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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散文歲月如歌緣似夢

散文1.58W

時序進入八月,天氣再熱,秋的腳步也漸漸臨近了。整個白日我蝸居在一方斗室裏,透過軒窗看人來人往紅塵喧譁。身居紅塵,心卻在塵世之外遊離。這幾日,心裏像長滿了雜草,亂象橫生,沒有一刻能夠安定。你說過要把我畫進畫裏,我也說過要把你寫進文裏,題目是已確定了,可遲遲無從下筆。我們的關係有點特殊,既非友情也非愛情,介於兩者之間。或許用紅顏藍顏更確切些,也許心有靈犀一點通,本說好了送我一副字,又另送了一幅《出水芙蓉》和一副《幽香》給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蘭與荷?二十多年沒見過面更沒有交集,你畫底的清風就那麼直吹入了心底。

優秀散文歲月如歌緣似夢

因爲去深圳參加一個書畫交流活動,我們意外的取得了聯繫。後來,你來我的城住了幾日,見了一些你的老友與老同學。從你來,到你走後,這段日子我無端的惆悵並傷感着,時時的就想落下淚來。那天w拿着手機讓我看你的照片,我怔了半天也沒認出你來,照片上是個稍微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而二十多年前在音樂培訓班裏,你是我們的器樂老師,那年你風流倜儻才華橫溢,因爲瘦削而顯得身材頎長,像極了瓊瑤小說裏的男主人公。音樂班裏有許多漂亮的女孩子,而男孩子的數量似乎偏少一些,因大家年齡相仿,我想你是許多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吧,而我從沒有對你有過非分的想法。知道你有了女朋友,我見過一次在路上你們走在一起,我想你所看中的也一定是個不俗的女子,我特拉遠着與你的距離。而在培訓班裏,有那麼一兩個年齡小點,對我不太友好的女孩子,每次都是你及時制止她們針對我的茅頭,也不過是一些夾槍帶刺的言語,我一般只是隱忍不予還擊,是不是嫉妒你對我的好?已無從得知。當年音樂班裏你像賈寶玉,周旋在一羣女孩兒中間,我則像那個受傷的黛玉,只有你纔是我的知己,並時時護着我總是站在我這邊。有次音樂晚會演出,那麼多的新吉它你不用,偏偏拿着我那把借來的修了又補的破吉它。也許和林黛玉一樣的孤僻性格,兩次的聚會我都拒絕參加。二十多年來,我一直不知道你心裏藏着一個祕密,直到二十多年後的這次重逢。

沒見面之前,我們隨便的聊過幾句,像再普通不過的老朋友之間的閒話。我於是寫了說說在空間:見圖不識故人先,一別彈指二十年。相逢網絡閒絮語,幾多感慨舊時緣。在我的城初來的那幾天裏,你忙着應酬新朋舊友,不停的寫寫畫畫,除了晚上聊兩句,我一直沒去打擾你。他出差的那天中午打來電話,說:你該請請你的老師纔對。於是晚上約上幾個要好的朋友,並提前定了餐。飯畢大家又聊了會,酒至微酣才散。我們一同坐着小王的車裏,你帶着點醉意,有那麼點忘情的說:我怎麼看你那麼像林黛玉呢,性格極靜,聲音也像。那書裏的林黛玉誰又真正見過呢?想來也不過如此吧!我知道你是出於真心的誇讚,說我像林黛玉的話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話從你的嘴裏說出纔是第一次,還說我和以前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顯老。我笑笑說:是有那麼一點像吧。我有時把我發表網上的自認爲不錯的文轉你的微信上,你也會把一些得意的書法畫作轉給我看,我們互相欣賞互相傾慕。其實我的塗鴉比不上你的經典,我只是網上隨性的發揮,你已經是國內知名的中青年畫家了。看得出,你是出自內心的鼓勵讚美,總用欣賞的眼光來看我,也許,你的眼裏我是那個具有古典氣質美的女子。並且我們說好有一天我要出書的話,書名一定是你題寫,我說還有封面設計都由你來負責。

