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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類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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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柳德米拉·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創作是其創作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文試圖透過對故事體裁的界定、對其故事作品的題材分類(日常生活故事和動物故事)和故事體裁分類(故事小說和故事劇)研究,以及與黃金時代(普希金時代)和白銀時代的故事創作進行比較,來探討作家故事創作的多樣性和豐富性,從而豐富對彼特魯舍夫斯卡婭整體創作的研究。

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類型研究

關鍵詞:體裁界定;體裁分類;題材分類

類型一詞對我們來說並不陌生,按漢語辭書上的解釋,類型是“按事物的共同特質、特點而形成的類別”。故事學中的“類型”,源自芬蘭學者安蒂·阿爾奈於1910年在《民間故事類型》一書中對各民族民間故事作比較分析時所使用的type一詞。《民間故事類型》中作者主要是根據故事題材分類研究的。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創作中,既有對民間故事的繼承,又有她自己的創作特點,所以本文將借鑑民間故事類型學模式進行分類研究,凸顯作家獨特的創作體裁。

一、體裁界定

所謂民間(口頭)文學,是指人民羣衆集體口頭創作、口頭流傳,並不斷集體加工、修改的故事;而作家文學是作家透過對傳統故事或臨摹、或改編、或進行自己創作的故事。這兩者最大的區別就是前者是集體創作,是口頭流傳的,由於其是由口頭廣泛流傳的,在流傳過程中故事內容和形式都會發生變化,從而產生“異文”;而後者強調個人創作,是書面的、固定的,也就是說,一旦寫成,就很少對它有改動或進行再創作。按照(梅謝里亞科夫)的分法,民間(口頭)文學一般分爲三種:1)抒情類;2)敘述類;3)戲劇類。在敘述類中,又可分爲假定性的和史實性的。假定性的敘述類文學又可細分爲:1)神奇故事;2)動物故事;3)日常生活故事。而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不是以現實當中真實的人物及事件爲主人公,故事充滿了想象力,因此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創作應當靠近假定性的敘事文學類這一支流。

傳統的敘事文學是由古老的口頭文學演變而來的,是和講述密不可分的。在俄羅斯文藝學中,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體裁應當屬於體裁“三分法”當中的“敘事類”體裁。因爲在敘事結構上:彼特魯舍夫斯卡婭故事作品敘事手法單純,按情節發展順序一一道來,符合“講述”的條件;在語言上:口語色彩濃厚,輕鬆活潑,講述起來生動有趣;在故事情節上:情節生動有趣,引人人勝。這些都是傳統敘事文學的基本特徵,而作家的故事作品大都符合這些特徵。

CKa3Ka表面看似簡單,實際是很複雜的問題。CKa3Ka在中文裏被翻譯成“童話”,根據新版《辭海》和《兒童文學辭典》對童話所下的定義來看,兩者都首先把童話歸於兒童文學的範疇。從辭海的定義中,可以看出“對兒童進行思想教育”是把童話劃入兒童文學範疇的原因,而在《兒童文學辭典》接下來的論述中卻不再能夠看到把童話劃人兒童文學之中的理由。嚴格來說,把CKa3Ka翻譯成“童話”並不科學,應該把它翻譯成“故事”,是包括童話在內的故事。不可否認,童話的主要讀者是兒童,因爲童話的情節與人物形象相對簡單而又具有趣味性。這些特點與兒童成長階段的某些獨特心理是吻合的,但是安徒生曾經有過這樣的自述“我寫的故事不只是給小孩子們看的,也是寫給老頭子和中年人看的。小孩子們更多地從我的故事情節本身體味到樂趣,成年人可以品嚐到其中包含的深意。”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就有這樣的特點。

從類型學的角度來說,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可以從兩方面進行分類:故事體裁範圍下的題材分類和體裁分類。

二、題材分類

民間文學中的假定性敘述類文學可以分爲神奇故事、動物故事和日常生活故事三類。根據類型學分類法模式,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主要分爲日常生活故事和動物故事兩類。

