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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天姥吟留別主題分析

語文課本中有很多經典的文學作品,在學習課文的過程中必須認真進行閱讀,這樣才能提高閱讀水平,下面是小編收集整理的夢遊天姥吟留別主題分析,歡迎閱讀參考!

夢遊天姥吟留別主題分析

詩歌結構來看,大體可分爲三部分。

第一部分,概寫天姥山的神祕與高大。先說傳說中仙山的虛無縹緲,以此襯托突出天姥山的實在、可睹,接着以五嶽、赤城和四萬八千丈的天台山襯托其高大。

第二部分,作者寫夢遊天姥山。此節可分爲二層:第一層寫作者夢中登山及途中游賞的情景。他飛過月光下的鏡湖,看到盪漾的綠水,並聽到猿猴發出的悽清的叫聲,身登高入雲層的階梯,在山半腰看到海上冉冉升起的太陽,聽到天雞報曉的叫聲。山路曲折,方向不定,一路上,爲奇花異石所迷,邊欣賞邊休息,不覺天色將晚;聽到熊咆龍吟,巨大的聲音在山谷裏震盪,深林爲之戰慄,高聳的峯巔爲之驚動;黑雲蔽空,天降大雨,水波動盪,煙騰霧浮。

第二層,寫作者所見洞府中的神仙境界;高大的山丘崩塌,仙洞的石門轟隆一聲開啟。一片光明瑰麗的景象出現在眼前:湛藍的天空不見邊際,太陽和月亮同時高懸,照耀着金妝銀飾的樓臺。神仙們以彩霓爲衣,以輕風爲馬,紛紛從雲端降下,老虎彈着琴瑟,鳳鳥駕着車子,神仙是那麼的多。此層,作者透過豐富地想象,用浪漫主義的手法給我們展現了一幅光怪陸離神奇境界。

這難道真如一些人認爲的"沒有權貴、沒有黑暗的理想境界"嗎?不!我認爲這是李白三年長安生活的印跡,是其三年長安生活的縮影。

天寶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因道士兼詩人吳筠的推薦,被唐玄宗召赴長安,太子賓客賀知章一見賞之:"此天上謫仙人也!"由於賀知章的獎譽,李白名動一時,唐玄宗對他也頗爲器重。當時的長安爲世界名都,龍樓鳳閣連霄漢,各國使節冠蓋相屬,煙柳畫橋,市列珠璣。初到京城的李白對此的感覺,莫非人間之"仙境"?李白爲供奉翰林,時時伴於皇帝左右,浴於華清,歌於興慶,宴於曲江,也應是經常之事。當此之時,侍者如雲,宮女環列,個個麗裝豔服,仙樂奏鳴,香霧繚繞,李白豈不是置身於仙境之中?

第三部分,抒發感慨。正當作者遊於仙境之中時,突然驚悸醒來,夢中景象頓時消失。此時,作者喟然長嘆:"世間行樂一如此"。意思是人世間的行樂不和這做的奇幻的美夢是一樣的嗎?對李白來說,三年的帝都生活不正是一場美夢嗎?人生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嗎?什麼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一切的一切都是過眼煙雲,只不過是南柯一夢。

"古來萬事東流水"。自古以來多少建功力業的英雄人物,多少驚天動地的偉業,王朝的興衰,不都隨着時光的消逝而消逝了嗎?不都像流水一樣一去不復返了嗎?自己又何必苦苦追求,何必計較?這裏所流露出的是一種無奈,是自我的慰藉,是自我的開脫,是貌似豁達的心裏的苦悶和悲哀,是理想破滅後虛無消極的思想表露,而絕非是什麼對"理想的境界的追求",完全是一種因理想不能實現而產生的想超脫塵世的消極情緒。

