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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創作背景及白話譯文

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又號“謫仙人”,唐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爲“詩仙”,下面是小編整理的《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創作背景及白話譯文,歡迎大家分享。

創作背景

《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是李白出蜀壯遊期間的作品。李白是一位熱愛自然、喜歡交友的詩人,他“一生好入名山遊”,在漫遊和飄泊中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足跡遍佈中原內外,留下了許多歌詠自然美、歌頌友情的作品。

唐玄宗開元十五年(727年),李白東遊歸來,至湖北安陸,年已二十七歲。他在安陸住了有十年之久,不過很多時候都是以詩酒會友,在外遊歷,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酒隱安陸,蹉跎十年”。也就是寓居安陸期間,李白結識了長他十二歲的孟浩然。孟浩然對李白非常讚賞,兩人很快成了摯友。開元十八年(730年)三月,李白得知孟浩然要去廣陵(今江蘇揚州),便託人帶信,約孟浩然在江夏(今武漢市武昌區)相會。幾天後,孟浩然乘船東下,李白親自送到江邊。送別時寫下了這首《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白話譯文

友人在黃鶴樓向我揮手告別,陽光明媚的三月他要去揚州。

他的帆影漸漸消失在碧空中,只看見滾滾長江在天邊奔流。

整體賞析

這首送別詩有它特殊的感情色調。它不同於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川》那種少年剛腸的離別,也不同於王維《渭城曲》那種深情體貼的離別。這首詩,表現的是一種充滿詩意的離別。其之所以如此,是因爲這是兩位風流瀟灑的詩人的離別,還因爲這次離別跟一個繁華的時代、繁華的季節、繁華的地區相聯繫,在愉快的分手中還帶着詩人李白的嚮往,這就使得這次離別有着無比的詩意。

李白與孟浩然的交往,是在他剛出四川不久,正當年輕快意的時候,他眼裏的世界,還幾乎像黃金一般美好。比李白大十多歲的孟浩然,這時已經詩名滿天下。他給李白的印象是陶醉在山水之間,自由而愉快,所以李白在《贈孟浩然》詩中說:“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鬆雲。”這次離別正是開元盛世,太平而又繁榮,季節是煙花三月、春意最濃的時候,從黃鶴樓順着長江而下,這一路都是繁花似錦。李白是那樣一個浪漫、愛好遊覽的人,所以這次離別完全是在很濃郁的暢想曲和抒情詩的`氣氛裏進行的。李白心裏沒有什麼憂傷和不愉快,相反地認爲孟浩然這趟旅行快樂得很,他嚮往揚州地區,又嚮往孟浩然,所以一邊送別,一邊心也就跟着飛翔,胸中有無窮的詩意隨着江水盪漾。在一片美景之中送別友人,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美景令人悅目,送別卻令人傷懷,以景見情,含蓄深厚,有如弦外之音,達到使人神往,低徊遐想的藝術效果。

“故人西辭黃鶴樓”,這一句不光是爲了點題,更因爲黃鶴樓是天下名勝,可能是兩位詩人經常流連聚會之所。因此一提到黃鶴樓,就帶出種種與此處有關的富於詩意的生活內容。而黃鶴樓本身,又是傳說仙人飛上天空去的地方,這和李白心目中這次孟浩然愉快地去廣陵,又構成一種聯想,增加了那種愉快的、暢想曲的氣氛。

“煙花三月下揚州”,在“三月”上加“煙花”二字,把送別環境中那種詩的氣氛塗抹得尤爲濃郁。煙花,指煙霧迷濛,繁花似錦。給讀者的感覺絕不是一片地、一朵花,而是看不盡、看不透的大片陽春煙景。三月是煙花之時,而開元時代繁華的長江下游,又正是煙花之地。“煙花三月”,不僅再現了那暮春時節、繁華之地的迷人景色,而且也透露了時代氣氛。此句意境優美,文字綺麗,清人孫洙譽爲“千古麗句”。 李白渴望去揚州之情溢於言表。

“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詩的後兩句看起來似乎是寫景,但在寫景中包含着一個充滿詩意的細節。“孤帆遠影碧空盡”李白一直把朋友送上船,船已經揚帆而去,而他還在江邊目送遠去的風帆。李白的目光望着帆影,一直看到帆影逐漸模糊,消失在碧空的盡頭,可見目送時間之長。帆影已經消逝了,然而李白還在翹首凝望,這才注意到一江春水,在浩浩蕩蕩地流向遠遠的水天交接之處。

