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窗的散文

公交車門關上，窗外就飄起小雨。冬季之雨，冷入骨髓。

車內窗門緊鎖，似乎都怕極了窗外冷風，對其勢不兩立又無能爲力。彼此談論着經歷趣事，車內空氣熱鬧而又悶熱。

我在最後排找到位置，身邊臨窗的是一位穿着黑羽絨服，黑邊框眼鏡青年，一直望着窗外，不聲不響，神情安定。車內聊天的人爲一世界，而他獨成一世界的模樣。

車開不久，話語漸少。人多擁擠，空氣變的悶熱。且散發着味道，口臭味，臭腳味、汗臭味。趕早市帶回的剩魚剩蝦的腥味。使空氣變得腐爛污濁，大家都將臉對着窗外，爲窗外新鮮空氣着迷。

有人開啟車窗，一股清晰的冷空氣撲向車內，車內人如久旱逢甘露，深深吸口氣。但寒風刺骨，能將人臉凍失去知覺。

有人便抱怨“冷死了，還開窗”。

“把窗關上，我開暖氣”司機說，於是窗關上了。

車內又恢復原樣，各種氣味如蛟龍入海，變本加厲。

有人也想把窗戶開啟，但受迫寒冷，又怕人責怪。都關上了窗戶。直到再也沒人開啟。

車開着，出了城市。 大家都強忍着車內臭氣和悶熱。害怕責怪，責怪之人其實也想開窗，又害怕被另外人責怪。大家心裏都牽着一根線，想，誰若敢斷這線，就支援他。

車已停了三站。車窗卻無人敢動。

正在我爲這有趣的“網”心中暗笑時。我感覺脖頸涼颼颼，然後慢慢變冷，又從冷變成涼。風是從窗外吹來的。黑色眼鏡框將手肘支在窗玻璃架上，車一路開一路震動。受於震動車窗會慢慢的'朝右開，而手肘因震動則向左靠，同樣受震動他慢慢向後靠，車窗和手碰上，就被慢慢關上。黑色眼鏡框坐姿太向後，就往前移，將手肘離到車窗一定遠處，隨着震動他和車窗繼續着剛纔的動作。

車內沒有人罵他開啟窗戶，因爲他確實沒開啟過，也沒人因那風冷的發抖，因爲他來得快去的。

大家都享受着這股新鮮空氣。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意開啟窗戶，或是真由於車的震動。

但看他獨處世外的摸樣，已心有靈犀了。

衆人皆醉我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