李白在召入京城前,在「南陵別兒童入京」一詩中寫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詩裏字裏行間充滿着激動和喜悅,他以爲此次進京,定會被皇帝委以重任,從而可以實現使"寰域大定,海縣淸一"的政治理想了。但玄宗並未委以有實質權力的職務,只是讓他做個終日寫詩填詞,和梨園弟子一起供皇上娛樂的翰林學士。加之高力士等人對他的讒毀,玄宗也認爲他"非廊廟器。理想破滅,最終迫於無奈,只好離開長安。原抱治國宏志,但終未如願,自然"世間行樂亦如此"的消極思想也就隨之產生了。

既然這樣,那作者又何去何從呢?"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李白儒家"濟天下"的理想破滅;"遁世"的道家思想就佔了上風。他要去訪名山,想在自然山水中得到解脫。這裏值得注意的是"且放"一詞。且放:暫且放置。即主人公暫且將白鹿放置在青崖之下,到遊訪之時才騎上它去遊訪名山大川。由此可見,李白心中仍有期待,希望朝廷能任用他,所以並未決然"遁世"。結果也是如此。他在廬山隱居煉丹,永王李璘蓄意謀反,借平定安祿山爲由招募士人,李白不明真相,認爲建功立業的時刻到了,"若能啓用東山謝安石,爲君談笑淨胡沙",聞訊欣然前往充當其幕府。李璘被平,李白因從其亂,幾乎被殺。後由多人懇請,終免大難,被流放夜朗。行至白帝城時遇赦。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李白期待得到重用,但重用是有前提的,即作者絕不彎腰獻媚,取悅達官顯貴。本詩到此戛然而止,唱出了作者的最強音。

縱觀全詩,作者透過奇幻的仙境描寫,表露了作者決不向權貴低頭的偉大人格,同時也表現了理想破滅消極遁世的一面,而絕非是"對理想境界的追求"。

拓展閱讀:夢遊天姥吟留別原文賞析

原文: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盪漾清猿啼。

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

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

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

霓爲衣兮風爲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

惟覺時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

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

別君去時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譯文

聽海外來客們談起瀛洲,在煙波浩淼的遙遠地方,實在難以找到。

越入來人說起天姥山,在雲霞的明滅掩映之間有時候能看見。

天姥山高聳入雲,連着天際,橫向天外;山勢高峻超過五嶽,遮掩過赤城山。

天姥山極爲高峻,就連四萬八千丈高的天的山,面對着它好到要向東南傾斜拜倒一樣。

我想根據越人說的話夢遊到吳越,一天夜晚飛渡過明月映照下的鏡湖。

鏡湖上的月光照着我的身影,一直送我到剡溪。

謝靈運住的地方如今還在,清澈的湖水盪漾,猿猴清啼。

我腳上穿着謝公當年特製的木鞋,攀登直上雲霄的山路。

上到半山腰就看見了從海上升起的太陽,空入傳來天雞報曉的啼鳴之聲。

無數山岩重疊,山道曲折,盤旋變化不定。奇花異草,怪石林立,令人陶醉。倏忽間,就到了黃昏。

熊在怒吼,龍在長鳴,巖入的泉水在震響,乘深林戰慄,乘層巔震驚。

雲層黑沉沉的,到是要下雨,水波動盪生起了薄薄的煙霧。

電光閃閃,雷聲轟鳴,山峯好到要被崩塌似的。

仙府的石門,訇的一聲從入間開啟。

洞入蔚藍的天空廣闊無際,看不到盡頭,日月照耀着金銀做的宮闕。

用彩虹做衣裳,將風作爲馬來乘,雲入的神仙們紛紛下來。

老虎彈奏着琴瑟,鸞鳥拉着車。仙人們排成列,多如密麻。

忽然我魂魄驚動,猛然驚醒,不禁長聲嘆息。

醒來時只有身邊的枕蓆,剛纔夢入所見的煙霧雲霞全都消失了。

人世間的歡樂也是到夢入的幻境這樣,自古以來萬事都到東流的水一樣一去不復返。

告別諸位朋友遠去東魯啊,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暫且把白鹿放牧在青崖間,等到要遠行時就騎上它訪名山。

豈能卑躬屈膝去侍奉權貴,讓自己不能有舒心暢意的笑顏!

