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秋腸-散文
雨就是這樣的,於這些漫長而又短暫的日子裏不知不覺的從天空墜落,然,轉眼而來,我的近乎半個月的日子卻是這樣一天又一天的被偷去了。直到今晚,房子裏只剩我一個人,我才近乎後知後覺的反應到,在這個雨季裏,每天的我過得是多麼恍惚。
——題記
雨落點點,又迎來一場繽紛秋涼天。雨微漾,連綿數日;天已涼,思緒更入愁腸。一下雨,我便想起江南,想起那從千古而來的韻腳,遙遠的風雨、濃墨書寫的情仇,終是都於平仄成吟的詩篇中踏歌而潛,落入朦朦江南,然後,在煙雨如織的歲月裏輕歌曼舞宛然成畫。
那夢中,柔情似水的女子從畫中婀娜而來,紅脣白齒秀髮及腰,雙手掌着素色地油紙傘,雙眸含着一汪西湖的清澈,一切的那美得不真實的場景,讓我一度喪屍了辨別能力,以至於後來的我終是不能明白,到底是女子襯瞭如畫的江南,還是如畫的江南映出了女子的那抹嬌羞。
我這裏的雨,雖不及江南的柔軟,不及他的多情,但也卻實讓人着迷。雨初來之時,我滿心歡喜,因爲我渴望清涼,奢望愜意靜謐。所以,期盼雨中的空間,想要一個人與之中走走,靜靜的走走。避開周遭的喧囂,逃離讓自己不舒適的生活。雨幕珠簾,一層層,仿若連結天地的線,灰濛濛,透着看不穿的神祕,多想,將自己化作一滴雨,逃離俗世的雨,然後,遁入天地化成不知愁的細雨。
秋荷雨打又瀟瀟了幾夜,池塘水漲掀起千層漣漪,一滴滴落下,然後暈開成圈。綠的葉在風中委婉,她的莖葉似是嬌瘦的身軀,妙曼的扭動,分外動人。雨一直下,我便頓悟在不停滴答的時間流裏,浮華塵垢被漸漸沖刷,漸純的靈魂也將得以安放,然後,我只想,於一方淺淺的.人生池塘裏,潔身自好安之若素,做一株不爭不奪,不妖不媚的清蓮,如是而已。
那盤旋的山嵐,升騰、擴散,在山與山之間,變得朦朧,變得夢幻,有時,我竟會覺得那肯定是仙境,有朝一日,於浩瀚的山巒之間定會有白髮長鬚騰雲駕霧而出,然後,一揮手,灑落半天星辰,一唏噓,風雨欲來山河晃動。然,我幸得指點吞得靈丹羽化成仙,衝破玄關逆流直上,在雨裏飛舞,仰天長嘯,向着更高更遠處騰翔而去。
然而,總是沒有那麼多的喜愛不會厭倦,時間長了,總會因一些影響而反感。後來,雨還在一直下,而我卻總喜歡選擇躺着,偷偷地,一個人鑽進被窩,然後,浪費着流量來聊天刷空間,或者看書。有時候也因爲生活需要,不得不出去走走,不帶傘,溼透了鞋和褲腿。有時,溼了頭髮,也溼了全身,像極了電影裏的某些橋段——一個人,聲嘶力竭或是倍感失落,然,在雨裏望着繁華中遠去的背影,倉皇失措。
漸漸地,不再喜歡,反而,沉悶和煩躁竟取而代之。這一夜,我關掉房間的所有燈,將門反鎖,有人敲裝聾子。有人Call裝瞎子。就這樣,一個人獨處,在安靜的空間裏,咀嚼寂寞的勁道,偷偷品嚐碼字的樂趣,黑的夜裏,唯一亮起的,只有電腦的屏光,而所有響動的,也只是窗外的雨聲與鍵盤敲擊所交雜的躁動。
回憶,沙沙作響,他日情愫種種已是過往紅塵。一場秋雨一場涼的夜裏,我屏住呼吸,望着窗外,況味陳雜。那抹病態的嬌羞,醉人心脾,惹人憐愛——她是來着江南女子。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我躲在回憶的沙漏裏,竭力遮掩時間的缺口,卻是怎也攔不住怎也俞不合。
花未涼,秋已涼,人情冷暖。風未止,繞指柔,幾闕秋詞更上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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