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抒情散文
正月初三晚7點,菏澤一中87級六班同學聚會。多年沒來的張義中,今年突然從河南風塵僕僕地趕來了。對於這位老同學的近況,大家知之不多,只知道他在河南省信陽某處中學,教高中語文,是一名教師。散會後,大部分同學都喝得有點飄飄然了,因爲開車的緣故,我只喝了一瓶啤酒,開着車將張義中送回老家。途中,我向他問起了他的妻子王玲怎麼沒與他一塊來聚會,本來就有些醉意的他,竟抹了一把眼淚,嘆了長長的一口氣,說他們倆離婚了。
王玲,高挑勻稱的身材,潔白細膩的面板,一雙水靈靈、含情脈脈、奪人心魄的大眼睛,可謂冰清玉潔,玲瓏剔透,標準的東方美女,是全校聞名的校花,當然也成了我們這些“象牙塔”裏青春萌動的“處男”們心儀追捧的對象。就連我這個不滿1.65米、相貌平平的“三等殘廢”,也曾經想入菲菲,偷偷地給她寫過一封情書呢。張義中,是從高二下半學期從農村高中轉過來的,高高的個頭,黑黑的臉堂,一說話就臉紅。也許是物及必反,就這樣一個樸實憨厚的“土包子”,竟贏得了“美麗公主”的芳心。王玲頻頻向張義中發起了攻勢,銳不可當。這下可把那些“白馬王子”“嫉妒”死了,於是我們經常做惡作劇,拿他們當作茶餘飯後的`笑料,戲說他們爲“黑白絕配”。
“爲什麼?想當年,你們……”
“也許是她長得太嫵媚動人了吧,漂亮的女人總是靠不住的。”透過後視鏡的反射,張義中一臉的無奈,“也許我的物質基礎不夠雄厚,承載不起她這座高大的上層建築。”
原來,結婚三年後,王玲迷戀上了跳舞,下班後飯不做,孩子不管,一頭扎進舞池,有時也光顧高當會所,認識許多大款官爺。30歲的王玲,風韻不減當年,反而更加風騷迷人。漸漸地,她禁不住豪宅靚車的誘惑,傍上了一位大款,給張義中戴了頂綠帽子,找她的人生幸福去了。
我不禁有點兒後怕,幸虧當年王玲的紅繡球沒有拋到我的頭上,要不然我的後半悲子要倒黴了。我畢業後,由於父親得肝癌去世,家庭經濟拮据,在母親的撮合下,了了結婚。婚後,我一直對妻子的相貌和工作耿耿於懷。可現在看來,醜,並不是什麼壞事;也懂得了母親經常說的一句話:寧要賢慧,不要顏色。俗話說,人有三寶:醜妻,薄地,破棉襖。幸甚至哉,我擁有了一寶。
妻子,長得是那種有點對不起觀衆,走在大街上回頭率較低的那種,放心大膽地撒出去,百分之百的不會越軌。但是妻子,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型。春夏秋冬,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結婚以來,從沒有在外面獨處過一夜;一日三餐,鍋碗瓢盆,料理得頭頭是道;清晨,陪我跑步打球,晚上,攜我散步逛街,一年365天,對我是噓寒問暖,關懷倍至。
特別是妻子孝順父母,通情達理,是我老家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娘走萬里子不愁。每到節日,妻子總是頭天晚上,把母親平時最愛吃的打點好,第二天一在早,就大包小包地裝上車;每到春夏秋冬,妻子總是早早地把母親每一時令該穿的衣服洗好或者是買好,不聲不響地就送去了。有時,她沒空回家,就二遍三遍地催我回家看母親,並囑咐我,給母親留上50元錢,夠母親一星期花銷。有時,妻子回家給母親錢母親不要,她來的時候就悄悄地塞在母親的枕頭或者被子下面。以心換心,母親把妻子看做親生女兒,只要一星期不回家,就讓大哥給我打電話,問妻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去年,大哥在大嫂的慫恿下,把老家屬於我的院子的後面二分多地皮,一夜之間,偷偷地蓋上四間平房,爲的是開發多賠點拆遷費。我知道後,肺都氣炸了,簡直是蠻不講理,不可理喻。可妻子勸我說,都是一家人,肥水沒有流到外人田裏,再說大哥孩子多,也沒什麼工作,負擔大,算了吧,反正那塊地皮閒着也沒用。
妻子知道,教師是個良心活,所以,從沒有因爲家庭私事而耽誤過我一節課。兒子生病,頭痛發燒,腹泄輸液,照顧老人,都是她一個人照料。看着一個人忙裏忙外的,我有點於心不忍,想請假幫兩天,可她說,自家的孩子是孩子,可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不能因爲自己的孩子而耽誤人家的孩子。自己緊點累點不算啥,做人要對得起良心。
妻子從不用什麼高檔化妝品,一年四季,最多塗點兩元一瓶的“宮燈”,用她的話說,高檔的有化學成分,抹在臉上過敏,弄不好得不嘗失;買衣服,一般是夜市地攤上賣的“處理品”,用她的話說,人活着不是爲了穿衣打扮;買菜揀便宜的,但在她精湛的廚藝下,總是津津有味,用她的話說,窮日子富過。
有時,妻子也會“吃醋”。晚上,我時不時地上網聊天,給我的女同事,還有一些不相識的女網友,她就一旁嘮叨,甭“吃着碗裏想着鍋裏的”,小心後院着火;有時,走到大街上,見到那些年輕漂亮的美眉也會禁不住地多瞧幾眼,妻子肥大的巴掌就會迅速而溫柔地落下來,甭認爲“鮮花沒有野花香”,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其實,妻子知道我有賊心沒有賊膽,更沒有那個賊錢,因爲財政大權她一手獨攬。每每如此,我便朝她做鬼臉,嘻嘻一笑:“娘子說得對,還是自家的媳婦用得舒服。”妻子振翅欲飛的“蝴蝶”臉立即蒙上一層緋紅,伸出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作勢要擰我的耳朵,我則就勢一閃,來個腳底下抹油——溜之大吉。
女人如水,男人如泥。泥離開水的滋潤,便失去生機和活力;水離開泥的承載,便失去依託和希望。泥水泥水,本身就不可分割。愛情和婚姻也是如此,《簡愛》中說,真正的愛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電視劇《門弟》中說,愛情有“三品”,“上品”的婚姻是彼此心中充滿愛。
婚姻就是衣服,相貌只是它的外表,雖然世人越來越注重衣服的款式,但關鍵還要看身子是不是舒服。世上沒有長開不敗的花朵,再好的容貌也會隨着歲月輪輪迴而衰退。我們沒有必要爲相貌的美醜而耿耿於懷,只要彼此真心相愛,保持一份淡定心,定會擁有天長地久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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