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日常生活故事透過對日常生活(家庭問題、教育問題、環保問題、社會問題、道德問題)的諷刺性模擬,揭露了生活中隱藏的內在矛盾、現實世界的不合理,並透過故事的情節予以放大,讓讀者看到荒誕世界中小人物的庸俗。

民間故事大多表現了人民的美好願望,也有很多反映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日常生活故事,如《愚蠢的公主》就是以民間故事形式來講述的,在反思的角度中被展現出來。《瑪麗列娜的祕密》則間接譴責了人性的無恥貪婪。《父親》反映了現代人的孤獨感、人與人之間溫暖的缺乏。

故事《別洛諾日卡公主》是故事與現實間獨特的對話。

《幸福的小貓們》敘述了一個不願意上學的小女孩在巫婆的幫助下變成小貓,經歷磨難之後才真正體會到在爸爸媽媽身邊有多麼的幸福。故事《大鼻子姑娘》講述了一個美麗的女孩爲了改變自己奇大無比的鼻子不惜與魔鬼進行交易,最後她認識到了只有靠善良才能得到幸福。《表的故事》講述了一個母親爲了滿足女兒的好奇心與虛榮心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作代價,終於使同樣做了母親的女兒理解了“母愛的偉大”,並用行動挽救了母親的生命。《神奇的眼鏡》描寫了一個小女孩擁有一副神奇的墨鏡後的經歷。

《伊列娜·普列克拉斯娜婭的新奇遇》裏的伊列娜的經歷讓人們看到現代人生活得不完美和醜陋。

玩偶小說《小女巫》是作家的一部重要故事作品,被收進了她的作品集《真實的故事》裏。這是一部以玩偶芭比娃娃爲主人公的故事小說。這部小說的特點是對現實與現代人尖銳的批判,人們的世界被置於玩偶的神奇與完美世界的對立面,這更加強調了這個世界的不完善。

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日常生活故事描繪了人與人之間的真善美假醜惡,揭露了社會的黑暗面,讚揚了人性的高尚,這與民間故事所反映的主題是相類似的,有民間故事的重要特徵。

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動物故事主要有《野生動物故事》和《被污染的海洋故事》等。《野生動物故事》整體上再現了現代生活問題,這些問題被諷刺性地曝光,有着不堪的背景(主要問題是帶有家庭生活特點)。

可以說《野生動物故事》在內容上是很現代的,在形式上是革新的,然而作家還是運用了薩爾蒂科夫謝德林的諷刺故事、高爾基的《俄國故事》、索洛古勃等文學傳統。透過極度諷刺和怪誕手法,一個折射出現實世界的荒謬的動物世界的大致畫面就在故事裏形成了。作家的想象與智慧及寫作手法的新花樣在這裏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與其他故事一樣,《野生動物故事》也有幻想與現實相接近的特點。

《被污染的海洋故事》也是如此,主人公雖然是海洋生物水母,但是我們可以透過水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看到現代人的生活方式。借用寓言的形式和近乎於荒誕的故事內容來毫不掩飾地反映當代俄羅斯的現實生活——這就是彼特魯舍夫斯卡婭新作的最主要的特色。在作家塑造的形象、惡習、性格後面是對人類世界的諷刺、抨擊、影射及諷刺性模擬。

衆所周知,在今天作家創作的故事中動物故事已經喪失了和古時形象的聯繫並變成了新的故事。在動物形象、它們的習性和性格背後是新故事基礎上所描述的人的世界。而黃金時代(普希金時代)的故事作品大都是以民間故事爲基礎的。富有幻想性的故事作品讓人產生豐富的聯想,如普希金的《漁夫和金魚的故事》是一首詼諧幻想的故事詩,但是蘊藏在這裏面的是社會的、嚴肅的主旨。正如普希金自己所說的,“故事並不真實,但其中含義深長”。當我們閱讀《魯斯蘭與柳德米拉》時,故事詩中開頭部分的樸實、鮮明和惟妙惟肖,與後來部分的夢幻、魔力讓我們彷彿置身於“神聖的北國的海灣”,“那裏晨霧與雲彩籠罩着沉睡的密林”。茹科夫斯基的故事長詩《十二個睡美人》以奇譎的情節與優美的抒情形象來渲染中世紀的基督教觀念。於其中,我們不難看出身處現實而渴望超脫現實的詩人對於真善美的境界的執著追求。