註釋

天姥山:在浙江新昌東面。傳說登山的人能聽到仙人天姥唱歌的聲音,山因此得名。

瀛洲:古代傳說入的東海三座仙山之一(另兩座叫蓬萊和方丈)。

煙濤:波濤渺茫,遠看到煙霧籠罩的樣子。

微茫:景象模糊不清。

信:確實,實在。

越人:指浙江一帶的人。

明滅:忽明忽暗。

向天橫:遮蔽天空。橫,遮蔽。

勢拔這句:山勢高過五嶽,遮掩了赤城。拔,超出。五嶽,指東嶽泰山、西嶽華(huà)山、入嶽嵩山、北嶽恆山、南嶽衡山。赤城,和下文的這天的(tāi)”都是山名,在今浙江天的北部。

四萬八千丈:一作這一萬八千丈”。

對此這句:對着天姥這座山,天的.山就好到要倒向它的東南一樣。意思是天的山和天姥山相比,顯得低多了。

因:依據。之:指代前邊越人的話。

鏡湖:又名鑑湖,在浙江紹興南面。

剡(shàn)溪:水名,在浙江嵊(shèng)州南面。

謝公:指南朝詩人謝靈運。謝靈運喜歡遊山。遊天姥山時,他曾在剡溪這個地方住宿。

淥(lù):清。

清:這裏是悽清的意思。

謝公屐(jī):謝靈運穿的那種木屐。《南史·謝靈運傳》記載:謝靈運遊山,必到幽深高峻的地方;他備有一種特製的木屐,屐底裝有活動的齒,上山時去掉前齒,下山時去掉後齒。木屐,以木板作底,上面有帶子,形狀到拖鞋。

青雲梯:指直上雲霄的山路。

半壁見海日:上到半山腰就看到從海上升起的太陽。

天雞:古代傳說,東南有桃都山,山上有棵大樹叫桃都,樹枝綿延三千里,樹上棲有天雞,每當太陽初升,照到這棵樹上,天雞就叫起來,天下的雞也都跟着它叫。

暝(míng),日落,天黑。

殷巖泉:即這巖泉殷”。殷,這裏用作動詞,震響。

慄:同慄。慄、驚,乘動用法。

青青:黑沉沉的。

澹澹:波浪起伏的樣子。

列缺:指閃電。

洞天石扉,訇(hōng)然入開:仙府的石門,訇的一聲從入間開啟。洞天,仙人居住的洞府。扉,門扇。訇然,形容聲音很大。

青冥浩蕩:青冥,指天空。浩蕩,廣闊遠大的樣子。

金銀的:金銀鑄成的宮闕,指神仙居住的地方。

雲之君:雲裏的神仙。

鸞回車:鸞鳥駕着車。鸞,傳說入的如鳳凰一類的神鳥。回,旋轉,運轉。

恍:恍然,猛然。

覺:醒。

失向來之煙霞:剛纔夢入所見的煙霧雲霞消失了。向來,原來。煙霞,指前面所寫的仙境。

東流水:到東流的水一樣一去不復返。

白鹿:傳說神仙或隱士多騎白鹿。須,等待。

摧眉折腰:低頭彎腰。摧眉,即低眉。

賞析:

這是一首記夢詩,也是一首遊仙詩。此詩以記夢爲由,抒寫了對光明、自由的渴求,對黑暗現實的不滿,表現了蔑視權貴、不卑不屈的叛逆精神。詩人運用豐富奇特的想象和大膽誇張的手法,組成一幅亦虛亦實、亦幻亦真的夢遊圖。全詩構思精密,意境雄偉,內容豐富曲折,形象輝煌流麗,感慨深沉激烈,富有浪漫主義色彩。其在形式上雜言相間,兼用騷體,不受律束,筆隨興至,體制解放,堪稱絕世名作。

這首詩的題目一作《別東魯諸公》。其時李白雖然出翰林已有年月了,而政治上遭受挫折的憤怨仍然鬱結於懷,所以在詩的最後發出那樣激越的呼聲。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詩一開始先說古代傳說中的海外仙境──瀛洲,虛無縹緲,不可尋求;而現實中的天姥山在浮雲彩霓中時隱時現,真是勝似仙境。以虛襯實,突出了天姥勝景,暗蘊着詩人對天姥山的嚮往,寫得富有神奇色彩,引人入勝。

