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熟了詩歌

儘管不是那麼的風調雨順

儘管肥料不那麼充分

儘管常常光顧的田壟

怎麼就落下了幾棵瘋長的莠草

莊稼還是成熟了

在白露或者秋分到來的某個晌午

這樣的日子裏你得起早

要在太陽未露臉

趁着潮氣割完山坳裏一地谷

這樣的日子裏你得晚歸

收完玉米地壟裏套種的黃豆

還得倒茬種上冬麥

你無暇顧及看門的阿黑吃的'什麼東西

那幾只雞是吃飽了灑落的粒

早早宿進欄子裏

院裏院外漸漸堆高了糧食和植物的秸

幾乎插不進人的腳

三春不如一秋忙

趁着月光，趁着天氣晴朗

你還得剝完一堆苞米的皮，然後

在第二天，再一垛垛晾曬在靠着院牆的木棒上

你匆匆喝完半壺解乏的酒

吃完老妻煮的半碟子花生豆

望着擠滿一院子的收成

在想，哪一天才能歇下來

讓這一輩子直起腰來，自己把自己整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