“惟見長江天際流”,是眼前景象,又不單純是寫景。李白對朋友的一片深情,李白的嚮往,正體現在這富有詩意的神馳目注之中。詩人的心潮起伏,正像滾滾東去的一江春水。總之,這一場極富詩意的、兩位風流瀟灑的詩人的離別,對李白來說,又是帶着一片嚮往之情的離別,被詩人用絢爛的陽春三月的景色,將放舟長江的寬闊畫面,將目送孤帆遠影的細節,極爲傳神地表現出來。

名家點評

陸游《入蜀記》卷五:八月二十八日訪黃鶴樓故址,太白登此樓送孟浩然詩云:“孤帆遠映碧山盡,唯見長江天際流。”蓋帆檣映遠,山尤可觀,非江行久不能知也。

《唐詩正聲》:燕公(張說)《送樑六》之作,直以落句見情,便不能與青蓮此詩爭雄。

《唐詩絕句類選》:末二句寫別時悵望之景,而情在其中。

《唐詩直解》:更不說在人上,妙,妙。

《唐詩解》:“黃鶴”分別之地,“揚州”所往之鄉,“煙花”敘別之景,“三月”紀別之時。帆影盡,則目力已極;江水長,則離思無涯。悵望之情,俱在言外。

《彙編唐詩十集》:唐雲:說“孤帆”即是說人。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陳繼儒曰:送別詩之祖,情意悠渺,可想不可說。

《唐詩摘鈔》:不見帆影,惟見長江,悵別之情,盡在言外。

《增訂唐詩摘鈔》:“煙花三月”四字,插入輕婉;“三月”時也,“煙花”景也。第三句只接寫“辭”字、“下”字。

《而庵說唐詩》:有神理在內。詩中用字須板,用意須活。板則不可移動,活則不可捉摸也。

《唐宋詩醇》:語近情遙,有“手揮五絃,目送飛鴻”之妙。

《網師園唐詩箋》:語近情遙(末二句下)。

《唐詩選勝直解》:首二句將題面說明,後一句寫景,而送別之意已見言表。孤帆遠影,以目送也;長江天際,以心送也。極淺極深,極淡極濃,真仙筆也。

《唐人萬首絕句選評》:不必作苦語,此等語如朝陽鳴風。

《唐詩三百首》:陳婉俊補註:千古麗句(“煙花三月”句下)。

《詩境淺說續編》:送行之作夥矣,莫不有南浦銷魂之意。太白與襄陽,皆一代才人,而兼密友,其送行宜累箋不盡。乃此詩首二句僅言自武昌至揚州。後二句敘別意,言天末孤帆,江流無際,止寥寥十四字,似無甚深意者。蓋此詩作於別後,襄陽此行,江程迢遞,太白臨江送別,直望至帆影向空而盡,惟見浩蕩江流,接天無際,尚悵望依依,帆影盡而離心不盡。十四字中,正復深情無限,曹子建所謂“愛至望苦深”也。

《唐詩絕句精華》:善寫情者不貴質言,但將別時景象有感於心者寫出,即可使誦其詩者發生同感也。

李白主要成就

詩歌

綜述

李白的樂府、歌行及絕句成就爲最高。其歌行,完全打破詩歌創作的一切固有格式,空無依傍,筆法多端,達到了任隨性之而變幻莫測、搖曳多姿的神奇境界。李白的絕句自然明快,飄逸瀟灑,能以簡潔明快的語言表達出無盡的情思。在盛唐詩人中,王維、孟浩然長於五絕,王昌齡等七絕寫得很好,兼長五絕與七絕而且同臻極境的,只有李白一人。

李白的詩雄奇飄逸,藝術成就極高。他謳歌祖國山河與美麗的自然風光,風格雄奇奔放,俊逸清新,富有浪漫主義精神,達到了內容與藝術的統一。他被賀知章稱爲“謫仙人”,其詩大多爲描寫山水和抒發內心的情感爲主。李白的詩具有“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的藝術魅力,這也是他的詩歌中最鮮明的藝術特色。李白的詩富於自我表現的主觀抒情色彩十分濃烈,感情的表達具有一種排山倒海、一瀉千里的氣勢。他與杜甫並稱爲“大李杜”,(李商隱與杜牧並稱爲“小李杜”)。