對比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散文創作,可以看出,她的故事作品更多的是反映現代生活的故事,像民間故事那樣着意於“講”故事,但沒有像黃金時代(普希金時代)作家那樣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作家的故事作品是現代的故事作品,這與時代是有重大關係的,可以說她的故事作品是與時俱進的。

與白銀時代(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20年代末)的故事作品相比,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作品多了一層現實性。這一時期的文學同任何一個過渡歷史階段的文學一樣,其主要特點是在和永恆的關係中,在新與舊的統一中對自己時代的思考。正是這樣的特點決定了對民間口頭故事、包括對故事的特殊態度。“故事的”開端以不同的方式出現在不同作家的創作裏,但是任何一種對故事的關注在這時都與試圖思考歷史和人類命運的共同的、全球的問題有關。多面性的目標、追求神祕、民間口頭故事(故事、傳說及其他)的某些題材和各種文學傳統使這些故事體現了白銀時代故事創作者們的現代化訴求。

白銀時代的故事藉助於故事方法、手段和情節確立了人的心靈與自然世界在整體上的統一。傳統民間故事僅成了被稱作20世紀初作家文學故事的形成源泉之一。在這些故事裏,表現了從現實世界向神話世界的過渡,使之與人對美的追求、與人對希望的寄託結合起來,如列裏赫、庫茲明、索洛古勃等人的故事創作,與兒童遊戲、夢、純真的富有感情的世界觀結合起來,如列米佐夫、索洛古勃等人的故事,或與讚美世界的美和勇敢結合起來,如列米佐夫的故事。

白銀時代作家的故事有動物故事、日常生活故事甚至是神話故事,他們的故事世界裏人的世界、動物世界和神祕力量的相互滲透、相互呼應是共存的。然而相比之下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無疑少了一份神祕感(作家的故事作品僅《黑外套》具有一定的神祕主義),她的日常生活故事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都是發生在大家身邊的事件。這讓讀者更容易理解作品的意圖。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繼承和發展了民間故事文學傳統,以純真的故事形式講述現實的嚴重問題是其擅長之處。所以她的故事作品在這方面來說是“新”的`故事,是現代故事。

三、體裁分類

故事體裁從來都是與民間故事和文學緊密聯繫的。作家故事是在民間故事發展相當長的時間後纔出現的,民間故事是作家故事創作的基礎。本節將在文學史上故事體裁的發展變化中,尤其是在與黃金時代(普希金時代)、白銀時代的故事體裁的比較中,研究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體裁。作家故事在黃金時代(普希金時代)大都帶有浪漫主義的色彩,大多數作家的故事創作的敘述風格中都保留有民間故事的主要體裁,如故事小說、詩體故事等。到了白銀時代,作家們對神話及神話創作興趣大增,普利什文、高爾基、列米佐夫等是這一時期的重要代表作家。這一時期故事創作的衆多特點,如“非兒童性”、複雜性、與民間文化和世界文化聯繫的多重性、以神話、民間魔鬼和傳奇爲基礎的包羅萬象性引人矚目,引起我們極大興趣的尤其是其多體裁性。故事的體裁豐富多樣,包括故事小說(故事小說又可分爲長篇、中篇和短篇故事小說等)、傳奇故事、寓言故事、小品文故事、神話故事等等。白銀時代的故事創作者們既繼承了民間故事和傳統文學特徵,同時又具有各自的創作特點。他們運用故事體裁創造自己的神話、表現自己的思維和理想;他們追求體驗;他們藝術地描寫心靈深處的感受和俄羅斯民族歷史。民間動物故事和社會生活諷刺故事是他們的寫作基調。進入20世紀80—90年代,故事創作的主題是涉及人道主義問題、永恆道德價值的確定,以及對官僚主義使人心靈壞死的批判等。故事的體裁大多是幻想故事、寓言故事等。

彼特魯舍夫斯卡婭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故事創作的代表作家。她的故事作品體裁多種多樣,除了故事小說外,還有故事劇。在這些故事體裁裏到處可以見到驚奇的幻想和作家的語言天賦。她的故事不僅是給兒童看的,也是給成人看的,而且更多的是爲成人而寫的。

