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裏淺遊散文
九月
我出生在九月。這月份是小城菊葉最蔥蘢的時候。每個枝頭都有一朵鮮色的花蕾等待開放。花開花落,從弱冠到青衫。一直兩袖清風。
人一生不知要經歷多少個九月。沒人願意去想。其實,想也無用,不如安心地活。
生命就這樣緩慢向前。明明知道是走向死亡,沒有誰畏懼。因爲宿命,所以坦然。
九月的陽光總是燦爛的。光影裏,依舊塵土飛揚。
就像有些誓言。說着時,已經死亡。愛的人卻捧着誓言的屍體如獲至寶。
當一個人把另一個人當作陽光時,自己已是光影裏的塵土。
沒有人會在意一粒塵土的悲歡。請保重。
每年的九月,都會病一次。說不清原由。
生病時,才發現自己有諸多不良習慣。可痛苦過後,又一如既往。
人總是如此,錯過了才知珍惜。有些爲遲不晚。有些已滄海桑田。沒有誰一定是誰的永遠。
前生往世只是人造的夢境,即使去了,你也不再是你。
就像今年的九月早已不是去年的九月。一切都在改變。
夜晚
總覺得白天的世界接近了平面,只有到了夜晚才讓人有立體的感覺。
光影交錯。塵世像深海般安靜地涌動,聲息悄然。戲子一樣的衆生開始卸妝,還原本來面目。
那時,我喜歡在燈下看書。看自己喜歡的書。禪或散文。
不喜歡情節太過離奇的小說。雖不否認萬事皆有可能,但大多人一生都是平鋪直敘的。故而認爲那些情節太過誇張,有些失真。
喜歡簡單明瞭的表達方式。可直指人心,可點到爲止。
每個夜晚都有一段時間是用來做夢的。可在光怪陸離裏穿越生命種種。即使醒來後全然忘記,又有何妨。
一如經歷一段感情。多年後,偶然在街市遇見,恍然想起,這人曾讓自己痛不欲生,此時能一笑而過,這何嘗不是一種美好。
有些東西我們未必一定要記得。有時忘卻也是一種美。與到底愛不愛無關。如日夜的交替。平靜舒緩。
閉上眼睛。做夢。緩緩下墜,沉入深海。夜與塵世的深海。
夜晚,像一位黑衣女子,在夢裏爲我讀一首沒有結尾的詩。
飛鳥
喜歡看遼闊的天空和自由的飛鳥。不喜歡人太多的城市,看倦了冷漠的面孔。
在塵土飛揚的繁華里,很多人帶着面具。如果大家真是戲子,我也願與之素面相對。
早年,看泰戈爾的《飛鳥集》。從此夢想自己會在某天飛翔,即使不能,也會用筆寫出精美的句子來。是夢總會醒。後來發現,我永遠也不會是一隻鳥,無法學會飛翔,更不曾在白色的紙上寫出精美的句子來。
後來明白,穿越生命有種種方式,飛翔只是人生中的一個夢想,能否成真,則是造化。運命使然。無需感嘆。
仔細想想,其實每一個人心裏都有自己一片天空。只是有時陰雨、有時蔚藍。
我們就這樣在悄無聲息地生長裏,心懷期待的生活着。不厭不棄。爲了某個夢想。
或者愛情。或者事業。或者其他。我傾向前者。
遇見,是飛着的夢境。只等某人前來。在遇見裏,我們纔會懂得什麼是緣分。
緣分讓彼此相愛。在幸福的纏綿裏,終明白,原來自己一直想飛到的地方,竟是他(她)的懷抱。天涯咫尺。
在愛裏,我們不難發現,其實每個人的心都是飛着鳥,只等着飛抵你或他溫暖的巢。
往事
天空是淺藍的,和我年少時的一件衣衫同色。
厚了時間,薄了單衣。我早已不再記得年少舊事中的種種。
今天,早就不是昨日的樣子。我們在行進中,已把過去的某些剎那忘記。
最接近生命的剎那,誰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因爲不知,所以不懼。
陽光照進西窗。禁不住想問,它會是漢或唐時的那縷陽光嗎?如果是,會否有些陳舊。如果不是,又是從哪裏一路走來的呢?
