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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桐散文

散文2.43W

在平日的學習、工作和生活裏,大家都經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散文的特點是透過對現實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達作者的觀點、感情。爲了幫助大家更好的瞭解散文,以下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梓桐散文,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梓桐散文

我生長在上江村,但對梓桐,也有着和上江老家一樣的言不盡、情綿綿。上江和梓桐,都是我心中最溫暖、夢中最沉醉的地方。

小時候,覺得梓桐很遠、很新奇。心目中的梓桐,是杜井街,是那座歷經風雨滄桑的杜井橋和橋頭的那棵枝葉蓊鬱、冠蓋雲天的大樟樹;是板橋村,是村頭跨過清清淺淺小溪的那座兩邊有長椅的木板橋;是常寧頭,是那座木平廊橋和橋頭有美人靠的長廊以及小溪上的小橋流水人家;是外公的那一聲梓桐腔調“唄呵吧”; 是令人迷戀和想念的梓桐苞蘆餜……如今,一聽見梓桐話的聲音,一想起梓桐的一些軼事,便有一種濃濃的、又甜又香的情意,從我的心底裏溢出來。

梓桐,和父母血脈相連、親情永遠。

父親從小離開上江村,過繼給梓桐板橋村的養父做兒子。正好兩個村都是江氏村落,一筆寫不出兩個江,板橋的爺爺給父親另取了個名字。從此,父親有了兩個老家。在爺爺的撫養下,父親得以進學堂唸書,長大上了師範學校,做了老師。父親的到來,也給爺爺奶奶帶來了好運,“招”來了一雙兒女。爺爺家從此人丁興旺了。

母親是梓桐常寧村人,嫁給父親來到板橋村。也許是因爲常寧和板橋隔着一座叫楓嶺的高山,這兩個村雖然同屬一個梓桐(中桐)所轄,但兩個村的方言卻大相徑庭。墩頭板橋以及山塢水源裏頭的幾個村莊,歷史上一直都是說“遂安話”的淳安人。不過,很多板橋人都會說梓桐話,便於和山嶺那邊同鄉人的語言交流。常寧村人則不一定會說板橋人的土話,可聽母親說話的口音,是很難分清她是常寧人還是板橋人的。

那一年,父親攜母親帶上在板橋出生的兩個哥哥,返歸到了祖居老家上江村。梓桐,成了父母遙遠的老家。

父母對梓桐有一種特殊的故鄉情感,深藏在心底。遠方的梓桐,融入了我的血液。梓桐,是我們全家人的老家。

不知是哪位先人,給這片土地起了這麼一個美麗的名字——梓桐。唐朝詩人章孝標的一首詩《蜀中上王尚書》中寫道:“梓桐花幕碧雲浮,天許文星寄上頭。武略劍峯環相府,詩情錦浪浴仙洲。”不管詩中特指的梓桐花是梓樹花還是桐樹花,它們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花。梓木、桐木都是古代中國做琴的最佳木料,古代最出名的琴就有“焦尾”。相傳管仲請鮑叔牙出山爲官,鮑叔牙誓死不從,管仲於是令人放火燒山,逼其出來,鮑叔牙緊抱一棵桐樹上,寧願被火燒死。後人以此桐木做琴,遺憾的是有一塊被燒焦的地方不能捨棄,故名焦尾。而梓木比較桐木音色更爲動聽。所以,梓桐寓意爲珍貴的東西。後來引申爲對人的愛稱,常常是有身份的人(王或諸侯)愛稱自己的嬪妃爲梓桐,意爲我的最珍愛的人。還有一種解釋則稱,梓有家鄉的意思,古有“桑梓”之說,指的就是家鄉。桐是梧桐,有“鳳飛九天,非梧不棲”之義,說的是鳳凰只在梧桐樹上棲息。如此說來,梓桐寓意充滿希望的故鄉,那麼,父母的故土梓桐,已然是充滿理想和希望的溫馨家園了。

在新安江水庫(千島湖)形成之前,上江和梓桐分屬兩個縣,兩地山水相隔,路途曲曲長長。水庫形成之後,陸路交通阻斷,往來梓桐則更加不便。我小時候跟着父母去梓桐走親訪友,是既走水路又走山路的,還得在中途寄宿一晚,有時也會帶上手電筒,趁着夜色朦朧匆匆趕路。到如今,上江和梓桐的距離已不算遠,公路交通也很方便,乘車前往只需一個小時左右的行程。