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小說大都是短篇故事小說(玩偶小說《小女巫》爲長篇)。故事小說透過人物、情節和環境的具體描寫來反映社會生活。透過塑造人物形象反映社會生活(如“愚蠢的公主”、“伊列娜·普列克拉斯娜婭”、“芭比娃娃瑪莎”)。同時它們都訴諸讀者以智力和想象,讓讀者體會作家的意圖和所反映的問題。

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劇代表作有情節劇故事(《兩扇小窗》)(1975)、諷刺故事劇(《瑣事之箱》)(1975)和(《黃金女神》)(1986)等。其中《兩扇小窗》一度被收進了小學四年級的教材裏。

在每個故事劇中,傳統的善惡對立再次“被寫進”現實世界:與其他故事相比,這些主人公很多人都沒有神奇的身份(電工、售票員、攝像師、粉刷匠等)。作家的故事劇在較高的道德層面上探討問題,表現了現代生活氣息,反映了當下的很多問題。

與黃金時代(普希金時代)的作家故事作品相比,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多了很多的特點。從體裁上看,她的故事作品大都是故事小說,而普希金的故事作品大都是傳統性質的故事詩。除了1820年他完成的轟動俄羅斯詩壇的《魯斯蘭與柳德米拉》外,普希金又給人類留下了五部完整而珍貴的故事詩,即《神父和他的長工巴爾達的故事》(1830)、《勇士和天鵝公主的故事》(1831)、《漁夫和金魚的故事》(1833)、《死公主和七勇士的故事》(1833)、《金雞的故事》(1834)。《魯斯蘭與柳德米拉》是長篇詩體小說故事,其他大都是短篇故事詩。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在體裁上有故事劇和故事小說,和普希金的故事有所不同。同樣的,普希金的老師茹科夫斯基的故事也大都是故事詩,最有名的是《十二個睡美人》。

白銀時代的故事在體裁方面表現爲多樣性(短篇故事小說、民間故事小說、寓言故事、散文故事小說和神話故事等等)。不同的作家以不同方式確定自己作品的體裁:故事、短篇故事小說和政治故事等等。“白銀時代作家轉向文學故事是由屬於這一體裁的神奇與神祕的美學魔力所決定的,是由創造自己的神話、顯示自己思維和幻想的敏銳性所決定的”,別列古列娃德米特里耶娃如是說。一般而言,他們的故事大多都有一定的神祕性,然而又與日常生活又有一定的聯繫。如阿·列米佐夫的故事彙編集《沿着太陽的方向》。米·庫茲明的故事短篇小說《騎士準則》接近寓言體裁或者是神話體裁。費·索洛古勃的故事是神話與現實對立,而大多研究者認爲他的故事爲日常生活故事體裁。這一時期的作家高爾基以其浪漫主義風格獨樹一幟,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兩種風格並存。他的浪漫主義傳奇故事塑造了震撼人心的藝術形象。這在當時專制統治下的俄羅斯,無疑給窒息的社會帶來一陣清新的氣息。以傳奇的民間故事爲形式來表現重大的社會意義的主題,是高爾基早期浪漫主義創作的題材特徵。《少女與死神》、《鷹之歌》、《伊則吉爾老婆子》等等都是這一時期的代表作,充滿了神話的氣息。

在新文學故事與民間故事的相互影響方面,現代作家彼特魯舍夫斯卡婭的故事作品對於理解新文學故事藝術世界的形成是典型的。新文學故事的特點是追求不同的民間口頭故事體裁及其感召力和形象體系。人們稱新文學故事爲哲理性諷刺故事、荒誕哲學故事和寓言故事等等。故事是柳德米拉·彼特魯舍夫斯卡婭最喜愛的體裁。而她的故事作品是各種各樣的——從《野生動物故事》到《真正的故事》。不同的故事類型大大地豐富了故事創作領域,讓我們見識到了作家創作的豐富性;同時也給我們提供了良好的研究材料,在我們學習到她的故事精髓的同時,也讓我們明白作家在故事創作領域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