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人生自芬芳散文
從曾經的同事、而今的朋友裴旭亮手中接過他父親裴暢仁老師書寫的回憶錄《桃李人生》的手稿時,手中頓覺一沉,書頁本身的重量壓在了我的手上,爲人子女的孝心重量壓在了我的心上。
我對自己的閱讀速度一向很有自信,但這本16k大小,總共214頁的書稿卻耗去了我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中間固然有各式瑣事纏身,無暇專注閱讀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對於此書,對於一位熱愛讀書、熱愛文化,並願意以文學爲載體來表達自己內心的七十一歲老人,我懷有一份深深的敬意!故而讀得很慢很細。在衆多的.鄉村退休老教師中,寫書並且要出書的人,實實鳳毛麟角。用一本回憶錄來緬懷往昔歲月,用一支筆來追憶人生旅途,用一顆真摯的心來絮叨功過得失,更容易讓人體察到作者古稀之年的精神追求,而精神的傳承遠遠比功名利祿的浮華更有價值。
我只是利用工作之外的邊角料時間閱讀這本書,另外也給老人做些修改錯字、糾正標點之類的粗活,能爲這本書盡點微薄之力,也不枉我作爲此書的第一讀者了。在閱讀中,我瞭解到了一位老教師兢兢業業、克己奉公的一生。飽受窮困的童年、少年,成爲人民教師後的艱辛辦學和教學探索,以及在戰爭和運動中度過的艱難歲月,都如此真切地從作者的記憶中涌現出來。那些吃過的苦,那些受過的罪,那些生命中經歷的滄桑,在老人的筆下全部化作了深長的餘味。
老人波瀾不驚地敘述着,心懷感激地傾訴着,偶爾也發出疑問困惑,但從未放任自己成爲一個隨波逐流的人。一生有所堅守,一生與人爲善的信念,貫穿在了行文的字裏行間。愛讀書、讀好書,使得老人的精神一直豐盈富足。對於家鄉在戰爭中承受的苦難,以及那些在烽火硝煙中犧牲的烈士,作者表達了由衷的敬意,並懷有深深的自豪感;對於家鄉的景和物、人和事,則表達了一種樸素的情懷。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愛祖國、愛家鄉、愛自己的職業,不計回報而樂於奉獻的精神,是那個苦難時代彌足珍貴的精神財富。較之當下利益至上、金錢至上的價值觀,書中那些樸素的人與人之間的鄉情,發出的溫暖分外令人動容。
裴暢仁老師的這本回憶錄,展現出了一種樸實無華的面目。語言家常平實,不事雕琢修飾,也談不上任何技巧運用,它只是平常地訴說了一位老人的一生,或許微不足道,但不可否認的是,就是裴老師這樣平平凡凡、簡簡單單的小人物,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支撐着中國的時代變遷。大樹有大樹的榮耀,小草也自有小草的尊嚴。每一個生命,無論貧富貴賤,只要認真活過,都是有價值的!
如果有一天,諸位有機會讀到這本書,請記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倉村,出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寫書人,他的名字叫裴暢仁,他用心走過的路叫《桃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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