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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高一作文3000字

一個下着大雪的冬天,我搭乘一輛馬車前往S城。馬車上除我以外還有四名乘客:三位S城的年輕人,還有一位可愛的小姐。

風雪高一作文3000字

這位小姐是走到哪裏都能成爲萬衆矚目的女王的人。爲了迴應我的自我介紹,她輕聲地報了一個姓——羅斯。接着我又追問她聽了我的名字爲何會如此驚慌,羅*小姐怯怯地說:“我聽過一個傳說,好像是在這附近的一片荒原死過人,兇手就跟您同姓,姓葛拉斯……”接着她猛地擡起頭,滿面通紅:“您千萬別見怪!”

我只好竭力安慰她,說我不會在意。這時,前面的馬車伕緩緩地說道:“那個傳說是真的,就發生在二十年前的一個深冬。被害者是一位夫人。我們過一會兒就會經過那片荒原。”

我們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氛尷尬至極。最後,一名叫威爾遜的年輕人打着哈欠,懶洋洋地說:“我纔不信什麼邪。人都死了二十年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我父親是S城的警察,這樣的殺人案遇到了可不止一次兩次。”“哎?這麼巧!我父親也是警察,就在S城,不會是同事吧?”長着大眼睛的平克欣喜地說。“我父親是偵探,在S城警局工作。”有着青白色死人般的面板的蘭格幽幽地來了一句。“您呢,葛拉斯先生?”平克問我。我淡淡地笑着:“我父親是商人,沒什麼特別的。”

於是氣氛又活躍了起來。尤其是我和羅*小姐。當我們倆之間的稱呼終於由“您”變爲“你”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車伕布萊克跳下車,對我們發表了一篇極具權威性的演講,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由於恣意肆虐的大雪、蒼蒼茫茫的夜色以及險峻崎嶇的道路,行車變得非常危險,應該在天明之前停止前進。

“那我們住哪兒?”威爾遜嚷道。

車伕布萊克一指前方一小山坡頂的別墅。“不瞞各位說,我們已經到了傳說中的荒原。那座房子就是已故的卡斯維爾太太的家,已經空了整整二十年啦!”

“您是說……這就是那所凶宅?”羅*小姐顫抖着問。

“別管那麼多!有地方住就行!”威爾遜毫不客氣地第一個下車。我只好一邊安慰着羅*小姐一邊往上走。

空屋比我們想像得要好得多。雖然陳舊腐朽,但頂風擋雪,車伕布萊克甚至還找到了一個破爛的馬廄。我們撞開了生鏽的大門,在勉強能用的壁爐裏燃起幾乎被蛀空的木柴。我們舒適地圍坐在一起。

“那麼,那個傳說又是怎樣?”平克問。

車伕搔了搔頭髮,講述起來:“那是在二十年前,我還不滿二十歲的時候……”

溫澤·葛拉斯與艾琳·拉薩*相愛了。但雙方父母都不同意過門婚事,認爲自己的孩子應該找個更好的配偶。於是,趁溫澤外出經商時,葛拉斯夫人寫信告訴她兒子:艾琳變心了。溫澤在絕望中迎娶了另一位女子。拉薩*夫人對女兒說:溫澤已有了妻室。艾琳在哭泣中由父母許配給了卡斯維爾先生。數年後,當溫澤·葛拉斯先生與艾琳·卡斯維爾夫人相遇時,兩人只能遙遙相望,默默流淚。卡斯維爾太太爲了避免這種讓人心碎的會面,勸丈夫把家搬到荒原。可溫澤卻追到此處,趁卡斯維爾先生帶女兒外出之際,衝入別墅。他最終由愛生恨,刺死了卡斯維爾太太,然後逃離。可S城的一名偵探和兩名警官卻在溫澤家中找到了帶血的衣服。在他們揭露溫澤的時候,溫澤用兇器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羅*小姐輕嘆一口氣:“多麼悲慘……在那之後這裏就沒人住了嗎?”

