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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蛐蛐兒的作文

入秋了,這天還落着細細的秋雨,厚重的綠葉上垂掛着無數個晶晶的雨珠兒。有風在動,雨珠便飄落在草叢裏,到處滴滴答答的雨聲。滿園的綠叢中,不時地傳出秋蟲的鳴叫,有急促,有緩慢,也有清亮的,也有低沉的。此起彼伏,好不熱鬧。仔細聽聲,你會分辨出這叫聲是油葫蘆的,那是馬三尾,這又是棺材傻,那是白娃娃,其實真叫得好聽的就是蟋蟀了,我把它們都叫做蛐蛐,在這秋天落雨的時節,它們就叫的很響。

高一蛐蛐兒的作文

記得讀小學的時候,是玩過一陣蛐蛐的。那時不象現在,有電視、有電腦、有智力拼盤,有變形金剛,有機器貓……等等,少兒們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各種好玩的有益的玩物是應有盡有,而且還在不斷地開發。六十年代前後,能有什麼!聽聽廣播,聽聽手搖的電唱機,看看小人書,玩玩洋片,打打彈球,滾滾鐵環,要麼就是大人給你講故事,一個內容能給你講七八遍,你聽煩了就跑到外面自己玩,就去捉蛐蛐。

總是在秋天的夜裏,你拿上手電,帶上用紙卷做成的圓筒兒,順着院子牆根兒往後院去,聽到有蛐蛐兒的叫聲,你蹲在那裏,它便不叫了,非等一段時間,它聽不到響動這才又叫了起來,你看準了洞口,打手電照去,那窄窄的磚縫裏,就有着一塊天地,感覺潮潮的,卻很乾淨,那蛐蛐立在裏面不動,你用草眉兒逗它,它便對着草眉兒發威,不停地晃動着腳腿.你逗急了它,它就張開鉗狀的嘴,咬那草兒,這陣你便引誘着它跑出洞口,速將疊好的紙筒張開,直罩着去,待它爬進筒裏,將口封了,這蛐蛐兒就捉到了。若是罩的慢些,蛐蛐就常常逃脫,你就很難抓到它。

時常夜裏能捉到兩三個蛐蛐,回時放到買來的蛐蛐罐中。那是一個陶製的罐兒,裏面放了一層潮潤的土,用手壓平它,再放一個火柴盒般大小的陶屋,那就是蛐蛐的家了。初玩蛐蛐時,經常捉來的蛐蛐就不是蟋蟀,個兒很大,叫聲極響亮,大家都叫它油葫蘆,很是兇猛的樣子。也有捉來的,頭部象用刀子平平切了下去,呈扁平狀,我們又叫它棺材傻,有時捉來了三個尾巴的蟋蟀,就叫它馬三尾,也有捉來白娃娃,它又胖又白,從不叫一聲,卻吃的很兇。捉到最後,就只想養蟋蟀了。

這個小生靈似乎很通人性,從捉回的第一天起,它似乎知道這便是它的家,從不亂跳胡蹦,你開啟罐蓋時,它就知道你要給它餵食了,從那裏蹦出來,晃動着身子或把那長眉用前爪兒捋下來,放在嘴中清洗,你放進半截兒鮮辣子或幾顆紅瑩瑩的石榴籽,它就跑着過去,細細地嚼了起來,正吃着還歡快地叫幾聲,你慢慢地合上蓋子,由透氣孔還能看到它晃動着頭兒有亮亮的光在閃動。

有同學說他最近捉到一隻歷害的蛐蛐,要與我的鬥鬥,我們便約好了時間,約好了幾個愛蛐蛐的夥伴。那真是一個特別興奮的時刻,大家都圍着兩隻罐兒,慢慢地掀開罐蓋;幾雙眼睛就盯着蛐蛐在瞅,從個頭看到顏色,再用草眉兒挑逗着它們,一隻在叫,另一隻也跟着叫,似乎它們很想碰面了,便輕輕伸過手去,將一隻撈到手心,又放在另一罐裏,兩隻蛐蛐就開始見面,遠遠地碰着眉須,相互發威,顫抖着身體,翹起那薄羽,清脆地鳴叫起來,突地一隻向前衝來,張開鉗口,去咬對方的前腿,對方轉身躲開了,這隻便接着咬。一隻在跑着,忽的就轉回頭來,張開大鉗,反撲過去,鉗住了對方的一隻後腿,兩隻蛐蛐兒便撕開啟來,幾個翻轉打鬥,一隻蛐蛐就掉了一隻後腿,一跳一跳地跑開,勝利了的那隻,便圍着罐兒不停的在跑在叫,在宣佈着自己的戰績,那隻正是我的蛐蛐,我高興地將它放回自己的罐裏,又丟進幾顆紅瑩瑩的石榴籽兒,它高興地在吸那個紅紅的水汁呢。

