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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垂柳兩相依的優美散文

散文1.03W

在我的空間相冊裏有一張田園垂柳照片。照片上的兩顆垂柳,沒有高大的軀幹,沒有纖直亭立的腰桿。

田園垂柳兩相依的優美散文

去年冬天,一月圓之夜,我攜夫君迎盈盈晚風,漫步在月光如水夜幕下的田園小徑。就在我們盡情徜徉在月光田園時,偶遇兩樹垂柳。明淨夜幕、清幽田園上,那垂柳似一對密友,親和相鄰;又如一對伴侶,在月華之夜盡情聆聽着田園詩情。四野空曠,離羣林而生的兩顆柳樹,顯得有點落寞。我看着這對落寞的柳樹,心底有着說不清的是感動還是感傷。無解之餘,惟有帶上一份愜意牽着夫君回家。

漫漫長冬懶散散地去了,春暖花開的春天也悄然來臨。爲了驅散蟄伏過漫漫長冬的慵懶,我開始了我的晨練計劃。我與那些三三兩兩的人,又戀上了這片田園,戀上這條小徑,或者說戀上了這兩棵垂柳。

清晨,我從家裏出發,需經過一段寬廣的柏油馬路。那片田園就緊挨着這條馬路,每當我走近田園時,便可以遠遠地看到立在田園小徑上的垂柳遠影。對於清晨來此,我不知是爲了晨練,還是爲了那對垂柳。說爲晨練,我卻把多數的時間停留在它們身邊冥思,讀着它們。時臨三月,面對柳絲青垂的它們,可我還是找不到“拂提楊柳醉春煙”的詩意。

晨風裏,一望無垠的田園上,它們爲含露綻放的油菜花歡舞;靜賞綠油油的麥子滋長,喜看紫色的蠶豆花朝它們含羞而笑,頻迎小草興奮地向它們點頭哈腰,耐心地聆聽鳥兒站在它們的枝頭歌唱,一派生機。如詩如畫的田園重新展現在它們的眼前時,它們喜着,樂着、醉着。忘記了寒冷霜雪的冬天,忘記了風雨侵凌的日子,忘記了漫長黑夜的落寞。就這樣,不知多少個歲月更迭,季節輪迴裏,它們默默守着這片田園,看日出日落,聽花開花謝!

幾日過去,我似與這對垂柳相識相知,因爲,它們已漸漸讓我感動,促使我要爲它們拍照留念的萌動。

五月一天,下過一陣時雨的`午後,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對田園垂柳。我毫不遲疑,拿起我的DC,便匆匆地向田園趕去。很快,我便來到了它們身邊。剛剛被雨水洗過的田園清新宜人,金燦燦的麥田小徑上,它們顯得更加安然自如。我急切地找到一個自認爲很好的角度,正準備拍照時,我卻驚愕了。一棵本已蒼老彎曲的軀幹,不知何時已被蟲蚋掏得空空,軀幹一半已成空囊。頃刻,莫名的擔心開始撞擊着我,我圍着它仔細查尋一番,可就是找不到丁點兒要枯死的跡象——空洞彎曲的軀體上,青青柳枝依然阿娜如裙漫舞,隨風飄逸似長長秀髮。我輕輕撫摸着那道被蟲蚋掏空的軀殼,心底絲絲隱痛,依然放不下,它會被誰遺棄,或會慢慢的枯死。

“別擔心吧!不會死的,它這樣已活過十幾年了”。就在我默默爲掏空的柳樹難過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似在告訴我。

我擡頭一看,原來是位收麥子的大叔,他正趕來柳樹下歇息呢。大叔嫺熟地和我聊起了這對柳樹的歷史。我方知這對柳樹是大叔親手栽培的,叫“鴛鴦柳”,至於柳樹的那道深深地空囊,十幾年前已傷成。最後大叔還寬慰我說:“別擔心,我不去砍倒它,它的伴柳還留在它身邊,它都會活下去的”。大叔的話,似乎帶有神奇色彩。可我還是被大叔帶有神奇色彩的故事感動了。我又起身撫摸着那道深深的空囊,不覺感到赧然——爲我最初與這對柳樹相識相知的自信而赧然;更爲我沒有看清它被蟲蚋掏空的軀體裏,藏有一顆玉石般堅美的心而赧然!

我看着在這片田園小徑上默然相立的“鴛鴦柳”,它們那恬淡幽然的神情,不禁讓我想起了那個被愛人拋棄的癱瘓病人,還有他四歲的女兒。我想,如果他的愛人知道這對“鴛鴦柳”,她一定會來這田園裏看看它們的,一定也會喜歡上它們,或許她會和我們一樣爲這棵殘柳高興,爲它高興在這塊田園裏,沒有誰嫌棄它的醜陋,而去斷送它生存的權力;爲它的伴侶沒有因它殘缺的軀體棄它而去高興,而是與它相伴相依,執手風雨,相守這片它們心中的田園!

那一刻,太陽斜掛藍空,明媚燦爛的陽光把田園照耀的格外美麗,我按下快門,拍下了這張“田園垂柳兩相依”的珍貴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