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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速寫散文

這幾天心裏頗不自在。好不容易終於到了星期六,我迫不及待地揹着書包出到校外去,寒風飄飄,卻少了翩翩起舞的落葉點綴,然而這也恰好是初冬的預兆。縣城的景也不比鄉下差,蜿蜒的公路上車水馬龍,似乎神龍盤踞一般,此時正值中午的時候,學生們在校門口形成了一股人潮,車流與人流交匯在了一起,佔據了隆中門口。

白駒速寫散文

自六月烈日邁出三中校門至今,我已經許久沒有去後龍山了,雖然前次去過三中一回,但是,那也只是去辦理共青團組織轉多關係,因此沒得久一些的時間,我自然也沒有去後龍山走走。

沿着隆中校門前的水門汀路至大廣場,人羣漸漸地減少了,就像尼羅河流經撒哈拉沙漠一樣,開始時一瀉千里,洶涌澎湃,可是漸漸的水流量就減少了,而且是越來越少,甚至途中還有斷流,最終以至於車輛可以自由的在公路上穿梭、疾行,宛如一匹脫繮的野馬一樣。我整個螻蟻般的身軀佇立在一條由千百塊石頭塊疊加而成的階梯前,這是一條數百階,甚至數千階的石階路,一路而上,高聳入雲,不見頂端,又似一把利劍一樣,直插九霄。石階路兩側樹木叢生,百草豐茂,青蔥而幽綠,時不時還有一兩株青竹夾雜在其間。儘管這裏是城鎮中心,然後由於石階路階數的問題,白天還是很少有人到這裏走走,尤其是在今天這種酷日炎焱的天氣下就更加顯得不可能了,這兒也尤爲寂莫了。

路上只有我一人不自在的走在這寂寥、漫長的天階上,這段路彷彿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我更是比平常的自己要高冷許多,四下的`喧囂宛然都不關乎我什麼。綠油油的林中,鳥兒早已不復存在,而此時的我和這片林子似乎心靈相通,心中的一些不快之事,不用說也能彼此明白。

高大而又雄偉的紅漆塔屹立在清幽的深林中,孤寂又無助,有些紅色的顏料已經在風雨中退出了舞臺,可是風風雨雨中它還是挺了下來。我伸出手撫摸了一會兒它的身軀,我能感受到它所經歷的風霜,之後我登上塔頂,依偎在欄杆上,眺望前方,重戀疊嶂、起伏連綿的山羣似乎一家人一樣,大手牽着小手在淡藍色煙霧的壓迫中呻吟,但卻從未低過頭。塔前空礦的平地上,唯有那健身器材臨危不懼,這片林靜得讓人毛骨悚然,這個世界好像只我一人。

但即使如此,我也並不覺得自己是孤獨的,反倒認爲這才更加符合此時的我,森林之所以稱之爲森林,那是因爲它羣居一方,誰也不嫌棄誰,誰也沒在覺得自己身爲這個羣體的成員之一是一種恥辱。狂風喪心病狂的殺過來,大樹扶往了小樹;暴雨蹂躪般的襲來,大樹遮住小樹,倘若大樹被人帶走了的話,小樹就義不容辭的來頂住大樹的位置,保護那些比它更小的樹木,又撐起另一片天空。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每一棵小樹總會長成參天大樹,每一棵參天大樹總會承擔起自己應有的職務。即使鳥兒拋棄這裏離開了,即使林中的飛禽走獸都冬眠不出來了,大樹也依舊挺立在那裏,未曾想過離棄。它們經過了風鞭笞,經過了雨的洗禮,還經過了雪的欺壓,也經過了白雪消融時的寒冷,可是沒有誰有任何一句怨言,反而只會覺得這是一種驕傲。

寒風走來,枝葉嬌羞的擺弄着舞裙,同時也發出了沙沙聲的美樂。路燈已經開始忙碌地工作了,幽暗的四周充滿了昏黃的光明,見此情景,我不禁想起了飛蛾撲火的故事,爲了光明,飛蛾寧可飛向火燭,雖然最後被燒爲灰燼也在所不辭。還記得屈原曾說“衆女嫉餘之蛾眉,謠諑謂餘以善淫。”是的,屈原爲堅守自己高尚的品德,“寧溘死以流亡兮”,既然這個世界如此豐富而多彩,馬兒遍野,又怎麼可能沒有害羣之馬呢?

狼之所以羣居,是因爲它們明白任何一頭獨居的狼鬥不過一隻老虎或獅子,因此它們只有團結起來,如此纔不會受到其他動物的欺辱。人自稱進階動物但是在這一點,人類似乎無法與其相媲美。一一如此想着,驀然一擡頭,我已經沿三中旁的公路走下來了,隆中校門前的水門汀路上依舊車水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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