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的抒情散文
小孩子喜歡鳥。好鳥養不了,只好養麻雀。
麻雀在農村到處都是,要想得到它並不困難。
天黑以後,麻雀往往在屋檐下的窩裏上宿。孩子們會找來梯子,爬到屋檐下,用手電照着,麻雀正在窩裏酣睡,有的閉着眼睛束手就擒;有的雖爭着眼睛,但被強光照着,在那裏縮着腦袋,一動也不動,老老實實地當了俘虜。如果運氣好,一晚上能摸一小布袋。
冬天裏捉麻雀,也是一件讓人很開心的事情。一場大雪過後,在院子裏掃出一塊空地。空地上,用根短棒支起一個竹篩子。短棒上拴根繩子,把繩頭扯到屋裏,在篩子下面撒些穀粒。麻雀餓極了,就顧不得危險,到篩子下面吃食。這時猛一拉繩,篩子突然扣下,麻雀就給扣在篩子下面了。當你走近篩子,麻雀在裏面用眼睛瞅着你,嚇得身子直打哆嗦。這時,你把篩子輕輕掀開一道縫,慢慢伸進手去,就輕而易舉地抓住它了。
用這些方法捉到的麻雀是養不活的。它氣性特別大,不吃也不喝,誰也不理睬,往往不到一天工夫便嗚呼哀哉了。
因此,麻雀要從小養起。
麻雀的餵養和成長可分爲四個階段:剛出蛋殼的小麻雀渾身溜光,沒有一根毛,嘴角焦黃,稱“光腚溜溜”。過幾天以後,光腚上慢慢長出絨毛,翅膀上、尾巴上也扎出幾根羽毛來,這時的麻雀稱作“小復拉葉”。
再過一段時間,身上的絨毛長滿了;翅膀上、尾巴上的羽毛越長越長,漸漸遮住全身。這時的麻雀就叫“大復拉葉”。
再後來,翅膀漸漸硬棒起來,能飛了,麻雀就算長成了,這叫“出須兒”。
光腚溜溜的麻雀不好養,剛要出須兒的麻雀也不好養,只有小復拉葉與大復拉葉好養。最適合餵養的`,還是小復拉葉的鳥兒。
麥子快要成熟時節,正是掏麻雀的好時候,這時的麻雀正好長到小復拉葉或大復拉葉階段。孩子們都知道,保證誤不了事的。
麻雀抱窩多在草屋的屋檐下、山牆上或屋笆裏。發現鳥窩後,搬個梯子,掀開屋草,把手伸進窩裏,便可掏出毛絨絨唧唧叫着的小麻雀。一窩通常有五六隻。
有時候,當你正掏小麻雀時,老麻雀(俗稱老爪)會在附近飛來飛去,吱吱嘎嘎叫個不停,像是抗議,又像是哀求,但沒有人去理會它。
小麻雀非常好喂。只要它餓了,你一招引它,它就張開焦黃的嘴口,仰着頭,唧唧叫着要吃的。這時你隨便往它嘴裏塞點東西——饅頭也好,蟲子也好,它都會狼吞虎嚥地吞下去。吃了第一口,還急不可待地要第二口,等吃飽了就安安靜靜地睡覺。
當小麻雀長到能接地的時候,就可以訓練它自己吃食。也可以訓練別的項目,如喚它到你跟前來,讓它跟隨着你走路等。
到它會飛的時候,就可以讓它學着自己逮螞蚱吃。如發現有螞蚱,就把它甩到螞蚱跟前,螞蚱一飛,它就隨着追,自己便可捉住螞蚱。
有一次,我養的小麻雀剛會飛,就讓它去捉一隻很大的母蝗蟲。當它追上母蝗蟲,用一隻爪子抓住,正要吃的時候,突然被蝗蟲咬住了它的另一條腿,疼得小麻雀吱吱亂叫。我急忙跑過去把蝗蟲弄死,才把麻雀解救出來。小麻雀的腿竟被蝗蟲咬出血來,過了好幾天才康復。
這隻小麻雀跟了我好長時間,後來我把它放飛到附近的樹林裏,再也沒見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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