我的孩提時代,對於一年一次去梓桐的板橋、常寧拜年做客,總是積攢着無限的嚮往和渴望。從記事的那年起,每次去梓桐的經歷,都在腦海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動身去梓桐前的一個晚上,看着父母忙忙碌碌準備着大包小包的拜年禮貨,顯得特別興奮。父母催促我們早點睡,說是明天要起早去趕船的,我只好上牀躺着,睜着雙眼,天真地想明天走的是怎樣的路?坐的是啥樣子的船?我們去的那個梓桐,有和上江老家一樣的山、一樣的溪水、一樣的田地、一樣的村子嗎?等到父母忙完了,燈熄了,才慢慢睡去。睡夢中,我突然聽得雞叫,猛地醒了,急着要起牀,父母說再睡會兒,等天亮了會叫我們。當父母叫醒我們的時候,窗戶外面還是黑黑的、天井上面的夜空仍有星星在眨眼,房間、堂前、廚房都點着煤油燈。等東西收拾停當,動身走出家門,天已有點矇矇亮。從家裏出發去薛家源碼頭,得走十幾里路。父親挑着扁擔行李,母親揹着弟弟,我跟在父母身邊蹦蹦跳跳一路小跑。到了碼頭,見好多人比我們先到了。那時的船,沒有時間限定,而且只有一兩個航班,爲確保能趕上一趟船得提前好多時間去碼頭等候。站在碼頭水岸邊的人,眼巴巴地望着一片幽靜的水面,等待着船影的出現。

記得最初幾次去梓桐,從薛家源碼頭坐的都是搖櫓船,那是一種專門載客的箬棚船,到了另外一片水域,再換乘另一隻同樣的船渡到東亭姚家碼頭。那時,坐在船艙的木條板凳上,看不見水面,又不得往船頭上去,只能靜靜地聽着那吱吱呀呀的搖櫓聲和嘩嘩的划槳聲,感應着船身輕輕的搖晃,童年的心從這一條輕柔而神奇的水路飛到了梓桐外婆家。第一次坐船的味道,至今回憶起來仍覺有趣和快樂。

後來有了輪船,可也得換船才能渡到姚家碼頭。在輪船上,可以透過船窗向外張望。輪船在突突的馬達聲中穩穩當當地航行,只見船對岸清碧碧的水載着青山翠島還有房屋一一往後移去,這時便產生了錯覺,以爲我們乘坐的船一動不動,而那山、那島、那村莊卻在水上漂游,不由得羨慕起那些站在水岸邊的人,於是不停地問父母,船怎麼不動,那山那村莊怎麼在動啊。父母笑笑說,這大船開起來不搖晃,讓你感覺不到是在坐船,輪船是向前開的呀,不然怎麼去梓桐啊。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頭腦中,直到上了中學,才明白這是物理學上參照物的概念——若說船上人是運動的,則是以水岸邊的山或村莊爲參照物;若以船爲參照物,船上人是靜止的,山或村莊相對於輪船的位置不斷髮生變化,所以它們是向船的後方運動的。坐在沒有晃動搖擺的輪船上,沒有讓我感覺到船在動,便不知不覺地以船作參照物了。

當客船駛入嚴家、姚家的水域時,見植被稀少的山和島,裸露着紅紅的泥土,眼前展現出一幅綠水和紅土構成的美麗畫卷。第一次踏上這片紅土地,也第一次聽到了母親講述天火燒的傳說——相傳,古遠的時候,天崩地裂,到處是熊熊燃燒的大火,世上萬物遭遇滅頂之災。待火熄盡,地上的土石變成了火紅色,活着的人類只剩下山頂上的一對兄妹倆。怎麼辦?這世上人類就靠他倆繁衍了,可他倆是親兄妹,不可觸犯天條而私自婚配啊。他倆只得嘶開嗓子對天呼喊,悲慟的哭喊聲在寂靜的山谷中久久迴盪。這時,他倆同時發現了山頂上有兩個很大的石磨盤,又忽然聽見從天上傳來一個聲音“你倆一人去推一隻石磨盤,將它滾下山去。如兩隻磨盤貼合在一起,你們就結爲夫妻,去繁衍人類。如兩隻磨盤不能貼合,那人類就此絕種了”。於是,兄妹倆用力將兩隻磨盤推下山去,只見兩隻磨盤呼呼地往山下滾去。滾啊滾,兩隻磨盤滾到了山腳,而且奇蹟般地併攏貼合在了一起。兄妹倆從此結成了夫妻,開始生兒育女,人類又得以在世上繁衍開來。走在去梓桐的路上,望見好多個土紅色的山崗,覺得這裏的每座山彷彿都是傳說中的兄妹倆推滾石磨盤的地方,覺得這片紅土紅石的地方就是傳說中的人類的發祥地。

