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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母親的作文閱讀

母親這個話題很大,十幾年前就想寫類似紀念母親的文章,難以起筆,怕自己才疏學淺,描述無力,反而玷污了母親一生的智慧、樸實、勤勞的形象,一直擱置。我想趁自己還沒老到迂腐,將母親生活的點點滴滴稍作整理,以啓迪後代。

母親走後我痛哭幾年,食不下咽,寢不安席。想起母親,有時聽到《媽媽的吻》《母親》那兩首歌,淚總不自覺流淌,一次又一次,我無奈只有強忍淚水,安撫自己,讓心情慢慢平靜。

實話講,母親是典型的農村女人,斗大的字不識一個,但她有着男人的剛毅果敢,她通情達理、遠見卓識;她勤勞樸實、能說會道;她正直善良,好人敬之、惡人怕之。憑着她辛勞的付出和智慧,使人生的路步步閃亮着光點,成爲我們家庭的一座豐碑。沒有她的付出就沒有我們兄弟三人的今天,我們世世代代不會忘記她,也不應該忘記她。

小時候常聽說,外祖父家是大戶人家,外祖父在縣城及周邊縣區開了幾家大中型藥鋪,生意紅火,門庭若市。舅父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就騎着(東洋車)自行車察看各地店鋪,生活殷實,富裕程度可見一斑。建國初期,舅父以敏銳的洞察力和政治敏感性,順勢而爲將自家的百萬資產和盤端出,積極參與了公私合營,免受了各種政治風暴的摧殘和打擊,成爲了單位領導人並光榮退休。舅父已過世多年,他的後代至今在衛生系統熠熠閃光。母親在她孃家兄弟姐妹是最小的,母親年輕時個子高挑,面板白皙,一表人才。舊社會的婚姻就是媒妁之言,我們家家境一般,是有名的忠厚家庭,祖父、曾祖父經常受到惡人的欺凌,生活更是飢貧飢餓,按照傳統說法,母親來到這個環境可能過不下去,但是年輕的母親從沒拿捏大戶人家兒女的姿態,鋪下身子過日子,一段時間操持的家務井井有條,打裏打外都算得上一把好手,惹得街坊鄰居齊稱讚,家族內叔叔,大爺們刮目相看。

可以這麼講,母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小時候,我依稀記得,在夏季悶熱的黑夜裏,勞作了一天的母親坐在窗櫺下的紡車前。一手攪動着紡車,一手抽動着棉絮,紡車在煤油燈光的映襯下“嗡嗡”作響,這樣母親一天又一天將幾斤棉花抽變成了紡線,然後給我們兄弟三人換上了一件嶄新的粗布褂子,有幾年大哥讀高中了,我幫着二哥爬上自家的槐樹上採摘槐籽,將褂子染成了淺淺的、黃黃的顏色。

母親樸實勤勞,但絲毫不損於她的聰慧,如果家裏或鄰居遇到點什麼麻煩事,母親稍一沉思總能把問題理順得一清二楚,講起任何事情均有條不紊,頭頭是道。

母親因賣條編物品經常趕集,這樣每逢到四、九集日我就坐在自家西邊的河崖上等啊、盼啊,盼望着母親身影的出現。她三寸金蓮式的小腳走起路來咯咯扭扭,始終顯得灑脫有力,看到母親身影我總是飛奔過去,一頭撲進母親懷裏,做着詭異的的動作。多少年來,母親從沒有在集上吃過飯,天再熱,她連一碗白開水都不捨得喝,她經常說一分錢都不是白來的。記得有一次,好像唯一的一次,母親自己餓着肚子給我們買回來五個煎包,用一層層布包裹着,用自己穿着的大襟棉襖揣着,一路小跑到家後還熱乎乎的,留着油,香氣襲人。幾十年來,我就因此有着吃煎包的愛好,總想找回五十年前的感覺。

1958年或1959年,大哥考上了初中,要到幾十裏外的縣九中就讀,經過他的努力拼搏,三年後又考上高中,這樣哥哥的初、高中六年間,無論颳風下雨,母親就起五更,睡半夜爲哥哥準備下一禮拜的煎餅,每六天就必須推礳,把瓜幹之類的糧食磨成糊子;再用糊子烙成煎餅,有時她推着礳打着盹,她不敢睡着,自己沿着礳道推呀推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別人家的礳三年鍛一次,我家的礳每年鍛兩次,礳齒磨平了一次又一次,母親沿着礳道走的路究竟有多少,誰也說不清。這樣無論寒冬,酷暑,母親推完礳再累也坐到鏊子旁,一個又一個地烙煎餅,母親的手也不止一次、兩次被燙傷。每看到爲大哥準備煎餅,我和二哥都欣喜若狂,畢竟又可以吃到煎餅了,儘管是瓜幹做成的,也絲毫不影響我的食慾,大哥帶走後剩下一、兩個非涼即熱的煎餅,我和二哥都搶着吃,因爲,國家正值困難時期,能吃上煎餅的家庭很少、很少。

逆境成就人才這話似乎有一定道理,六年間大哥始終爲母親的付出而努力,他不負衆望,一舉考取了山東大學。那時候是方圓幾十裏地沒有的,含金量比現在考上北大、清華名聲還高,當知道哥哥考取了山東大學時,我高興的滿街跑,從街北頭跑到街南頭,跑着喊着“我哥考上山東大學了”,一時間轟動了整個家族、整個村莊,,母親也流出了幸福的淚花。衆鄉親紛紛登門祝賀,當時的大隊,公社黨委均派人帶着學習用品爲大哥送行,方圓幾十裏地烜赫一時。