第二天早飯後,我們七八個人約好,開車去了海邊。本不想去,可又想着陪着你們沒看過大海的遠方朋友,盡下地主之宜,順便讓自己放鬆一下也好。一來一回,忘帶暈車藥,竟吐了兩回。一路上看的出你的擔心,坐着副駕的你不時的轉過頭看着我,目光充滿焦慮,雖然什麼都沒說,我感受到你的關懷了。下午看完海,一行人在南澳島外的南山寺稍作停留,先前海邊晴朗的天,薄薄魚鱗樣的雲彩。不知何時慢慢積滿了厚厚的雲層,烏雲壓頂,頃刻暴雨如注。我們共一把傘躲在寺檐下,等雨小些了又一起跑回車內,那場景多像電影裏初戀人兒的鏡頭,兩個人都有些矜持。像二十年前一樣,我們沒有拉一下手,雖然好幾次你下意識想擁着我的手,揚起又放下。我也在心裏想挽你的胳膊,我甚至錯把你當了閨蜜,可你不是,也只好一次次打消了念頭。寫到這裏,我還沒有說出你藏在心裏的祕密,那晚的聊天,你藉着微微的酒性,傾吐着你的真心話,說當年那時,你是喜歡我的。似乎早就知道了的,我一點都不奇怪,那時你對我的種種關心,還有我的種種疑惑,今天終於都有了註腳。是的,那時,我也挺喜歡你。你藝術家的細膩有點女性化,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你說:雖然我們沒有走在一起。但我覺得,我們做彼此的藍顏紅顏也很好很好,你說,是嗎?

佛曰:沉默,可以讓混亂的心,變得清澈。林微因說:每個人都有一道暗傷,不見陽光,不經風雨。釋迦牟尼說:在你生命中出現的每個人,絕非偶然。若不相欠,怎會相見。還有小禪說:世界上的所有感動,都給了那些有心的人。而我和你本沒有故事,以爲再也不會遇見。世間總有那麼一種情,比友情深,比愛情淺。隔着時光再見,那些模糊的記憶漸次清晰,你的眼神還是那麼溫暖柔和,舉止還是那麼優雅內斂。淺淺遇,深深藏,今生註定我和你之間隔着一層薄紗。就這樣遠遠的望着,如安靜的湖面隔着朦朧的水霧,似一朵蓮荷,伊人宛在水中央。玉壺冰心,素心禪月。有一種喜歡比愛更久遠,有一種情意不言也懂得。

那日南澳島,無邊無際的海洋,一眼望去,天地緊密相連。近海處,幾隻黑色的漁船,樹葉一般飄浮在水面上,隨着水波顛簸盪漾着。海的浩淼與包容,足以釋疑心中的糾結與煩悶;海的磅礴與豪情,足以盪滌心中的陰影與塵埃。我想海是懂我的,雪白的浪花拍打着沙灘,擁吻着我的雙腳;我想海是深情的,輕柔的海風吹過我的長髮,在我的耳畔輕語呢喃。也許,我們是前世的戀人,互相欠對方一段情,故有此次的久別重逢和海洋之旅。我們互相用鏡頭留下對方的倩影,我們沒有告白卻又心靈相通,這是知己之間純純的友誼,是伯牙與子期的高山流水;此情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是餘音繞樑的美妙樂章。當電視的娛樂節目,一對小童星唱了一段越劇紅樓: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嫺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似風扶柳眼前分明外來客,心底卻似舊時友。瞬間心被融化了,我們的寶黛之戀,美就美在我們始終隔着一層距離的欣賞,太近了反而不美了。有人說,想要離開就無限的靠近。李叔同說: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執象而求,咫尺千里。

夜色飄渺中,和他一前一後走在鄉間的林蔭道上。此時明月當空,樹影婆娑,遠處的景物影影綽綽。散步的人羣漸漸散去,夜色愈發的寧靜。蟲兒們使出渾身的解數,低的高的長的短的各種樂器的混合聲響,將這夏夜夢幻般的美,展現的淋漓盡致。走過荷塘小橋,南方小鎮郊外的小樹林,濃密的枝葉低垂着,要常常弓身而過。夜靜人稀,林邊的小渠裏傳出潺潺的水聲。炎炎的夏夜,叮咚如弦的水流,如一汪清泉拂過心田,將夏日的煩躁與滿腹的惆悵抹了去。

歲月如歌緣似夢,似水穿塵,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