船靠碼頭,黃昏已深,且離梓桐外婆家還要翻越路遠嶺長的一座大山,走夜路是不行了,便只好投宿在東亭姚家街上的旅店。這一夜,天雖然冷,但心裏頭暖暖的。旅店裏的大媽十分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帶我們上樓去看房間,被子看去還算是乾淨的,只是有點菸草味兒,想必是先前住過的人中有抽菸的。那時的旅店,不可能像現在的賓館飯店做到一人一換,只要牀被未被污物弄髒,是不太可能換洗的。待我們歇好行李,下得樓來,大媽便端來臉盆,舀上幾勺熱水叫我們洗臉。那個時候,出門在外的晚飯是很簡單的,店裏只有大碗湯麪供應,還有就是擺放在櫥櫃裏賣的大小芝麻餅、雪餅、凍米糖之類的糕點食品,我們也吃自己帶上的豆腐塊、糉子、雞蛋、米糕糖。清冷的夜,昏暗的燈光,走路時木板樓發出的嗵嗵聲,聞着被子上的煙味入夢,織起了第一次在旅店投宿的記憶。如今,我們寄宿過的那間旅店屋還在,只是早已不是旅店,每次下鄉到此,總要走進屋去看看,回味從前這裏逗留過的那些時光片斷,懷念從前日子的純粹和樸實。

夜間,聽得幾聲狗吠,幾番醒來,睜大眼睛,試圖透過這夜的漆黑,看到明天將要抵達的梓桐。

凌晨,公雞報鳴聲特別清脆。父母喚醒我。匆匆吃了點旅店大媽爲我們熱過的自帶的食物,便開始往梓桐方向趕路了。

從東亭姚家去梓桐,有康源嶺、洋嶺兩條山嶺路可以走。或許,相對來說走康源嶺去常寧的路途近些,我們大多是走康源嶺這條山道的。如遇下雪天,路上有積雪,我們就選擇走山勢坡度較緩的洋嶺。從姚家這邊的山腳至山頂均爲東亭的地域,都有村莊散落。路過村莊,若口渴了,可隨便走進一戶人家討碗茶水,主人都會熱情相待,給你端上一碗茶。一路走走歇歇,心中念着翻過大山就是梓桐,這樣,即使走累了也不覺得累。到得山頂,在一塊平地上坐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下山的路,窄窄的,“之”字形折彎,坡陡路險,柴草叢生,往下看,深不見底。儘管心裏害怕,雙腿打起哆嗦,不留神還會滑上一跤,但聽母親說,她小時候,經常來這裏的山上拔筍、摘豬草,知道這是母親走過無數次的路,於是便壯起膽子,在父母的鼓勵和牽手呵護下,小心翼翼往山下走去。

穿過常寧村頭的廊橋,沿溪邊的青石板路往前走不長的一段路,再往左拐個彎,便到了外婆家。進得屋去,還沒等我們叫聲“外公、外外”,外公便用大嗓門喊了一聲“唄呵吧”,讓我頓時感受到外公外婆家的熱情和溫暖。起先不知道“唄呵吧”是啥意思,以爲這是外公特有的感嘆發聲。母親平時和我們講的是帶板橋音的上江話,沒聽她說過“唄呵吧”,可到了常寧,聽見母親在和人聊天時,嘴裏常常會冒出一句“唄呵吧”,看她笑的時候說“唄呵吧”,表示驚訝時說“唄呵吧”,哪怕談及一件不愉快的事也說“唄呵吧”。長大後發現,梓桐人在談天說地時,是少不了這聲“唄呵吧”的。儘管男女老少說出的“唄呵吧”各有不同的韻味,可我一直覺得外公說出的“唄呵吧”最宏亮、最動聽。這“唄呵吧”已不是有特指意思的簡單用語,而是在不同的語言環境裏,用不同的語氣音調,表達多種不同的意思。一聲聲“唄呵吧”,輕柔之,爽朗之,凝重之,豪放之,嗔怒之,哀怨之,把梓桐人的真性情抒發得淋漓盡致。