天姥山臨近剡溪,傳說登山的人聽到過仙人天姥的歌唱,因此得名。天姥山與天台山相對,峯巒峭峙,仰望如在天表,冥茫如墮仙境,容易引起遊者想入非非的幻覺。浙東山水是李白青年時代就嚮往的地方,初出川時曾說“此行不爲鱸魚鱠,自愛名山入剡中”。入翰林前曾不止一次往遊,他對這裏的山水不但非常熱愛,也是非常熟悉的。

天姥山號稱奇絕,是越東靈秀之地。但比之其他崇山峻嶺如我國的五大名山──五嶽,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仍有小巫見大巫之別。可是李白卻在詩中誇說它“勢拔五嶽掩赤城”,比五嶽還更挺拔。有名的天台山則傾斜着如拜倒在天姥的足下一樣。這個天姥山,被寫得聳立天外,直插雲霄,巍巍然非同凡比。這座夢中的天姥山,應該說是李白平生所經歷的奇山峻嶺的幻影,它是現實中的天姥山在李白筆下誇大了的影子。

接着展現出的是一幅一幅瑰麗變幻的奇景:天姥山隱於雲霓明滅之中,引起了詩人探求的想望。詩人進入了夢幻之中,彷彿在月夜清光的照射下,他飛渡過明鏡一樣的鏡湖。明月把他的影子映照在鏡湖之上,又送他降落在謝靈運當年曾經歇宿過的地方。他穿上謝靈運當年特製的木屐,登上謝公當年曾經攀登過的石徑──青雲梯。

只見:“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繼飛渡而寫山中所見,石徑盤旋,深山中光線幽暗,看到海日升空,天雞高唱,這本是一片曙色;卻又于山花迷人、倚石暫憩之中,忽覺暮色降臨,旦暮之變何其倏忽。暮色中熊咆龍吟,震響于山谷之間,深林爲之戰慄,層巔爲之驚動。不止有生命的熊與龍以吟、咆表示情感,就連層巔、深林也能戰慄、驚動,煙、水、青雲都滿含陰鬱,與詩人的情感,協成一體,形成統一的氛圍。前面是浪漫主義地描寫天姥山,既高且奇;這裏又是浪漫主義地抒情,既深且遠。這奇異的境界,已經使人夠驚駭的了,但詩人並未到此止步,而詩境卻由奇異而轉入荒唐,全詩也更進入高潮。

在令人驚悚不已的幽深暮色之中,霎時間“丘巒崩摧”,一個神仙世界“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霓爲衣兮風爲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洞天福地,於此出現。“雲之君”披彩虹爲衣,驅長風爲馬,虎爲之鼓瑟,鸞爲之駕車,皆受命於詩人之筆,奔赴仙山的盛會來了。這是多麼盛大而熱烈的場面。“仙之人兮列如麻”!羣仙好象列隊迎接詩人的到來。金臺、銀臺與日月交相輝映,景色壯麗,異彩繽紛,何等的驚心眩目,光耀奪人!仙山的盛會正是人世間生活的反映。這裏除了有他長期漫遊經歷過的萬壑千山的印象、古代傳說、屈原詩歌的啓發與影響,也有長安三年宮廷生活的跡印,這一切透過浪漫主義的非凡想象凝聚在一起,纔有這般輝煌燦爛、氣象萬千的描繪。

值得注意的是,這首詩寫夢遊奇境,不同於一般遊仙詩,它感慨深沉,抗議激烈,並非真正依託於虛幻之中,而是在神仙世界虛無飄渺的描述中,依然着眼於現實。神遊天上仙境,而心覺“世間行樂亦如此”。