“是啊。”布萊克點點頭,“從那以後,卡斯維爾先生帶着年幼的女兒離開此處,永遠不再返回這個傷心之地。”

於是氣氛又尷尬起來,只剩下柴火燃燒的噼啪聲和窗外狂風的尖嘯聲。不知怎的,那風的聲音竟宛如一名女子的慘叫。

雪下得大了起來,猛烈地敲打門窗。這座舊屋噼啪地發着抖,彷彿隨時都要炸開似的。羅*小姐輕聲叫了聲“吉姆”,然後往我身邊縮了縮。我們就在這種環境下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我正做着夢,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把我驚醒。那一剎那,我差點兒以爲是卡斯維爾太太的鬼魂出現了。

我跳了起來,看見大家都醒着,並一臉驚恐。羅*小姐有點兒歇斯里底,看樣子驅走睡魔的就是她了。她使勁搖晃我的胳膊:“吉姆、吉姆!蘭格先生他不見了!”我定睛一看,果然不見了那個冷漠、高瘦的年輕人。儘管我心裏沒底,但還是努力安慰她:“安娜,蘭格先生可能只是隨處逛逛。這房子可大得很呢!”

“要不這樣吧,”布萊克說,“葛拉斯先生、威爾遜先生還有我一起分頭找找。平克先生留下來陪這位小姐。”大家都表示贊成,可羅*小姐抓着我的手不放:“吉姆,不要丟下我。我也去。”我輕輕地把手抽出,搭在她的肩膀上:“安娜,聽話,這裏很危險,乖乖待在這兒”我輕吻她的耳垂,悄然低語:“到了S城,我就和你結婚。”羅*小姐執著地盯着我,瑩亮如水晶的眼眸竟風平浪靜,像是要把我看穿似的。

“走啦!”威爾遜揮揮手。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分頭尋找。我經過一扇嘩嘩作響的窗戶,外面的一片雪白和夜空的漆黑形成強烈反差,把我嚇了一跳。

我着了魔似的凝視着面前。我看到一個眼神高傲的男人和一個黑髮女人,哀傷地看着我。二十多年前,是什麼造成了這裏的悲劇?爭吵、哭泣、狂怒、驚覺……還有鮮血。

我們的尋找和叫喊毫無結果。我和威爾遜在約定的地方碰了面。我說“我和威爾遜”,是因爲老布萊克已是一具屍體。他倒在漆黑的路口——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臟。

羅*小姐嚇得哭了起來:“同樣的死法!一定是鬼魂!卡斯維爾太太和溫澤——”“不,應該是蘭格。”我打斷她,“一定是他故意躲起來,引得我們分頭行動,然後趁機行兇奪取財物。你看,布萊克先生的衣袋可是被翻過了。“可是蘭格何必如此?難道他想把我們一個一個宰瞭然後滿載財物駕駛馬車揚長而去?”威爾遜提出異議。“正是因爲這些都不知道,”我說,“才使這起慘案更加可怖。總之,我們不要再單獨行動了。”

於是大家又膽戰驚心地坐了下來。我點燃一支菸。恐懼還是壓不倒睡意。大家又入睡了。

一個女人在黑暗中盯着我,黑色的捲髮披散着,臉如紙一般慘白。“葛拉斯……”她輕喚,聲音彷彿在另一個世界顫抖,“葛拉斯……”

當我昏昏沉沉地醒來,恐懼與不詳的預感再次佔據我的心頭。當我睜開眼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那柄殺死老布萊克的匕首被拔了出來,更恐怖的是:它被轉移到了平克的胸口。我這時才真正地驚恐了。到底是誰,這風雪中的殺戳者?如此殘忍地殺害兩條生命!是蘭格嗎?在這黑暗的佈滿灰塵的凶宅!