那是碑林孔廟的后街裏,有一株幾人圍繞不住的古槐樹,樹下有一斜棚,是用油氈搭的,記得那棚裏總坐着一個老翁,身邊就摞着許多的瓦罐兒,有灰黑的,也有深紅的。總是有蟋蟀在那裏鳴叫,也總是吸引着孩子們整天圍繞着那兒在看。我常常捉到了蛐蛐,有了幾次勝績,便帶它去到那裏,叫幾聲蛐蛐老爺,那老翁便幫我看看蛐蛐是好還是差的。若真是好了,他便不會放你,說用罐兒換蛐蛐的事,但十有八九,他只看一眼,就讓你走了,因爲好蛐蛐是不多見的。

這一次我就帶着那隻鬥勝的蛐蛐,又叫了蛐蛐老爺一聲,他半理不採地掀開了蓋子,立即他的眼裏就有束神光,那長長的壽星眉一挑一挑的,臉上有了興奮勁兒,他仔細地看着那隻小蟲,又用手兒伸了過去,用個竹眉兒一逗,那蛐蛐便跳進他的手掌中,只見他用手托起,放在眼前又仔細觀看,突的他另一隻手往託蛐蛐的手臂上一拍,那個蛐蛐便彈出手掌,在空中翻着跟頭,剛落回手心,又是一彈,蛐蛐又在空中翻轉着,這麼三四下,他便開啟一個紅色的罐兒,把蛐蛐丟了進去,那罐裏就有一個蛐蛐,個兒很大。我想,這下可完了,個頭差一半,光剩下咬斷腿了。那老翁極有興趣的玩起竹眉兒,這兒逗逗,那邊擾擾,一羣孩子便都伸過頭去。

一輪、兩輪、三輪,我那蛐蛐竟不示弱,看着被擠到罐邊裏,忽的一跳就立在了罐中,不停地鳴叫着,再往後,我那蛐蛐就有了強勢,咬的大個子開始竄逃,最終是跳出了罐兒,讓老翁收到另一罐裏。我原是想用它來換個罐子的,可看到這時,卻不想換了,我想帶它回去。老翁滿臉笑紋,長長的壽星眉搭拉着下來,他捋了一下鬍鬚,笑着讓我坐在他的身邊,問我是在什麼地方捉的,平時喂什麼給它吃。說着他拿出一個嶄新的罐子,要與我交換,我有些捨不得了,他又笑着找出一個用磚雕刻而成的小屋,放進罐裏。我被誘惑着,突然就想,好蛐蛐還能再捉來的。我竟然毫不猶豫地抱着那罐兒就往回跑。之後的'好多天裏,我上課都在想着晚上去什麼地方捉蛐蛐,也一連數日,我幾乎天天捉到半夜。說來也怪,自從有了這隻心儀的罐兒,就怎麼也捉不到滿意的蛐蛐了。

記得第二年的夏末,我捉到了一隻上好的蛐蛐,個頭很大,通體泛着紅光,薄羽的下面,有着兩個金黃的小點子,特別喜歡鳴叫,而音色很特別,極清亮又有一種銅鈴兒般的金屬感。我喜歡極子,便叫它金籽兒蟋蟀,我很想帶去讓老翁瞧瞧,在我心中,他是一位蛐蛐專家,一個蛐蛐老爺。不巧的是,那日下午這城裏就起了大風,滿天烏雲翻滾,電閃雷鳴,大雨如注般的落了幾個小時,過後又是一夜的中雨,這座古城象是被水淹透了,老人都說:幾十年沒有見過這種暴雨,大的怕人。

兩日後,天空有着朗朗的陽光,我帶着那隻罐兒滿心歡喜地去找老翁。快到那棵老樹跟前時,我就感覺那樹有些怪,枝葉好象少了許多,樹的主杆兒似乎是斷了一樣,當我靠近時,才發現那個樹下的棚子不在了,蛐蛐的罐兒沒有了,那蛐蛐老爺也不見了。我很納悶,便去打聽,有人告訴我:前兩天那場大雨,電閃雷鳴,把老漢的蛐蛐棚都吹倒了,老漢冒着雨去支撐他的棚子,蛐蛐沒有損失,他便守在這棚裏過夜,說來也怪,那夜這雷電響的不停,老漢的兒子勸老漢回去,他就是要守這蛐蛐棚,頭一陣雷雨過去,又來了第二陣,那電閃得極怕人,就是最利害的那道雷電一下擊到孔廟的大殿上,大殿的一角都起了火,又一下電閃雷擊,就擊中那棵老槐樹,槐樹被擊穿了,冒了很大的煙,當人們圍着過去看時,老漢被雷擊倒了,斜躺在樹杆上,已經嚥了氣,衣服都被燒焦了一片。聽了這話,我心一陣寒顫,一陣哀傷。想起那蛐蛐老爺的樣子,我抱着罐兒回到家。

這隻金籽蛐蛐我整整養了一冬,最冷的時候,我把它放在暖爐旁,它時不時的在叫,眼看着春暖花開的時節到來了,不想在一天清晨,當我掀起罐兒蓋子時,它卻靜靜地躺在那裏,不再動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不再捉蛐蛐玩,但這段記憶卻永遠忘不了,特別是那蛐蛐老爺,那興奮時不停跳動的壽星眉,那紅色的、灰色的蛐蛐罐兒,我真就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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