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北國之春

當天空漸高漸遠的時候，我彷彿看見了久違的飛鳥的痕跡，在萬里無雲的高空中轉瞬即逝。

心目當中喜歡將藍定義爲好多種，深藍、淺藍、湛藍、瓦藍、蔚藍。然而還有一種名喚紫羅蘭，只因其摻雜了其他的顏色，便有了一種藍的不透徹之感，在此反而不能夠相提並論。在衆多藍色家族中，我獨獨喜愛湛藍，並非僅僅因“湛”這個字別有雅緻，而是因爲我想用這樣一個詞來描繪印象中北國春天的天空是再好不過的了。

時隔多年沒有領略過北方的春天了，記憶中那種漫長而寒冷的冬夜讓每一個來自南方的孩子加深了對春的渴望。我們就像是一叢叢生長在田野裏的莊稼般渴望雨水的滋潤以便竭盡全力的抽穗、拔節、發芽。然而現實中的你每每望向窗外，映入眼簾的並不是三月應當呈現的草長鶯飛、桃紅柳綠。一根根細瘦的擠不出一滴綠液的枝椏刺痛了你敏感的眼球，灰褐色的樹幹與湛藍色的天空形成鮮明對比，一切都是那麼的突兀。於是我們急於換上輕薄的春裝，急於欣賞第一朵嬌嫩的蓓蕾，急於感受春風的愛撫……也許我們太過執着，對於這個北緯四十七度的城市來說真正的`春天來得太遲，太過奢侈。但我們還是想說：“冰雪融化了，春天還會遠嗎？”

東北平原在北方來說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地方，我們很少能夠看到那種南方慣有的車水馬龍的喧囂，人頭攢動的冗雜。沒有了這些所謂的繁華，北國的春天更多了一絲曠達與空靈。我們常常可以在閒暇的午後獨自靜坐，享受溫暖的陽光一點一點的爬上肩頭，像一隻小巧的貓兒用它毛茸茸的手掌輕觸着你的臉頰。因爲北方很少下雨，所以這裏的陽光更加明媚，儘管溫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乾燥的空氣也會使你的毛孔想要自由呼吸。風是這裏的常客，我們幾乎一年四季都要和它打交道。猶記得冬天裏那種刺骨的凜冽，風毫不留情的將頭吹得昏昏沉沉，一個勁兒的往衣服裏灌，那時對它是懼怕的。只不過三月的春風似乎溫柔了許多，儘管某些時候它也會將你的頭髮折騰的凌亂不堪，但是當風滑過你的面板的時候，會明顯地感受到它已褪去兇惡的面紗，露出了俏皮的表情。北國的春風是一個頑皮的孩童，撩撥着每個人盪漾的芳心。

我們姑且撇開北國特有的陽光和春風不談，單是那湛藍的萬里無雲的天空就足以讓人爲之傾倒。就像一塊毫無瑕疵的藍色畫布，緊緊纏繞着這片肥沃的黑土地，如一位慈祥的母親用她那飽含愛意的目光端詳着藍天之下忙忙碌碌的生靈們。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她的臂彎之下，收她的庇護，可如何才能讓那些早已渾濁不堪的天空再度澄澈明淨，藍的一絲不苟呢？愛一座城，並非是要無可挽回的傷過，痛徹心扉的悔過，才能叫做深沉的愛。

北國的春天，踏着悠揚的腳步蹁躚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