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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巷憶故人

雨巷3.29W

下雨了,雨珠濺在鼻翼,是涼?抑或是冷吧,辨不清了。

眉心皺成一個圈,圈住往昔,流雲縮成一個卷,捲住回憶,心房裂開一條縫,窺探曾經。也許是下雨的緣故,莫名感到蒼涼,或者是物非人也非,竟咀嚼到了滄桑,又抑或是流年逃竄,我已然成了局外人,這條巷子,何時變得如此陌生?

多愁善感的我,卻不知道在此刻應當冠以何種感覺,把漢語詞典當成課外書看的我,卻搜尋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眼前的蒼涼,一語以蔽之,就是經過八個年頭的想望,再次擎着傘出現在這個巷口時,我,無語了。或許是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忘了語序了吧。白落梅說,人生需要留白,殘荷殘月也是一種美麗。那麼經過八個春秋的省略,我殘缺的記憶是否還能夠拼湊出蓮香滌笑語的畫面呢?竹聲細細,彈奏的究竟是不復還是依舊?

一直固執地認爲,有些事,你記得便會永恆。可現實不折不扣的賞給我一個一丈紅。我是一個貪心的傢伙,躺在當下的懷抱裏,卻還想拽住曩昔的衣袖,阻止那匆匆的步伐,就算懂得,有些事是難以避免的一一比如說青梅相見不相識,比如說舊雀擇新主,此如說人去樓空不回頭。天剛下過雨,黑磚鋪就的平面罩着一層朦朧雨汽,這是一條叫童年的老巷,多少人,在這裏尋找散落的過往。

明明知道,故事早已改寫了當初的模樣,可流年,爲什麼還要這樣叫人黯然。一定有些什麼,被我不小心遺忘。不然,轉角處的木棉,不會鎖住我的愁思,不然,昨天留下的,不會只是淡淡迷惘,不然,我不會懷念那個叫軒的.孩子。突然很有戴望舒的感覺,那個擎着油紙傘帶着幽怨走在雨巷上的丁香似的姑娘是否如筆者,在尋找不小心丟失的記憶?

我緩緩穿過這條幽長的小巷,青磚黑瓦攜着一腔的窘迫出現在的眼簾,門前的燕巢上的泥也漸漸剝落,讓我生出一種過去與此刻的剝離感,窄窄的小徑兩旁是齊齊的房屋,而如今,不見一人,我卻在苦苦期盼。我曾在某個門階上聽大人講故事,我曾在某棵芒果樹下癡癡仰望,我曾在某個門口佇立過,一切的一切,儼然已成水中花霧中月。我以爲不管時間再怎樣變幻都劃不去這片淨土的存在,可事實是這裏再也沒有裊裊炊煙了,有的只是把把生鏽的鎖,鎖住了我童年那些飄香的回憶。

雨停了,四周如此寂靜,我以舊主的身份來到這裏,卻被光陰當成了可悲的入侵者。我轉身離開了巷口,因爲我沒有膽量再往前走,我確信自己不是一個勇者,我付不起失去光陰的代價。這個老巷沉睡在歷史長河裏,我無法喚醒,那麼又何必用足音去擾亂這方安寧呢?

腳下的青苔,是歲月留下的真實痕跡,是浮世難尋的簡約美麗。我佇在池塘邊,看魚兒唼喋秋波,心空落落的,相隔八年,我究竟還可以窺見多少塵埃舊景?有多少人,從最深的紅塵裏,褪去那層畫皮,只爲匆匆地趕赴一場匆匆的際遇,只爲在,失落的老巷中,看一場消逝的雁南飛。

哪怕片刻的聚首,換取永生的別離,多年過去後,我是否依然可以,細嗅清風的氣息,回味昨日的他?生是彼此的過客,似乎一剎的交接也是奢侈,夢裏老巷幾回見,終究還是抵不過刻骨鏤心的一瞥。我是一介凡夫俗子,我沒有權利要求歷史重播,更沒有權利要求事物永遠不變動,那條幽長的老巷可以這樣荒涼的,八年的空白,它怕是早已寬恕我的缺席,我又何必執迷於去找時間討個說法呢,如果可以,我只想和某個歸人,一起並肩看夕陽墜天涯。

往事如風,將生平飄落如螢的悲苦,盡數吹散在時光隧道里,如同蝴蝶折下翅膀給花蕊作禮物。驀然就想起“時間太瘦,指縫太寬。”這句話,不必去想,那些經過的歲月,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在錙塵裏翻滾的人們,誰不曾心帶惆悵錯失花期?即便如此,始終忍不住問一句:如果當初到現在,我不曾離開;如果我把零落的回憶重新拼湊、把當初的約定重新拾起,如果我預付一生的時光,是否就可以等到,我想要的地久天長?

標籤:故人 雨巷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