伸手接一束陽光。光在掌間細數掌紋。不知它能否看穿我所有生命的祕密。想問,卻不知從何處問起。
其實,這世界有很多東西我們本已看過,可臨到自己身上時,依然會亂了方寸。
明不明白,只隔着一張叫經歷的紙,我們卻不能一步越過。
就像那些往事,我們曾一一走過。回頭看。有些已然老去,面目全非。有些還在,也已搖搖欲墜。
最爲美好的,該是那些未曾改變的情懷。它在往事裏,極爲稀少,所以可貴。
河流
河水幽藍。順流而去。河邊的蘆葦枯了綠了。
我與岸上的樹一樣長高長大。不知樹是否如我般心裏裝着東西。我不懂它它也不懂我。我們就這樣存活在這世界上。
其實,這個世界,很多人都是這樣活着的。有些甚至是最親近的人。
我們一路向前,回不到最初的時間。像河流,無從選擇,永往直前。
人隨着命執行走,有些會在峯迴路轉裏獲得新的方向。這是上蒼的眷顧,也是努力的結果。
常常會在街市的最深處,聽見來自身體裏水流的聲音。
孤獨原來如此簡單。可以從容到來。不問何時。
風總是不緊不慢。吹亂我發,也吹散一地不切實際的夢。
那時,我異常渴望自己是河邊的樹。聽着河水流淌的聲響,茂密枯榮着,不問歲月。
可人終究不是樹,或許本就是河流的一部分。擁擠着應和着嚮明天挺進。
城市
城市是沉默的王者。洞悉領地上每一個故事。只是從不下筆着墨。一切物事,造化由天。
冷漠地看着身邊過往。在形形色色裏尋找,至於找什麼,我卻已忘記。
人會在某時無聊。但打發無聊的方式各有不同。我的無聊也許就是尋找。尋找無端的夢境。明明知道沒有,卻還是相信存在。
夜色斑斕,燈紅酒綠。着了夜色的人都像獸類,忽閃着遊移的眼神追逐獵物。我怕在夜間出門,極度不願看那冷酷的眼神,有被剝離的恐懼。
城市與城市之間有太多的相似。像兩個人,雖各有各的故事,卻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一樣的痕傷,一樣的喜悲。
我不曾在任何一個城市迷路。因爲不需要方向,在任何的地方我都覺得自己是漂泊着的。
沒有方向,走哪條路都是對的。只要心安就好。
浮雲
初冬,空氣已然凜冽。冰冷如衣。
天高遠而蒼茫,有幾朵浮雲。淺淡的藍如一場戲的背景,憑添些許神祕。
未知的東西,總讓人有探究的興趣。但某些東西,我們窮盡一生也無法弄清。其實,想想,清楚不清楚又有何意義。一切如浮雲,早晚都會隨風而去。
只是,在經歷時,那些疼痛卻是真切、刻骨的。讓人無法忘記。
人總是願意記住那些讓自己的疼痛的東西。是宿命,但更顯生命的真實。
外在永遠不能彰顯內裏。眼睛看到的,常常都是浮華的風景。
兩個人,還是要用心去相信。人生已足夠慘烈,何必苦苦相逼。
如果失去了信任,一切的語言都是多餘。就像天空,雲朵多了,自然會在某天孕育出雨。
不喜歡潮溼的彼此。即使一個人漂泊,也不願誰走在陰影裏。
如果註定如此,我情願沒有遇見。那些百轉千回的心事就讓它如浮雲,隨風遠去。
還天空一片清明。
花朵
冰涼的眼睛。初冬的菊。
在陽光燦爛的早晨,它們無聲邂逅。那些起起落落的塵土,在風裏飛舞。
每一個生命都是從這樣的時間延伸出去的。從開放到落敗,從試探到從容。
穿越光明與黑暗。每一縷散在風裏的芳香,讓它自己去經歷。
時間不動聲色的前行。季節在用它傀儡的手段清除異己,卻忘記,有些生命是在逆境開放的花朵,堅韌地開在運命的路途上。自成風景。
美麗的不是花朵,而是綻放的勇氣。
枯榮早已洞悉。能把短暫的一生開到荼縻也是一種智慧。“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這是何等美麗的胸懷。
在一朵花的面前,我靜靜沉思。
如果,每一個人都是一朵花。如果我註定爲了你開放,你卻不能看見,我不會悲傷。因爲我已爲你開放過,只是你沒有來。你錯過花期,遺憾的是你,而不是我。
愛是一種勇氣,也是一種運氣,更是一種緣分。
你可以唾棄遇見,但不要唾棄散在風裏曾爲你飄舞的花香。
天涯
坐在寒煙荒草的斜坡上,看向南遷徙的飛鳥。
尋找適合生存的環境,這是鳥的智慧。尋找愛情最終的歸宿,是我渴望得到的智慧。
那些低吟淺唱的蟲子已滅了聲跡,只有冷風在空蕩蕩裏讀只有它才懂的詩句。
在岸的這邊,望岸的那邊。中間,河水流淌不息。水面上,鳥的影子像游魚。
南飛的鳥一定見過一塊刻了“天涯”的石頭。可它並不是天涯,這世界還很大。
大到你轉身時,我看見的只有蒼茫海面。它如一面鏡子,落滿你走時揚起的塵土。
如果繁華的煙雲背後還是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具。不論你長袖如何善舞,我也無法觸摸到你的心靈。
心靈不能契合的愛情,只是附庸風雅的戲。請不要爲了演得逼真,而忘記自己。
沒有自我的靈魂,不會贏得愛情。一切的掩飾終會露出破綻。咫尺天涯,誰願意去如此面對。
再平靜的河水都會有流動的聲響。再繁華的愛情都會有曲終人散的危機。
如果天涯已見,那你我已經遙遠。但請相信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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