李白詩中常將想象、誇張、比喻、擬人等手法綜合運用,從而造成神奇異彩、瑰麗動人的意境,這就是李白的浪漫主義詩作給人以豪邁奔放、飄逸若仙的原因所在。

李白的詩歌對後代產生了極爲深遠的影響。中唐的韓愈、孟郊、李賀,宋代的蘇軾、陸游、辛棄疾,明清的高啓、楊慎、龔自珍等著名詩人,都受到李白詩歌的巨大影響。

風格

豪邁奔放,清新飄逸,想象豐富,意境奇妙,語言奇妙,浪漫主義,立意清晰。

李白生活在盛唐時期,他性格豪邁,熱愛祖國山河,遊蹤遍及南北各地,寫出大量讚美名山大川的壯麗詩篇。他的詩,既豪邁奔放,又清新飄逸,而且想象豐富,意境奇妙,語言輕快,人們稱他爲“詩仙”。李白的詩歌不僅具有典型的浪漫主義精神,而且從形象塑造、素材攝取、到體裁選擇和各種藝術手法的運用,無不具有典型的浪漫主義藝術特徵。

李白成功地在中塑造自我,強烈地表現自我,突出抒情主人公的獨特個性,因而他的詩歌具有鮮明的浪漫主義特色。他喜歡採用雄奇的形象表現自我,在詩中毫不掩飾、也不加節制地抒發感情,表現他的喜怒哀樂。

對權豪勢要,他“手持一枝菊,調笑二千石”(《醉後寄崔侍御》二首之一);看到勞動人民艱辛勞作時,他“心摧淚如雨”。當社稷傾覆、民生塗炭時,他“過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拔劍擊前柱,悲歌難重論”(《南奔書懷》),那樣慷慨激昂;與朋友開懷暢飲時,“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山中與幽人對酌》),又是那樣天真直率。總之,他的詩活脫脫地表現了他豪放不羈的性格和倜(俶)儻不羣的形象。

豪放是李白詩歌的主要特徵。除了思想性格才情遭際諸因素外,李白詩歌採用的藝術表現手法和體裁結構也是形成他豪放飄逸風格的重要原因。善於憑藉想象,以主觀現客觀是李白詩歌浪漫主義藝術手法的重要特徵。幾乎篇篇有想象,甚至有的通篇運用多種多樣的想象。現實事物、自然景觀、神話傳說、歷史典故、夢中幻境,無不成爲他想象的媒介。常藉助想象,超越時空,將現實與夢境、仙境,把自然界與人類社會交織一起,再現客觀現實。他筆下的形象不是客觀現實的直接反映,而是其內心主觀世界的外化,藝術的真實。

李白詩歌的浪漫主義藝術手法之一是把擬人與比喻巧妙地結合起來,移情於物,將物比人。

李白詩歌的另一個浪漫主義藝術手法是抓住事情的某一特點,在生活真實的基礎上,加以大膽的想象誇張。他的誇張不僅想象奇特,而且總是與具體事物相結合,誇張得那麼自然,不露痕跡;那麼大膽,又真實可信,起到突出形象、強化感情的作用。有時他還把大膽的誇張與鮮明的對比結合起來,透過加大藝術反差,加強藝術效果。

李白最擅長的體裁是七言歌行和絕句。李白的七言歌行又採用了大開大合、跳躍宕蕩的結構。詩的開頭常突兀如狂飆驟起,而詩的中間形象轉換倏忽,往往省略過渡照應,似無跡可循,詩的結尾多在感情高潮處戛然而止。

李白的五七言絕句,更多地代表了他的詩歌清新明麗的風格。如《早發白帝城》、《送孟浩然之廣陵》、《靜夜思》等,妙在“隻眼前景、口頭語、而有弦外音、味外味,使人神遠。”(《說詩晬語》上)。

語言

李白詩歌的語言,有的清新如同口語,有的豪放,不拘聲律,近於散文,但都統一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自然美之中。這和他自覺地追求自然美有關。他繼承陳子昂的文學主張,以恢復詩騷傳統爲已任,曾說“樑陳以來,豔薄斯極,沈休文又尚以聲律,將復古道,非我而誰歟?”(孟棨《本事詩·高逸》)他崇尚“清真”,諷刺“雕蟲喪天真”的醜女效顰,邯鄲學步。他的詩歌語言的自然美又是他認真學習民歌明白通俗的特點的結果,明白如話,通俗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