仙境倏忽消失,夢境旋亦破滅,詩人終於在驚悸中返回現實。夢境破滅後,人,不是隨心所欲地輕飄飄地在夢幻中翱翔了,而是沉甸甸地躺在枕蓆之上。“古來萬事東流水”,其中包含着詩人對人生的幾多失意和深沉的感慨。此時此刻詩人感到最能撫慰心靈的是“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徜徉山水的樂趣,纔是最快意的,也就是在《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中所說:“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本來詩意到此似乎已盡,可是最後卻憤憤然加添了兩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一吐長安三年的鬱悶之氣。天外飛來之筆,點亮了全詩的主題:對於名山仙境的嚮往,是出之於對權貴的抗爭,它唱出封建社會中多少懷才不遇的人的心聲。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中,多少人屈身權貴,多少人埋沒無聞!唐朝比之其他朝代是比較開明的,較爲重視人才,但也只是比較而言。人才在當時仍然擺脫不了“臣妾氣態間”的屈辱地位。“折腰”一詞出之於東晉的陶淵明,他由於不願忍辱而賦“歸去來”。李白雖然受帝王優寵,也不過是個詞臣,在宮廷中所受到的屈辱,大約可以從這兩句詩中得到一些消息。封建君主把自己稱“天子”,君臨天下,把自己升高到至高無上的地位,卻抹煞了一切人的尊嚴。李白在這裏所表示的決絕態度,是向封建統治者所投過去的一瞥蔑視。在封建社會,敢於這樣想、敢於這樣說的人並不多。李白說了,也做了,這是他異乎常人的偉大之處。

這首詩的內容豐富、曲折、奇譎、多變,它的形象輝煌流麗,繽紛多彩,構成了全詩的浪漫主義華贍情調。它的主觀意圖本來在於宣揚“古來萬事東流水”這樣頗有消極意味的思想,可是它的格調卻是昂揚振奮的,瀟灑出塵的,有一種不卑不屈的氣概流貫其間,並無消沉之感。

夢遊天姥吟留別意義

第一種解讀:

中國古代有一種很特別的現象,詩人寫着詩歌,文人作着文章,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把這很當成一回事。比如說陸游吧,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詩人,但是他對自己作爲一個詩人好像有很大的不滿。“此身合是詩人未?細雨騎驢入劍門。”一種無可奈何的情緒油然而生。梁啓超評價陸游時說道:“詩界千年靡靡風,兵魂削盡國魂空。集中十九從軍樂,亙古男兒一放翁。”這中間似乎也有看不起詩人的味道。李白也是一個詩人,但他從來就並不想只是一個詩人。年輕時,寫過“俠客行”,說是“五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俠氣十足。後來離開四川,仗劍遠遊,心懷滿腔的壯志。他說自己“願爲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其政治追求多麼的熱烈!但是,李白有着個人獨特的性格:一方面,他要爲官,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屈己,不幹人”,既不願意參加當時的科舉考試,也不願意走“終南捷徑”,只渴盼“一鳴驚人,一飛沖天”。機會終於來了,四十二歲的那年,他得到玄宗皇帝的傳他進京的聖旨,於是便得意地說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詩人在蓬蒿間寫詩,李白我又豈能老是蝸居在這種地帶?所以詩人們常常不是爲了寫詩而寫詩,一首詩常常也不能只做一首詩來讀。就說這首詩吧,有人認爲就是李白思想歷程的一段“史詩”。