常寧,梓桐人習慣叫成“常寧頭”,村子大,人口多,巷道縱橫交錯,弄堂曲徑通幽,小時候從外婆家出來走入村裏其他地方去玩,曾多次在弄堂迷失方向而認不得回去的路。那時的常寧村,不僅有小學,還有初中,村上的`小孩子就是在自己家門口從小學唸到初中畢業的。學校有一個大操場,假日裏不上學時,村上孩子們仍喜歡跑操場上去玩耍。在這個操場上,我第一次學會並喜歡上了玩滾鐵圈,有時上午玩得沒盡興,吃了中飯再去操場接着玩。

到了梓桐,是一定要去杜井街走走看看的。我跟着父母興沖沖地走在杜井的街上,兩眼不停地東張西望,只覺得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和美好。走上杜井橋時,我情不自禁地用力在橋上跺跺了腳——這可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橋。溪水平緩地淌過橋下往前流去,在不遠處的碣壩上奔突成白花花的瀑沫。流瀑發出嘩嘩嘩的聲響,飄進岸邊人家的生活,飄向杜井每條街路的繁華,撩動橋頭大樟樹下一片恬靜的綠蔭。母親指着橋下的溪水對我說,上游往裏是裏桐結蒙坑,那裏有一位教書畫畫的舅舅。

與常寧隔了一座楓嶺大山的板橋村,真的就是小山溝裏的一個小山村,遙想當年年少的父親遠離上江村來到這完全陌生的地方,可能有諸多的無奈和酸楚吧。雖然板橋村裏的方言與梓桐話有天壤之別,但畢竟是同屬梓桐(中桐)的,其生活習俗還是相通的。板橋村頭有一座木板橋,村名便由之而來。村裏人說話的腔調與上江村有點接近,比起常寧在說話聊天上則多了些言語交流上的方便,加之大哥二哥是在板橋村出生的,因而我們和姑父姑媽、叔叔和表親兄弟姐妹有一種天然的親情,和村上其他的人家也很快認識熟悉起來。

儘管後來父母離開板橋村,我們全家在上江村生活,可板橋村人,一直視我們是自己村裏人的。父親和兩個哥哥的名字在板橋村本族家譜上堂堂在列。每當我來到板橋村,認得我的村裏人都親切地叫喚我的名字,我彷彿覺得自己本不是陌生的客人,而是熟熟的板橋村人。我從鄉下調入縣城工作之後,板橋村裏常有人來縣城找我幫忙,我當然也熱心鼎力相助。在縣城的街頭、商店、公交車或出租車上,時常碰見板橋人,大家都會熱情招呼,攀談幾句,互相之間就認同是一個村子裏的人。

近些年,雖然走板橋村的次數不多,但對於板橋村的有關資訊瞭若指掌,也曾從心底裏爲板橋村的時事變遷而牽掛和憂憐。我說過,現在的板橋村似乎還不如從前的板橋村;我也說過,板橋村怎麼能隨隨便便改名爲“胡江村”呢;我更說過,板橋人心上和嘴上的村永遠都是“板橋村”。爲這,我還寫了一首題爲《板橋,板橋村》的詩:

村口有座木板廊橋

橋下溪水流淌了八百年

歲月滄桑,板橋風姿依然

板橋村,因橋而得名

父親從小在板橋村長大

兩位兄長在板橋村出生

我自然也稱板橋村是老家

村裏人與板橋共沐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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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村名不再叫“板橋”

