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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與盜墓

詩經3.25W

《鬼吹燈》《盜墓筆記》等盜墓小說的盛行,讓盜墓成爲大衆喜聞樂談的話題。殊不知並非今人盜墓,古人一樣盜墓,曹操更被稱爲盜墓的祖師爺。可是你見過以《詩經》爲指導用書的盜墓嗎?你見過滿口《詩經》的盜墓賊嗎?《詩經》和盜墓真的是風馬牛不相及嗎?

《詩經》與盜墓

盜墓從古到今都有,秦漢元明清都有盜墓的。項羽到了咸陽,就把秦始皇的皇陵破了嘛,一把火燒了阿房宮,三個月火都沒有熄滅,這些都是很野蠻的行爲。曹操那個時候,挾天子以令諸侯,沒有軍餉,於是乎就遍鑿兩漢皇帝的墓,把金銀財寶拿來做軍費。曹操是盜墓大師,深知箇中三昧。他怕自己死後的墓被後人所盜,於是就造了七十二座假墓,故作疑兵,讓盜墓者找不到方向。成都劉備墓旁有清人寫的一幅著名對聯:“一抔土尚巍然,問他銅雀荒臺,何處尋漳河疑冢?三分鼎今安在,剩此石麟古道,令人想漢代官儀。”但莊子這裏說的盜墓,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莊子對俗儒的批判,的確是刻薄得很。你看他竟然如此寫:“儒以詩禮發冢。大儒臚傳曰:‘東方作矣,事之何若?’”有兩個盜墓賊是“儒者”,師徒兩個去盜墓,還因循於禮,還要念唸詩,中規中矩的。儒家行文也講究,上對下傳話曰“臚”,大儒傳話說:“東方作矣,事之何若?”他是引用《詩經》裏的詩句說,天快亮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找到東西沒有?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小儒也引用《詩經》的詩句說,衣服還沒有脫掉,但我發現他口裏有珍珠,有夜明珠,總之是個好東西。古代只要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死的時候嘴裏就含珠。傳說慈禧太后死的時候口裏含了夜明珠,孫傳芳去盜墓,就把慈禧太后的屍體破壞掉,把珠子弄出來了。傳說蔣介石要殺他,他趕緊把這顆珠子送給宋美齡,逃過了一劫。“未解裙襦,口中有珠”,雖然沒有解開他的衣服,但我已經發現他口中有珠子了。

“小儒”的師父,那位“大儒”聽到有珠子,當然歡喜啦,他又用《詩經》說:“詩固有之曰:‘青青之麥,生於陵陂。生不佈施,死何含珠爲?’”當然這首詩現在的《詩經》裏已經沒有了,因爲孔夫子刪詩,只保留了三百零五篇,之外的就不見了。但是我們看《左傳》、看《戰國策》的時候,或看其他先秦文獻的時候,包括孟子、莊子、荀子的文章裏面,都有一些軼詩,不在現存的詩三百篇裏面,都是周到春秋戰國的東西。“青青之麥,生於陵陂。生不佈施,死何含珠爲?”這個也是諷刺。莊稼在田裏面要收穫,要把莊稼料理好,還是很辛苦的,要到農田裏面辛苦地勞動。你這個人啊,平時就是個吝嗇鬼,生前不知佈施,死了還把珍珠含在嘴裏。

佛教講“佈施”,這兩個字還是來自莊子,當然也不完全是莊子,因爲《詩經》就有了。你生不佈施,死了口中含着珠子,浪費錢財嗎?你口中有珠,你保得住嗎?盜墓賊來了,這個珠還是守不住。一般含珠是爲了儲存屍體,中國民間傳說,只要有寶珠含在口裏,屍體幾百年乃至上千年都不壞。但也未必如是,馬王堆那位辛追女士,口中好像就沒有珠,但也儲存了兩千多年嘛。

那位“大儒”還繼續說,“接其鬢,壓其顪,儒以金椎控其頤,徐別其頰,無傷口中珠!”啊,有珠子,好呀,你就按照我給你說的程序,去把這顆珠子取出來。你要揪住他的鬢髮或鬍鬚,把他的下巴壓下去,輕輕地用金錐子撬開兩頰,慢慢地擴張他的嘴脣,千萬小心別傷了珠子。這就是盜墓的一種程序,大概屍體還完好無損,如果屍體已經腐朽了,那就直接從口裏把珠子拿出來就行了。

莊子爲什麼在這裏說盜墓呢?實際上,莊子是用寓言諷刺那些剽竊古人東西的人。什麼叫“口中珠”?就是歷代先聖先賢的教法,他們的教法就是“口中珠”,三皇五帝,歷代聖賢的典籍就是“口中珠”。不僅莊子諷刺儒者,甚至孔子都批判那些小人儒。

禪說莊子系列叢書由講稿整理而成,語言幽默通俗。作者闡述哲理時多引用自身經歷以及生活中的故事加以佐證,無形中拉近了和讀者之間的距離。讀此書,如同一位智慧的老者坐在你對面娓娓而談,向你傳授生活的經驗。本書不同於一般的解讀經典作品,沒有逐字逐詞的解釋,也沒有白話譯文,有的只是作者將《莊子》和禪學融爲一爐後的感悟。

拓展:詩經的體例分類

關於《詩經》中詩的分類,有“四始六義”之說。“四始”指《風》、《大雅》、《小雅》、《頌》的四篇列首位的詩。“六義”則指“風、雅、頌,賦、比、興”。“風、雅、頌”是按音樂的不同對《詩經》的分類,“賦、比、興”是《詩經》的表現手法。《詩經》多以四言爲主,兼有雜言。