我再也忍受不住,大叫起來。

只剩三個人了。我們圍着壁爐坐着,沉默着。

風呼嘯着好像在發生在屋中暴行而咆哮。我又聽見了那夢裏的低吟,“葛拉斯…葛拉斯…

這所屋子似乎真的承受不住風雪了,散架一般的無力地呻吟。狂風肆虐,雪花紛飛。沒有人再能平靜坦然了。

“窗戶沒關好。”威爾遜說,“壁爐裏的火都快熄了。”我這才感到寒冷。“應該是在隔壁,我去看下。”他說着站起了身。我也站了起來。“我去旁邊檢查一下。安娜,不用怕,就在旁邊。”我說。

威爾遜走到另一間屋子。風雪的巨大噪聲使這裏完全聽不到別處的聲音。風裹着雪花由一扇開着的窗衝進來。威爾遜低聲罵了句,關上窗。他回身時卻愣住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因爲一個人舉着滴血的匕首正盯着他,而那個人,竟然是——沒錯,就是我。

“葛拉斯……是您?”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微笑着走近:“沒錯,就是我,吉姆·葛拉斯,溫澤·格拉斯的`兒子。”“怎麼……怎麼會!”“你放心,在殺死你們之前我都會讓你們知道死的原因。”我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甜美。“我…們?”“先是蘭格,再是布萊克,再而平克,最後是你。我趁你們熟睡之際刺死蘭格,藏在馬廄的草堆中,卻被布萊克撞見。於是我幹掉了他。然後,我點燃那支特製的雪茄,讓你們入睡,再殺死平克。本來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放過你,可你竟不聽我的勸告,獨自行動……”我把他逼到角落。“可是……爲什麼!”他絕望地大喊。

“二十年前,蘭格偵探、平克警察和威爾遜警官偵破慘案,逼得溫澤·葛拉斯——我的父親自殺。我的祖父犯心臟病而死亡,祖母因痛心撞牆自盡,母親精神失常,今年秋天剛死。他們三個,也就是你們三個的父親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父債子償,你們還不該死嗎?“我獰笑起來,“這麼多年來,我隨身帶着匕首,四處漂泊只爲作個了結。現在……我終於……”我揮刀刺了下去。“住手!”一聲叫喊劃破黑暗,可是晚了,匕首刺進了威爾遜的心臟,他那驚惶恐懼的表情永遠定格了。

我回頭一看,羅*小姐站在門口,一點兒也沒有慌張的樣子,那雙眼睛好像是在燃盡的死灰,不能在復燃一般的絕望與平靜。我頓時感到暴風雪都停住了。“我剛纔在你的旅行袋中,發現了布萊克先生和平克先生的錢夾。你爲了栽贓蘭格先生,故意偷走了它們,不是嗎?”羅*小姐冷冷地說,“實話告訴你吧,我不叫安娜·羅斯,我叫安娜﹒羅斯·卡斯維爾,卡斯維爾太太的女兒。我初遇你時,就知道你的身份。但我不點破,因爲…我認爲你是真心愛我的。”說到這她的聲音似乎哽咽了,但仍然昂起頭繼續說,“我早已知道死亡事件的真相,卻還想竭力爲你尋找無罪的證據,可是——”她晃晃手中的錢夾。

這回輪到我慌亂了,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她沒有看我,只是無神地望向窗外的風雪,緩緩指向門口:“我不管你怎樣,趕快離開我的屋子!我不想再見到,殺人犯葛拉斯!”

我由她身邊跑出門去。與她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我看到一粒瑩亮的淚珠劃過她白皙的面龐。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殘忍地風無情地割裂我面板,屍體般冰冷的雪在我身上融化成水,我卻無知無覺。我就這樣迷茫地跑了不知多久,直至跌倒在雪中。我回頭看,卻被這場面驚呆了——一團雄壯的火焰燃燒在山坡上,熾熱的火光照亮了整個荒原。

火光中,我迷離地看到:溫澤緊緊地抱着艾琳,艾琳慘白的手無力地扶在胸口的匕首上。溫澤淚流滿面地大喊,“可是你爲什麼要離開我?艾琳!你回來呀!不要再做卡斯維爾夫人了啊!不好嗎?我要你做艾琳·葛拉斯!聽見沒有?葛拉斯夫人!”艾琳無神地望着正前方,哀傷地笑了:“爲什麼這麼晚呢?溫澤,你早點回來該有多好……”殘酷的風雪淹沒了溫澤聲嘶力竭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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