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谷

位置:首頁 > 宋代詩人 > 李清照

浣溪沙李清照莫許

李清照2.83W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此詞當爲李清照年輕時所作,那麼大家閱讀了?

浣溪沙李清照莫許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

宋代:李清照

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鍾已應晚來風。

瑞腦香消魂夢斷,闢寒金小髻鬟鬆。醒時空對燭花紅。

註釋

⑴浣溪沙:本唐教坊曲名,後用作詞牌名。一作“浣溪紗”,又名“浣沙溪”、“小庭花”等。雙調四十二字,平韻。南唐李煜有仄韻之作。

⑵琥珀:這裏指色如玻拍的美酒。李白《客中行》詩:“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⑶融:形容酒醉恬適的意態。

⑷瑞腦,一種名貴的香,傳說產於交趾,如蟬蠶形。

⑸闢寒金:相傳昆明國有一種益鳥,常吐金屑如粟,鑄之可以爲器。王嘉《拾遺記》卷七:“宮人爭以鳥吐之金,用飾釵佩,謂之闢寒金。”這裏借指首飾。闢寒金小:猶雲簪、釵小。

⑹“醒時”句:此句意謂深閨寂寞,醉也不成,夢也不成。深夜醒來,空對燭花,心事重重。燭花:猶燈花。燭芯燃燒後,餘燼結成的花形。相傳燈花是喜事的徵兆,亦當是詞人心中希望的象徵。

賞析

此爲閨情詞。全詞含蓄蘊藉,頗得婉約之妙。清人王士禎說“婉約以易安爲宗”(《花草蒙拾》)。其婉約特色,一是表現在抒寫惜春悲秋的柔情上;二是藝術上委婉、含蓄。此詞上片寫飲酒,下片寫醉眠,通篇表現的是閨愁,主要採用“映襯法”,詞作情景交融,“情中景,景中情。”(《姜齋詩話》)

開頭寫“莫許杯深琥珀濃”,以深杯濃酒來消愁,其愁緒綿綿可想而知。““未成沉醉意先融”意謂酒雖然沒有喝多少,心卻已經醉了。此詞開頭以飲酒說愁訴恨,情思深沉,卻又似不甚經意,這種淡中寓濃、似淡實濃的詞句,頗得雋永。“瑞腦香消魂夢斷,闢寒金小髻鬟鬆”兩句則是進一步描繪女主人公輾轉不寐的綿綿愁思。香已消,魂夢斷,可見夜之漫長而夢寐難成。金釵小,髻鬟鬆,則以金釵之小來反襯發鬟之亂,進一步表現女詞人的反側牀蓆、無法成眠之狀,從而以人物情狀來勾畫人物愁情。結句“醒時空對燭花紅”點題,將女主人公的滿懷愁緒以景物映襯而出,景語實爲情語。

全詞在語言錘鍊上也是頗見功力的。首先是精煉、形象、表現力強。如“莫許杯深琥珀濃”的“深”、“濃”兩字,形象地勾出詞中人即將豪飲之態。又如“應”、“空”是兩個普通字眼兒,在這裏卻有極強蘊含力。“應”不僅寫出鐘聲、風聲相互應和的聲響,而且暗示出女主人公深夜不寐之態,披露出人的脈脈愁情;一個‘“空”字又帶出了詞中人的多少寂寥哀怨。“香消魂夢斷”一句中兩個動詞、用得也極爲精煉、形象,它生動地勾畫出女主人公夢寐難成之狀。“闢寒金小髻鬟鬆”句中的“小”、“鬆”是一對形容詞,而且又是相反相成,鬟愈鬆,釵愈小,頗有點思辨的味道,以此生動地描繪出詞中人輾轉牀側的情態。此句着此二形容詞,大大增強了表現力,它使讀者透過頭飾的描寫,不僅看到人物的情態,而且體察到人物的內心世界。如此精煉、生動的筆墨,令人歎服。其二,通俗的口語與典雅的用事自然和諧地統一於作品中。“琥珀”、“瑞腦”、“闢寒金”均是典雅富麗之辭,而“杯深”、“晚來風”、“香消魂夢斷”、“髻鬟鬆”、“燭花紅”等等又是極爲通俗、明白如話的口語,這些口語經過錘鍊加工,使其與典雅的用語相和諧,體現了“易安體”的顯著特色。

