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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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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這篇《禮記》可不是中國歷史上文化寶庫中那個《禮記》,決不能與之同日而語,只是一片雜感或說一個隨禮的過程而已。而其內容意義也是狹義的,也只是侷限在“隨禮”、“送禮”方面的的那個“禮份子”而已。

禮記的散文

時值仲夏,天氣十分炎熱,每天都汗淋淋的。也正值一年一度的鬧“學潮”時期,而這一年一度的鬧“學潮”遠比這燥熱的酷暑還要難過的多。因爲受損的不只是兜裏的錢票,受罪的還有有怨有悔的身心和本來就不太健康腸胃。

在家出來前,心裏就有說不出來的感覺,因爲這些日的“禮”實在是太多了。基本上天天晚上都能聽到放炮聲,而且還不只是一家在放,鬧得我兜裏空空的,小偷見到我都得哭,但還要硬頂着。沒辦法,我們這兒就是這麼習慣。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通知你,就是看得起你,你不去,就是不給人家面子。就像過去老百姓說的那樣:瘦驢拉硬屎——也得硬挺着。

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但我無心觀景,在路邊兒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

司機眼望前方對我說:老兄這是隨禮去呀?

是。我回答。

現在正是鬧學潮,你這掙工資的可夠受哇。司機說。

可不是,這一段時間禮份子太多了,工資都拿不會去。我說。

你都隨多少?司機問。

一百。我回答。

大哥。司機驚訝地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說:現在哪兒還有隨一百的呀?

那是多少哇?我不解地問。

現在最少都二百,隨一百等於沒隨一樣。司機說。

我……我一時語塞,手不知不覺地伸進衣袋裏。感覺自己有些失態,急忙抽出手來,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我還真不知道行情。嘴裏這麼說,心裏卻在想:前一段的禮不都白隨了嗎……白隨就白隨吧,心到佛知。要是按照現在的行情來隨“禮份子”,我早就要飯去了。一百就一百吧,這也叫細水長流……

現在呀,什麼都比工資漲的快。司機說:連禮份子都不知不覺地都漲了。

我覺得自己很尷尬,便自我解嘲地說:是呀,現在什麼衣食住行的,都在漲價,就工資不漲。就連頭髮呀、手指甲呀、刺模糊呀、腳後跟的皴呀,那個都比工資漲得快。

大哥你真逗。司機笑着說。

可,這“禮份子”漲價,怎麼連個檔案都沒有,最次的也通知一聲啊。我說。

司機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

到了酒店,把打車錢遞給司機,司機說了聲:慢走。邊開車走了。

酒樓外,人們有說有笑的、有嚴肅的、有冷漠的,表情各異地順樓梯直奔宴席大廳。透過人們熙熙攘攘的喧鬧聲,就聽見宴席大廳內的喧囂的鼓樂聲。走進大廳裏,這震耳欲聾的鼓樂聲就把人們喧鬧聲掩蓋得如同蚊蠅。主持者手拿麥克風高聲喊喝,指揮着他的'下屬和來賓。大廳裏很熱很熱,天棚上的幾個吊扇旋轉着,但大廳內太熱,根本借不上力,再加上來賓太多,簡直令人有些透不過氣來。人們去拉開窗簾,準備開啟窗戶通風,卻激怒了主持人,他大聲喊喝,用不尊重人們語言,讓人們坐下來。片刻之間,人們就大汗淋漓,溼透衣裳。有的找到主人,把“禮”塞進手裏,在鼓樂聲中寒暄幾句,便離開了大廳。有的則坐下來,在悶熱煩躁中等待。

我在人羣找到了主人,也把“禮”塞進了他的手中,想離開這喧囂又悶熱的大廳,卻被主人將我按進了椅子中。

酒菜早已上齊,而主持人的節目還在一步步進行中。酒店的服務員可能也等不及了,就把筷子發了下來。人們接過筷子,不等主持人發話,就開始吃喝起來。在吃喝時,稍有不注意,汗水就會落入菜盤子之中。餐巾紙擦過汗水後,被扔了一地。主持人的節目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好久好久,主持人才允許開啟窗戶,這也就宣告他的節目已經結束了。我們的莘莘學子,在父母和親友、同學的簇擁下,開始到各桌敬酒。這時我才發現,大廳的30多桌酒席,只剩下了3桌人,其餘的桌上除了酒菜,圍坐的人們早已不知了去向。

喝完學子的敬酒,我們這桌人也起身離開酒店。到了外面,我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有5個未接電話。一一回復,結果是又有2個升學的,1個兒子結婚的,1個老丈人去世的,還有1個小姨子二婚的。

我回完電話,在一旁聽着的朋友A說:這不只是鬧學潮哇,什麼死人的、結婚的、生孩子的,怎麼都跟着湊熱鬧啊!

另一位朋友B說:學潮就讓我招架不起了。你說,一表的走大夥兒真爲他高興。這三表都是自費的,也還要大操大辦,真讓人受不了啦。他不嫌丟人,咱們口袋可承受不起了。

後面的一位朋友C說:咱們還行呢,這老傢伙(指着我說)就今天出來了,其他的只把禮隨了,連飯店都去不上。

爲什麼?朋友B問。

他得接孩子,回家給老媽做飯,哪有時間出來呀。朋友C回答。

那今天咋出來了呢?朋友A問。

他老婆放假,不然還是出不來的。朋友C回答。

我說怎麼那麼多場合看不到你呢。朋友A說。

……

我的手機又響了,接起來:哪天……在哪兒……一定一定。

又是學子宴?幾個朋友齊聲問道。

我手伸進衣兜回答說:不是,是我們的一位基層領導家的買賣第三次開業。

你們不是不准許做買賣嗎?朋友A說。

是,可是哪個被禁止得住了?我回答。

都第三次開業了,你還去呀?朋友B問。

不去,下次就沒法見面了。朋友c替我回答說。

爲什麼?朋友B問

就感覺你欠人家的唄。朋友C再次替我回答道。

朋友C接着說:第三次開業還不算啥,我認識的一位更厲害。去年孩子沒考上,但花錢也走了,沒安排酒場。今年不怎麼突然想起來了,前兩天張羅一個大場面,請了好多好多人,硬是把去年的場合給補上了。

我們幾個人一陣嘆息……

你這是上哪兒去呀?朋友A問我。

回家。我回答。

家那麼遠,還是打車吧。朋友B說

我又下意識的摸摸口袋說:還是走着回去吧,就當鍛鍊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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