村裏人依舊在板橋上歇息,納涼,談天說地

板橋上,有村裏人的苦辣酸甜

板橋下,有小魚兒的自由自在

這裏的天,還是板橋村的天

這裏的日子,還是板橋人的日子

好像改叫過江家村,如今又改叫胡江村

村裏人的心底烙着"板橋村"的印

/

“板橋”村名已荒蕪

村裏人的記憶沒有雜草

板橋是橋

板橋是村

板橋在村口

板橋在心頭

村裏人永遠說自己是板橋人

我從小就喜歡吃梓桐苞蘆餜,甚至近乎有點偏食。也許是我母親做的梓桐苞蘆餜又小又薄,比起上江村乃至其他地方人做的玉米餜,香氣更純,味感更好。

當年那個時候,農村人家普遍口糧緊張,大米糧食不夠吃,尤其像梓桐那樣田少地多、種植稻穀少的地區,玉米便成了家裏的主糧,玉米餜自然成了主食,若平日裏能吃上白米飯反倒成了奢望。很多時候是家裏來客人了,才煮白米飯來招待。在外公外婆家,我們算是客人,他們給我們盛來香噴噴的白米飯,我卻不“領情”,推開飯碗,去拿苞蘆餜吃。外婆和舅媽見了,笑嘻嘻地調侃我說:你這麼喜歡吃苞蘆餜啊,等你大了,就找個梓桐老婆,讓她天天做苞蘆餜給你吃。

直到現在,我還是認爲梓桐人做的苞蘆餜最香,最好吃。小的時候在家,母親燒飯做菜,我負責往竈膛裏添柴火,得以經常看見並享受母親做苞蘆餜的傳統手藝——玉米粉在鍋子裏經沸水煮過後,用鍋鏟攪拌撳壓成硬芡;初芡起鍋後,雙手在刀板上用力擠壓揉搓而成熟芡;取適量熟芡再捻捏幾回,揉成團塊後,在刀板上雙手呵捧成塔形;摘掉塔尖的一截,捧起,摔下,單手輕壓成薄薄的圓餅;輕輕揭起圓餅,貼在鍋子裏用文火烤;不時地翻面,待表皮幹鼓,起鍋。母親做苞蘆餜的那一套手勢動作乾淨利索,一招一式都帶有藝術般的韻味。於我而言,這纔是梓桐苞蘆餜真正的魅力所在,叫我一輩子常吃不厭。

在刀板上輕壓出來的小而薄的苞蘆餜,又叫“淡餜”、“瞎餜”,算是梓桐苞蘆餜中的“經典”。剛起鍋軟軟的,疊着吃;攤在餜籃裏涼的,可火上烘熱了吃。蝦熬醬、炒蛋、鹹菜、爛豆腐,都是下餜的好菜。有的塗布些爛豆腐或辣醬再烘酥脆了,還有塗布蜂蜜吃的。

梓桐苞蘆餜系列中,有一種菜餜,餜餡可以是蘿蔔菜拌豆腐、蘿蔔絲拌豆腐、酸菜拌豆腐,如再加入陳豬油,則更加香噴噴味滋滋。至今,見小店裏有玉米餜買,都要問一問是不是梓桐人做的。還有一種冷水餜,省卻了燒芡、打芡、揉芡、壓餅的工序和時間,直接用涼水把玉米粉拌成硬糊,在文火的熱鍋上塗布成圓餅形狀單面烤熟,如果是邊煮菜邊烤,那菜水浸漬過的一小塊邊角,則別有一番香氣和滋味。

如今,做梓桐苞蘆餜全部採用傳統手法的人已寥寥無幾,那圓圓的餅形都是用壓板壓出來的。母親她們那代梓桐人做苞蘆餜時的那幾個優美的手勢動作,也許只有在記憶深處中去尋覓了。可是,我愛吃苞蘆餜的心念不變,若湊巧在餐飲小店裏看見有玉米做的餜餅,便要吃上幾個,雖然不是媽媽的味道。

色澤鮮黃、口味淳厚的梓桐苞蘆餜,在我的眼裏,在我的心中,不僅是色香味撩人的農家食物,而且是叫人難以忘懷的鄉土溫情。

從小到大,覺得母親做的苞蘆餜以及其他飯菜和點心,是最最可口可心的。我深深地知道,我所喜愛的媽媽的味

標籤:散文 梓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