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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五年級六班同學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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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同學們:

給五年級六班同學的一封信

在後半期的語文學習開始之前,我覺得有必要和大家談談心。談心,不是一個矯情的詞,至少在我這裏不是。就像我開頭稱呼你們爲“親愛的”,既是慣用語,又確是有心而發——無論你們怎樣讓我惱火,我從來沒有真正地漠視、討厭和放棄過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不過,要說我有多喜愛你們,多願意無條件爲你們嘔心瀝血死而後已,那就過了,已經進入矯情的地界,鳴警!我們儘量只談事實、只講心聲。我們的相處,我們在人生路上這段短暫的交集,從時間上說,已過一半,正在進入倒計時。時間很快,你們懂的。

五班的李海燕同學曾在練筆裏問我,是有多走投無路才選擇當老師。六班的吳守正同學也在初中伊始時表示不理解:大好青春爲什麼要浪費在不成器的我們身上,更有率真的某某,當面以老老師的衰老想要“威懾”我,呀,原來不只那歲月,你們更是那殺豬刀。不管怎樣,好心的你們,潛臺詞裏似乎覺得:老師,多細枝末節的職業;不管別人,至少不適合胡老師你。

呵呵。是麼?我已不知老師的地位至此,我已然不知,課堂上除了教學,還真的需要管紀律。只是,本科讀師範,碩士讀語文課程與教學論的我,當老師早就成爲理想化的目標,教育成了事業的代名詞。

某種程度上,我很能理解你們。我知道你們都是渴望被尊重、被肯定,喜歡自由和快樂的孩子。誰不曾是呢?我時時翻看我初中時的日記,看看當時我當學生的心態,跟你們何其相似。所以我願意去尊重你們,儘可能地給你們自由。這不是新的教育理念所提倡的嗎?然而,結果不很好。應試教育的餘威不滅,我的理想、你們的心願,常常一頭撞在現實的南牆上。而六班的孟劉穎同學說得好,過分的寬容便成縱容。紀律問題就成星星之火,課堂逐漸渙散,到了令人非常不愉快的地步。

某種程度上,我又不太能理解你們。時代在你們身上打下了鮮明的烙印,資訊的爆炸、財富的積累、人際的齟齬,學習氛圍已然不同往日,尊師重道開始悄然褪色。亦師亦友,看似簡單,似乎總是單邊實現,是老師的難成朋友,是朋友的難當老師。不知道胡老師在你們眼裏更偏向哪種?而我,正爲這個問題而長時間困惑和苦惱。我不能理解的是,尊敬且不談,起碼的尊重和禮節都不懂——發言不舉手,舉手發扁言,點名直髮懵,站直需三秒,一笑鬧哄哄,一靜懶沓沓——嗚呼,怎一個亂字了得!什麼時候,你們在課堂上才能做到有禮有節、收放自如?

這,便是我寫這封信的`初衷,想提高課堂效率,改變這令人不愉快的課堂,不要讓我走出教室就不想回頭,寧願在辦公室一直改作業也不想上課——而語文課堂本應是一個愉快的交流過程。我認識你們所有人的字,但我管不住你們在課堂上的嘴和心。當然,我知道大家心裏早就開始嘀咕了:誰叫你上課那麼沒意思?語文課上教的又不考~哈,平心而論,“閒靜少言,不慕榮利”真是我的標尺,“談定”、“平淡”從我上大學時就幾乎成了我的標籤,更有友人大呼:你太淡了,像水一樣淡!兼學生直言:胡老師是一個“很正經”的人……所以其實不善言辭的我,選擇當老師,不會瞎白話真是一不妥,所以我很少開玩笑、講故事、做遊戲。我偏愛哲學思維,又嚮往詩意地娓娓道來,置你們的認知範圍不顧,當然不受歡迎。如果你們要我成爲鞠萍姐姐或易中天,我只能盡力爲之。而課堂的基本要求,也望孩兒們盡力爲之。語文功夫的確在課外,課堂上是助推力,限時的思維和語言訓練,也不可輕視。

改變需要我們共同努力。你改、我改,大家改,纔是真的改。

當然,我不會天真到相信說這幾句你們就會照辦,我倒希望能成君子協定,恐怕君子不多。不依規矩不能成方圓。科代表兼任課堂紀律記錄員,事件、原話、課堂影響,一一記錄。一週之內可消號,一週總結一次,上交班主任、通知家長。狠下心對你們,是自私的;狠不下心來,是自虐的。再有三番兩次不尊重老師挑戰我忍耐極限的人,我自然謹記“過分寬容是縱容”,報之以更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

願我們的短暫相處成爲人生中更愉快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