母親一生自己省吃儉用、樂善好施,說起這些有必要提及父親,父親一輩子就奉行“行善樂施”的理念,村子裏的大娘,嬸子見到討飯的都往我家指點,他有時拿着一、兩角錢塞給要飯的,儘管我家的境況也不好,母親從沒有反對過。誰家停鍋了、斷頓了,母親都是送去十斤、二十斤瓜幹,送去幾個煎餅,她常說,做人要有良知,自己省點,接濟下別人是有好處的,“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母親這些諄諄教誨,我至今銘記。

母親通情達理、性格爽朗,淳樸善良成就了許多事情,大約1969年前後母親與常趕東郭集賣布的王大娘相識,每逢趕集返回路過我村時,母親常招呼王大娘來我家歇腳喝茶,這樣一來二去王大娘把三女兒許給了二哥,成了親家的王大娘對母親讚不絕口。

一個賢惠懂事的女人總能把家庭的方方面面都能處理好。爲丈夫起到賢內助作用,男人能夠在外面安心拼搏事業而沒有後顧之憂。母親算得上賢妻良母的楷模,父親是鄉村教師,爲讓父親全身心投入教書育人的事業,家裏的活從不讓父親分心,任何農活,家務事都是母親一人承擔。1968年左右,村裏給我家劃了塊宅基地,在村西南角路邊的一塊低窪的溝塘裏,爲儘快能在這塊土地上建房,母親不分白晝,用扠頭一次又一次背土,她的肩膀磨出了條條血痕,但她仍不停歇,像愚公移山一樣將這塊低窪的地墊高了近一米,直到今天我每逢回到闊別多年的老家,看到這座房子就像看到母親背土的身影冥冥飄動。

到了她年紀稍大時,她先後看過我們三家的孩子,最後把我家的孩子看大時,她執意要回老家留都留不住,母親回家後,我每逢節假日,禮拜天必定回去,順便帶一些生活必需品,意讓父母安度晚年。

憶往事,對於娘我想說過最多的話是:

娘,我衣服在哪?

娘,咱們晚飯吃什麼?

娘,我冷了。

娘,我餓了。

你生病時,娘說:別嚇娘。

你吃飯時,娘說:別管娘。

你結婚時,娘說:別念我。

娘病時,娘說:沒事。

回家找娘這是習慣,大家可能都一樣,娘在,家就在。

幾年後,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母親病了,並且病的很重,1997年母親頑強的生命劃上了句號。二十多年來,我做了無數次的夢,每次都想看清母親,只是若隱若現,每次都努力壓住思緒,使自己易動的心靜下來。窗外傳來潺潺雨點敲打玻璃聲,枕上也覺得微微寒意,風的嗖嗖聲時緊時慢。我起身拉開窗幔,一縷青光透進來,我向外悵望,希望發現母親的足跡......

此時此刻我夢魂縈繞地想到了唐朝詩人孟郊的一首詩《遊子吟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我相信每個赤誠忠厚的孩子都曾在心底許下“孝”的'宏願,相信來日方長,相信水到渠成,相信自己必有功成名就,衣錦還鄉的那一天,可以從容盡孝。可惜人們忘了,忘了時間的殘酷,忘了人生的短暫,忘了世上無法報答的恩情,忘了生命本身不堪一擊的脆弱。

父母走了,帶着我們深深的掛念,父母走了留給我們永無償還的心情,你就永遠無以言孝。

有些事情,當我們年輕的時候無法懂得,當我們懂得時已不再年輕,世上有些東西可以彌補,有些東西永遠無法彌補......

我家的老房還靜靜矗立的時候,有不錯的鄉親想買走這座宅院,我直接回絕了,因爲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是祖輩傳下來的家業,怎麼能在我手裏賣掉呢 ,我不想當“敗家子”,今天我還這樣認爲。

前些天,回到老家時,由於年遠失修,老房倒塌了,看到片片磚瓦,土塊灑落一地,好想靜靜地期待什麼,乾枯的老草及樹葉,樹枝攪和在一起,顯得雜亂無章,冷清蕭條。我的心在流血,這時似乎感覺到了母親那輕輕的腳步聲。

當《懷念母親》草稿收筆時,流淚不止,我這裏想說:請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父母用她們的心血養育了我們!

但是我們能給父母什麼?

在你感受到挫折,遇到困難的時候,你的愛人,你的朋友,你的同事都可能離你而去,但是你的父母不會,就算需要付出生命也願意和你在一起!

大家如果覺得父母的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就常回家看看,你把我養大我陪你變老。我再次想說:

媽媽我想你

我第一次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你

我第一次哭泣爲我擦乾的是你

我第一次跌倒時攙扶的是你

我第一次喊媽媽最開心的是你

我第一次離開家送我的是你

我第一次有成績最激動的是你

我第一次懂事時誇獎我的是你

媽媽呀,媽媽呀,我想你

沒有你的夜裏,我好孤寂

去天堂的路是否太擁擠

媽媽你累了就好好休息

媽媽呀,媽媽呀,好想你

你走後的天空一直下着雨

帶着你心愛的油紙傘

媽媽你要照顧好自己

媽媽呀,媽媽呀,我想你

是你讓我鼓足勇氣

我們約好了嗎,約好了嗎

來世在這裏相聚

我們約好了嗎 約好了嗎

媽媽 我在這裏等你

虔心禱告願母親在天之靈 永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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