作者簡介

李清照工詩善文,更擅長詞。李清照詞,人稱“易安詞”、“漱玉詞”,以其號與集而得名。《易安集》、《漱玉集》,宋人早有著錄。其詞流傳至今的,據今人所輯約有45首,另存疑10餘首。她的《漱玉詞》既男性亦爲之驚歎。她不但有高深的文學修養,而且有大膽的創造精神。從總的情況看,她的創作內容因她在北宋和南宋時期生活的變化而呈現出前後期不同的特點。

前期:真實地反映了她的閨中生活和思想感情,題材集中於寫自然風光和離別相思。

後期:主要是抒發傷時念舊和懷鄉悼亡的情感。表達了自己在孤獨生活中的濃重哀愁,孤獨,惆悵。

李清照前期的詞比較真實地反映了她的閨中生活和思想感情,題材集中於寫自然風光和離別相思。如《如夢令》二首,活潑秀麗,語新意雋。《鳳凰臺上憶吹簫》、《一剪梅》、《醉花陰》等詞,透過描繪孤獨的生活和抒發相思之情,表達了對丈夫的深厚感情,宛轉曲折,清俊疏朗。《蝶戀花·晚止昌樂館寄姊妹》寫對女伴們的留戀,感情也極其真摯。她的詞雖多是描寫寂寞的生活,抒發憂鬱的感情,但從中往往可以看到她對大自然的熱愛,也坦率地表露出她對美好愛情生活的追求。這出自一個女作家之手,比起“花間派”代言體的'閨怨詞來要有價值得多。

李清照南渡後的詞和前期相比也迥然不同。國破家亡後政治上的風險和個人生活的種種悲慘遭遇,使她的精神很痛苦,因而她的詞作一變早年的清麗、明快,而充滿了淒涼、低沉之音,主要是抒發傷時念舊和懷鄉悼亡的情感。

在流離生活中她常常思念中原故鄉,如《菩薩蠻》寫的“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蝶戀花》寫的“空夢長安,認取長安道”,都流露出她對失陷了的北方的深切懷戀。她更留戀已往的生活,如著名的慢詞《永遇樂》,回憶“中州盛日”的京洛舊事;《轉調滿庭芳》“芳草池塘”回憶當年的“勝賞”,都將過去的美好生活和今日的淒涼憔悴作對比,寄託了故國之思。

她在詞中充分地表達了自己在孤獨生活中的濃重哀愁,如《武陵春》透過寫"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聲聲慢》透過寫“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的處境,運用疊詞,表達了自己難以剋制、無法形容的"愁"。又如《清平樂》中“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的悲傷,《孤雁兒》中的悼亡情緒,都是在國破家亡、孤苦悽慘的生活基礎上產生的,所以她的這部分詞作正是對那個時代的苦難和個人不幸命運的藝術概括。

李清照在早年還寫過一篇《詞論》,提出詞“別是一家”的說法,是宋代的重要詞論,也成爲她詞創作的理論依據,著有《漱玉詞》,李清照詞的風格以婉約爲主,屹然爲一大宗,人稱“婉約詞宗”。沈謙《填詞雜說》將李清照與李後主並提說:“男中李後主,女中李易安,極是當行本色。”

易安詞在羣花爭豔的宋代詞苑中,獨樹一幟,自名一家,人稱“易安體”。“易安體”之稱始於宋人。侯寅《眼兒媚》調下題曰:“效易安體”。辛棄疾《醜奴兒近》調下題曰:“博山道中效易安體”。詞作自成一體,表明已形成鮮明的個性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