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清風伴清明散文
冷雨清風伴清明
母親在世時,清明節是與我無關的日子,總覺得那是上輩的事,與我沒有牽連。2009年,自從母親突然離世後,我總是想方設法寄託對母親的懷念與相思,每次回家,都要立在母親的遺像前,爲母親畢恭畢敬地敬上一柱香,每到母親的忌日,都要爲母親做特別的記念儀式,清明節對於我來說,更是一年當中與母親最親近的日子,母親的離世,強化了對清明的儀式感。
今年的清明,冷雨紛飛,一而再,再而三,洗涮着空中的塵霾,澄明着眼前的翠綠。上山祭奠掃墓的人們,對於雨水的肆意而爲不管不顧,執着而堅定,虔誠並恭敬着。有山野農夫、有一介草民、有文人雅士、有高官富商,有青年壯士、有婦女兒童、有鰥寡老人。他們不辭辛勞,甚至不遠萬里,勞頓奔波,只爲到已逝的親人墓前祭奠一拜。掃墓歸來,往往舉杯邀歡,酣暢淋漓,任憑雨打檐下,卻沉醉其中。老人不慎多言幾句,往往會遭到不懂事的晚輩惡語中傷。這人到底怎麼了,對死者畢恭畢敬,卻不能對活着的親人和顏悅色,對離去的親人能風雨兼程,對在世的長者卻難盡孝道、難得一見。
而我在經歷了失去親人撕心裂肺的痛之後,深切體會到生命的脆弱和短暫。我不知道母親在另一個世界究竟過得如何,但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聽到母親慈愛的聲音,不能再觸摸母親粗糙的雙手,只有常在夢裏,和母親相聚甚歡,醒來,卻一片茫然,久久回不過神來。一直以來,我不敢觸碰心靈深處那敏感的痛,不敢聽關於母親的歌,不敢看母親生前還沒來得及穿的那幾件被我一直珍藏着的新衣服。母親的離去好像就在昨天。我羨慕所有有母親的人,他們比我多一份母愛就多一份幸福。我憐憫自己沒有媽媽,心疼父親失去摯愛,同情丈夫沒有岳母,憐愛孩子沒有外婆,失去一至親,傷痛衆親心。
悲痛之餘,我越發懂得珍愛生命。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生命也在一點一滴地減少,過一天與親人在一起的時間就會少一天。煙花易散,生命易碎,既然生命的長度是有限的,何不讓活着的每一天充盈而心生富足,以增加生命的厚度來擴充生命的意義。何不開啟心靈的樊籬,給長輩多一份關愛少一份怒燥,讓老人的心多一份安寧;給愛人多一份遷就少一份埋怨,爲家營造一份溫馨;給孩子多一份肯定少一份責難,爲他增添一份追夢的'勇氣和力量,家人相攜了,與外人自然就會相融,就會不爭不鬥,不猜不疑,就會視同事爲家人,視老者如長輩,視事業爲家事,一切就會順理成章而不爲其所累。生命的精彩不在於錢的多少,而在於心靈是盈滿還是空蕪,不在於職位的大小,而在乎境界是高尚抑或低微。當我們爲心找到份寄託,將家營造成樂園,把事業鐫製成作品,與親人惺惺相惜,與他人以誠相待,生命即使無華,生活即便寡淡,也會充滿光彩,也會樂在其中。
請珍愛生命吧,不管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不要和生命中的沙石、暗流錙銖必較,要學會駐足、沉思和繞行,學會用一顆包容的心去接受生命賦予的一切,讓生命中的雜質在從容的生活態度中慢慢沉澱,漸漸過濾,讓生命變得澄亮,讓生活充滿知趣,這纔是生命的真實,這纔是豐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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