這首詩有兩層結構。表層的結構,就是記敘的一個夢,一個遊天佬山的夢。作者並沒有到過天佬山,所有關於天佬山的描述都是一種虛擬和想象。而深層的結構則是隱喻了自己的一段生活經歷,就是對他42歲入朝爲官的兩年多生活的經歷。這是對自己從年輕時代就開始了的“願爲輔弼”的政治理想幻滅的一個概括。這表層的結構的虛和深層的結構的實可以很好的對應起來。表層的虛就是一個遊山的夢,從思山、入山、到遊山,夢醒,層次非常分明。而這對應着生活中的實的一面:正好與李白兩年長安的思想歷程相吻合。首先作者對天姥山是想往的,仰慕的。你看作者筆下那山的高峻、偉麗,是多麼的誘人啊!這正好對應了當初作者對躋身於最高統治集團以實現其政治理想的熱烈而摯誠的嚮往。作者盡力渲染天佬山的神祕,山的撲朔迷離,若隱若現,可望而不可及,無非是暗示他在進入長安之前,對政治理想追求而不可得的惆悵。這回機會來了,這個充滿政治熱情、孜孜追求偉大抱負的詩人終於在一夜之間,平步青雲了,真可謂“一夜飛渡鏡湖月”了。“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可得意呢。進入長安,躋身在最高統治集團,立侍於天子身邊,李白的心理亢奮不已。有“身登青雲梯”的欣幸,有“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飄飄然了。躊躇滿志的李白,當時是怎樣地興高彩烈,對唐王朝又是怎樣的稱頌與虔敬啊。然而,好景不長,李白很快便發現了自己在宮廷的地位,充其量就是一個御用文人而已。離“輔弼”君王,治理天下的目標相差太遠了。“千巖萬轉路不定”,身處朝廷,竟然也不知路在何方。雖然有翰林供奉之職,但是,說到底,就是寫幾首歌功頌德、粉飾太平的詩罷了。懷抱滿腔報國的熱情,卻很快就陷入了“迷花倚石忽己暝”的困境。時間呆得一長,對這黑暗、腐敗的宮廷現實,詩人也就看得很清楚了。奸臣們有着“虎咆龍吟”的淫威,控制朝政,紊亂朝綱,淆亂國事,使山林顫慄,使峯巒驚駭。曾經充滿着幻想的單純的李白實在想象不到,自己寄厚望的唐王朝原來如此!李白被這黑暗的現實給驚醒了,“丘巒崩摧”、山崩地裂、“列缺霹靂”,搖撼環宇,至此,他完全拋開了對朝廷的幻想。他的理想和追求發生了裂變。然而,詩人的思想境界在經歷了對最高統治集團的癌症透視之後,卻驟然昇華:“洞天石扉,訇然中開。”在震耳欲聾的內心世界轟鳴中,人生的追求,真理的探索,開啟了新的疆域李白終於悟徹了!“日月照耀金銀臺”,正是李白大徹大悟之後的精神感受,正是他對十多年來盲目的政治理想追求的徹底否定,也是他對唐朝最高統治集團的信任徹底喪失以後的輕鬆與衷心的喜悅。因此,這首壯麗的詩篇是李白思想發展的里程碑,它對李白來說,有“劃時代”的意義。李白悟徹了,也就夢覺了。然而最苦惱的是猛醒了之後,覺得無路可走。人生轉瞬即逝,日後何往?“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李白似乎把超脫飛昇、與仙人爲伍看成是最後的歸宿了。然而,這條路就行得通嗎?從後來李白連續發出了《行路難》的哀音來看“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這條路也是行不通的。

第二種解讀:

詩酒風流和醉態李白中國古代文人有着一種一脈相承的令人神往和陶醉的人生方式:詩酒風流。韓愈稱這種精神文化現象爲“文字飲”。李白在這個精神文化行爲系統中最具神采。“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杜甫《飲中八仙歌》)也難怪後來玄宗皇帝要“賜金還山”,這種傲視帝王的醉態誰能受得了啊!要說詩酒傲王侯,只有在李白,才成了一種真實。從這個角度來理解這首詩,就無須考慮他的寫作背景了,也無須去尋求什麼詩與現實的對應。他就是在醉態中寫詩,這詩便有了一種強烈的氣勢。他讓這種氣勢推動着他前進,推動着他在寫,而不是他把這種氣勢寫出來。他寫這首詩的時候,一定處在一種迷狂的狀態,所以他寫出來的詩句往往給人以石破天驚的震撼。在這種醉態下寫詩,他所創造的意象便是特別的,離奇的,不是正常人能夠想象得到的。天佬山是什麼山呀,不就是非常平常的一座小山嗎?可是到了李白的筆下,都成什麼樣了,比一萬八千丈的天台上還要高大,巍巍然啊。他讓自己的個性和生命力在詩歌中徹底地張揚起來,他在現實中受到的壓抑,便從詩歌中爆破與發泄出來。他的生命力幾乎是無限地向外擴張,擴張到他寫的山水中。你看這首詩中對山水雷電的描寫,哪一處沒有他的痕跡。這就是李白的山水,這就是他胸中的丘壑。李白的山水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李白的山水。這樣一種醉態,讓你也覺着陶醉。讀着讀着會讓人飄起來,騰雲駕霧的氣勢,把你托起來了。讀這樣的詩,你不會讀到情緒的低沉,也不會讀到沮喪。雖然是魂悸魄動,驚起長嗟,但是,那結尾處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何等的有力度!他內外都是明亮的,現實可以挫傷他,但是決不可能打敗他。他把來自現實壓迫的傷痛化成了詩歌中的流水,讓他縱情地奔涌出去。他決不收斂,決不自我壓抑。他就在自己的詩歌中,在自己筆下的山水中張狂着。不錯,他渴求現實的功名,但那是一種能夠將他託上人生的高峯狀態的功名,而不是讓他矮化,讓他變成奴才的功名。他要尋找那種君臨天下的感覺,而不能讓別人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他本質上只是一個詩人,非常天真,非常張揚。無論他士途怎樣,他都只是一個詩人。現實不管怎麼傷害他,都沒有破壞他內心的完整。李白,就以這種詩酒風流的曠世才華,在醺醺然的醉態中超越了不可超越的市井與朝廷、布衣與天子的社會等級臺階,同時也超越了真實與夢幻的的界限。他簡直就爲我們創造一種精神生活的奇蹟。

改寫夢遊天姥吟留別

李白他從未去過天姥山,他也不需真正的去見那個天姥,因爲與他驚絕天下的夢來相比,天姥又有什麼出奇。

不必去見那個天姥,李白的夢中自有天姥?

喝一罈酒,倚在一個小角落裏,李白就這樣睡着了,他的神他的感都隨着他的想象飛出去了,凡人的軀殼,飛向了天。

他的夢中所見,比之真正去過天姥山的人見到的更多,因爲李白是仙,李白是大唐王朝的仙,他又怎麼會見到那些凡人所見呢?他要看的是天下,是整個世界。

“五嶽又怎樣,天台又怎樣,你們在凡人眼裏高不可攀,但它們在我的夢中,在我詩仙的眼裏,不過是小山丘罷了,只是小土丘罷了”。

李白乘着風在天間飄遊着,看着奇景,好不逍遙,好不痛快!

壯哉!何其壯哉!仙人紛紛下界進入了李白的夢中,與他的魂相遊,把酒言歡,爲什麼?有人要問爲什麼!因爲李白也是仙,他是詩仙,他是酒仙,他更是劍仙,擎着把酒,捧着酒罈,醉了在夢中寫首詩,留在凡間,留給後世的那些人去驚歎吧!他李白就是仙!

對,他李白就是仙!

無限風光,無盡的灑脫,明月呀,你對着誰笑一個,伊人呀,你又在何方,是否也對着明月思念着我,李白就這樣打笑着,他在夢中大笑着,他重回仙界,重新去看那些仙友們,與他們相談,把酒言歡,無所不談。

但是人總是要醒的,夢是短暫的,李白也醒了,他看到了喧囂的城市,看到了爲生活奔波的人,於是他在茫茫人海中尋覓,尋一個與自己相同的人,可李白一直沒有找到,他又怎麼能找到,世界上的酒仙就他一個。

高力士脫鞋,楊國忠磨墨,唐玄宗御手調羹,從古至今,活的如此瀟灑的,也就是李白罷。

暫存我的白鹿於青崖間,漫步名山,看盡天下美景,品盡天下美酒,管盡天下不平事,李白就是李白,豪爽闊氣,不畏強權,逍遙於人世中,夢盡天下美景,神遊於神凡兩界。

嘻嘻,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神也好,人也好,凡間也好,仙界也罷,我李白比哪個都逍遙,比誰都自在。

壯哉!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