在回家的路上?是丈夫接到妻子來信時的興奮,還是“未有期”的惆悵,或是夜雨時的孤寂,抑或對團聚的企盼與憧憬?

然而,一個“何當”擋在前面,點明這兩個畫面只不過是詩人的一種幻想罷了。本詩兩次寫到“巴山夜雨”,前一次實寫,是看信的時刻,後一次虛寫,只是想象與妻子團圓“共剪西窗燭”時再回憶起各自的“巴山夜雨”的情景。全詩如果說前兩句是實寫當前景的話,那麼後兩句則是虛寫未來之景,即“何當”發問的時間點是實,但“共剪”與“卻話”的畫面則爲虛。此爲三。

單就後兩句虛景而言,如果把後兩句看成是完整的一件事,以未來的時間點來看,“共剪”的爲未來之實景,那麼“卻話”的就是未來之時的過去之虛景了。此爲四。

如果再回到全詩,兩個“巴山夜雨”,就其實指,內容沒有很大區別,但由於所處時空背景一個在當前,一個是在未來的過去時的時態中,因而在傳達情感上是有差異的。只不過,詩最終還是迴歸到了詩人寫詩時的現實時空裏來,從而產生那種蕩氣迴腸的效果。而單就“巴山夜雨”而言,此詩歌在手法上則實現了一個大的迴環:由實而虛,再由虛而實。而全詩在時空上也實現了兩個大輪迴:時間上的此宵――彼夜――此宵,空間上的“巴山(此地)”――“西窗(彼地)――“巴山(此地)”。此爲五。

再就全詩情感表達而言,詩人能把“此時”的直面現實的痛苦與迷茫,和“將來”的“共剪”“卻話”的喜悅與幸福交織一起,並且實現了一次時空大轉換,痛苦與思念中萌生幸福與快樂,而快樂的夢幻覺醒時分應是更深厚的離愁別緒。表達痛苦與思念爲實,表達團聚的幸福與快樂爲虛。此爲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