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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日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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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16日,一個普通的日子。

普通的日子散文

昨晚來到磧口,入住李家山已是午夜時分了。香亭院的老李夫婦熱情地接待我們入住,臨睡前和我們計劃好了第二天的行程:西灣民居——磧口古鎮——開陽黃河巖畫。

晨光在久違的雞鳴聲中漸亮,天氣很好,心情更好。起牀,早餐,出發。

西灣,背山面水,負陰抱陽,村是一座院,院是一山村。早在2003年,西灣就被建設部和國家文物局聯合評選爲:“中國歷史文化名村”。湫水河從村邊汩汩流過,我們在河邊停車場停好了車,隨着老李進入到一條豎巷遊覽。西灣有五條南北走向的豎巷,寓意爲金、木、水、火、土五行,最早居住着陳氏家族的五個支系。我們進入的這條豎巷,有一處頗具特色的東財主院。巷子曲直有致,陽光明暗相襯,門樓古樸厚重,牆壁高聳直立,民居飛檐斗拱,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我們。眼前的曲巷石街、木門磚樓,還有那古樸中的大紅燈籠醉倒了妻子,拍過幾張照片後,大概覺得肩背小包兒與眼前美景不大相稱,於是拿掉了包兒,擺着各樣優美的姿勢……

一幫人興沖沖地告別東財主院,從巷道門洞中走出,急匆匆趕到下一個豎巷,直奔繡樓院。繡樓院體現了西灣民居的建築之美:窯洞式明柱廈檐,層層高圪臺,疊疊往上修。雖然在我們晉中就有很典型的明柱廈檐窯洞,但這層層壘起的高圪臺,還是第一次領略到。我和同行的小程站在院牆邊往四處看,一隊裝備齊全的男女騎着自行車,進入了我們的`視線,他們徑直騎車進了我們剛剛去過的豎巷,我倆禁不住爲他們頗具水準的騎技叫好。

還有不少的景點要去,兩條豎巷、兩座院子游罷,便要與西灣告別了。剛一上車,妻突然失聲叫了一聲:“我的包兒呢?”可不,原本一直挎在妻身上的小包兒不見了。我與妻趕忙下車,其它兩輛車上的同伴意識到有了點什麼情況,也都趕忙下車詢問。大家搜腸刮肚,捕捉每個細節,回憶每個可能的地方,分頭到遊玩過的豎巷裏和院子裏去找,幾乎沒有放過每一處所到之處,可是一無所獲,大家掃興而歸。陽光照下來,照在每個人失望的臉上,明媚的光線變得格外刺眼,生生地刺疼了大家的興致。

一旁的老李似乎有點難爲情,連說在這裏一定不會丟,幾個村民湊過來問發生了什麼情況,也說應該不會丟,可就是找不着。大家一面勸着我們,一面根據經驗猜着各種可能性:也許已經有人撿到並據爲己有了,也許撿到的人拿了裏面的錢,把包兒扔到什麼地方了,也許人家只是暫時拿了起來,說不定哪天我們就會收到郵寄回來的包兒了……

“猜測”一時成了大家嘴裏咀嚼最多的詞語。時間悄悄地流失着,我與妻都覺得不能再耽誤大家的行程,大家卻又連連說再找找或再等等,耽誤點兒時間沒什麼,就是少玩一兩個景點也沒關係。關鍵是那些證件,總歸是暫時找不到了。大家認真合計了一番:銀行卡馬上掛失,身份證回去再補……於是,去往磧口。

磧口古鎮,人羣熙攘。上黑龍廟,登高望遠,看湫水河於大同磧匯入黃河,衆多遊客在麒麟灘上流連徜徉。聽老李講着當地的一些傳說,介紹着黑龍廟的楹聯匾額。大門上的楹聯頗有些意味:“物阜民熙小都會,河聲嶽色大文章”。面對熱鬧非凡的古鎮,妻的情緒一落千丈,哪裏還有什麼心思漫步古巷石街,衆同伴每每看到妻的神色落寞,便高聲說笑故意逗樂。

離開磧口,驅車前往數十公里外的開陽,觀賞着黃河流水千萬年剝蝕形成的天然奇觀“黃河巖畫”。車上,同伴們依然寬慰我們:“包兒,早該換了;卡,掛失便可;身份證,補辦就是;錢,還能再掙,再說了,誰花不是花?”妻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我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我在師範讀書的時候,一次去新華書店,學生證被人偷了,學生證裏夾着幾毛錢,還夾着飯證,那時的飯證,是一月一張、吃一頓劃一頓的對勾兒。回學校後,我很快補辦了學生證和飯證,過了幾天莫名其妙地收到一封信,裏面居然正是我的學生證和飯證,錢當然沒寄回來。我講着這件事兒勸妻,講完卻又後悔了,怎麼能把今天不知道是誰的人比做當年的小偷兒呢?人家充其量是撿拾者啊!

後排座位上,妻子在小聲嘟喃:“其它倒沒什麼,可惜了那把梳子了,用了十幾年,有感情了……我老覺得我的包兒沒丟,還在呢……”

車子逆黃河北上,隨公路蜿蜒,車外黃河水平緩地流着,棗樹林一大片一大片的。無意間,看到右前方有幾個騎自行車的人,停在那裏做着什麼,看着他們齊全的裝備,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就看到左前方一個正在騎行的人背後的包兒!那顯然是一個男騎手,那是一個和妻丟掉的包兒顏色款式一樣的女式小包兒!只是……怎麼會?來不及再細想,趕忙要駕車的孫老師靠邊停車,輕聲對妻說:“你看看那個人背上的包兒。”

我們的車子慢慢停了下來,妻把車窗搖了下來,騎車人主動靠了過來,一張笑臉遞了過來,大家都期待着什麼……

還是妻先開了口:“師傅,我想問問……你那個包兒……好像……”

笑臉依然:“說說你的名字?”

真的會這樣?我們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趕忙下車,騎車人從口袋裏掏出了妻的身份證,說刻意把包兒揹着在外面讓人注意,已經在西灣轉了好幾個圈兒,見着遊客就問,正準備回到臨縣城想辦法呢,說着就把斜挎的包兒取下來,說你們看看包兒裏的東西少了沒。

“這包兒還需要往開打嗎?”

“師傅貴姓?”

笑臉依然:“姓閆,門三閆。”

握手,道謝,合影。

後面騎車的都趕了上來,明白了包兒的主人找到了,個個欣然雀躍,一面小旗子上印着“臨縣自行車協會”。

分手前行,鳴笛致意。車外,騎車人頻頻揮手,小旗子獵獵飄舞。

前面轉彎處,小程駕的車停下來在等着我們,老程下車笑着問:“包兒找到了?”原來,小程看我們的車半天沒上來,想起路邊的自行車隊,喃喃自語:“阿姨的包兒找到了……”

老李滿臉的興奮:“我就說不會丟麼……”

2015年8月16日,一個普通的日子,一羣普通的人,在黃河岸邊,收穫着一份美麗,也收穫着一份感動。

此刻,想起了磧口黑龍廟大門口的那副楹聯:

好一個物阜民熙!

好一派嶽色河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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