《風》、《雅》、《頌》三部分的劃分,是依據音樂的不同。

《風》包括了十五個地方的民歌,包括今天山西、陝西、河南、河北、山東一些地方(齊、韓、趙、魏、秦),大部分是黃河流域的民間樂歌,多半是經過潤色後的民間歌謠叫“十五國風”,有160篇,是《詩經》中的核心內容。“風”的意思是土風、風謠。

(十五國風:周南、召南、邶〔bèi〕、鄘〔yōng〕、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huì〕、曹、豳〔bīn))

《雅》分爲《小雅》(74篇)和《大雅》(31篇),是宮廷樂歌,共105篇。

“雅”是正聲雅樂,即貴族享宴或諸侯朝會時的樂歌,按音樂的佈局又分“大雅”、“小雅”,有詩105篇,其中大雅31篇,小雅74篇。固然多半是士大夫的作品,但小雅中也不少類似風謠的勞人思辭,如黃鳥、我行其野、穀風、何草不黃等。

《頌》包括《周頌》(31篇),《魯頌》(4篇),和《商頌》(5篇),是宗廟用於祭祀的樂歌和舞歌,共40篇。

“頌”是祭祀樂歌,分“周頌”31篇、“魯頌”4篇、“商頌”5篇,共40篇。本是祭祀時頌神或頌祖先的樂歌,但魯頌四篇,全是頌美活着的魯僖公,商頌中也有阿諛時君的詩。

“風”的意義就是聲調。它是相對於“王畿”——周王朝直接統治地區——而言的`。是不同地區的地方音樂,多爲民間的歌謠。《風》詩是從周南、召南、邶、鄘、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等15個地區採集上來的土風歌謠。共160篇。大部分是民歌。根據十五國風的名稱及詩的內容大致可推斷出詩產生於現在的陝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和湖北北部等。

“雅”是“王畿”之樂,這個地區周人稱之爲“夏”,“雅”和“夏”古代通用。雅又有“正”的意思,當時把王畿之樂看作是正聲——典範的音樂。周代人把正聲叫做雅樂,猶如清代人把崑腔叫做雅部,帶有一種尊崇的意味。朱熹《詩集傳》曰:“雅者,正也,正樂之歌也。其篇本有大小之殊,而先儒說又有正變之別。以今考之,正小雅,燕饗之樂也;正大雅,朝會之樂,受釐陳戒之辭也。辭氣不同,音節亦異。故而大小雅之異乃在於其內容。”

“頌”是宗廟祭祀的樂歌和史詩,內容多是歌頌祖先的功業的。《毛詩序》說:“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這是頌的含義和用途。王國維說:“頌之聲較風、雅爲緩。”(《說周頌》)這是其音樂的特點。

表現手法

“賦”按朱熹《詩集傳》中的說法,“賦者,敷也,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就是說,賦是直鋪陳敘述。是最基本的表現手法。如“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即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

“比”,用朱熹的解釋,是“以彼物比此物”,也就是比喻之意,明喻和暗喻均屬此類。《詩經》中用比喻的地方很多,手法也富於變化。如《氓》用桑樹從繁茂到凋落的變化來比喻愛情的盛衰;《鶴鳴》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來比喻治國要用賢人;《碩人》連續用“葇荑”喻美人之手,“凝脂”喻美人之膚,“瓠犀”喻美人之齒,等等,都是《詩經》中用“比”的佳例。

“賦”和“比”都是一切詩歌中最基本的表現手法,而“興”則是《詩經》乃至中國詩歌中比較獨特的手法。“興”字的本義是“起”,因此又多稱爲“起興”,對於詩歌中渲染氣氛、創造意境起着重要的作用。《詩經》中的“興”,用朱熹的解釋,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就是藉助其他事物爲所詠之內容作鋪墊。它往往用於一首詩或一章詩的開頭。有時一句詩中的句子看似比似興時,可用是否用於句首或段首來判斷是否是興。例衛風·氓中“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就是興。。大約最原始的“興”,只是一種發端,同下文並無意義上的關係,表現出思緒無端地飄移聯想。就像秦風的《晨風》,開頭“鴥彼晨風,鬱彼北林”,與下文“未見君子,憂心欽欽”云云,很難發現彼此間的意義聯繫。雖然就這實例而言,也有可能是因時代懸隔纔不可理解,但這種情況一定是存在的。就是在現代的歌謠中,仍可看到這樣的“興”。

進一步,“興”又兼有了比喻、象徵、烘托等較有實在意義的用法。但正因爲“興”原本是思緒無端地飄移和聯想而產生的,所以即使有了比較實在的意義,也不是那麼固定僵板,而是虛靈微妙的。如《關雎》開頭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原是詩人借眼前景物以興起下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但關雎和鳴,也可以比喻男女求偶,或男女間的和諧恩愛,只是它的喻意不那麼明白確定。又如《桃夭》一詩,開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寫出了春天桃花開放時的美麗氛圍,可以說是寫實之筆,但也可以理解爲對新娘美貌的暗喻,又可說這是在烘托結婚時的熱烈氣氛。由於“興”是這樣一種微妙的、可以自由運用的手法,後代喜歡詩歌的含蓄委婉韻致的詩人,對此也就特別有興趣,各自逞技弄巧,翻陳出新,不一而足,構成中國古典詩歌的一種特殊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