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鄉間尋找秋天散文
雲淡了,天空越發明朗高遠,又是一個絢爛豐盈的秋季。這個時候,若是想發現秋的痕跡,就要去鄉間轉轉,那兒有目不暇接的,關於秋的美麗。
去鄉間的路上,各種不知名的花兒依然在路兩邊怡然綻放,毫不在意秋涼漸濃,花季將去;那些爬在路兩側山石上的蔓藤,纏纏繞繞,有的葉子已經微黃,有的依然翠綠如夕;路兩旁的樹,呈現出一年四季最美的枝繁葉茂,成熟的豐盈如蜜;間或在寬敞處,有農人拿了秋天的果實向過往的人售賣,紅的蘋果,黃的梨子,還有山裏紅、核桃,成熟的南瓜和山棗,被吸引的人彎下身子,嘗一嘗,再買一袋子,臉上都和農人一樣,是收穫的歡喜。
走進農家小院,窗子下,金黃的,尺把長的玉米排成隊,掛在那晾曬,地上是剛收割的豆子,牆邊還立着芝麻桿兒,倒出幾粒芝麻嚐嚐,溼溼的,略有一些香甜。院裏的棗樹,果子已經有七八分成熟的了,摘一個,不必洗,放在嘴裏咀嚼,甜脆爽口。
牆外的菜園裏,架上,秋黃瓜長勢正好,摘一個品嚐,比夏季的黃瓜更有味道,若是拍一盤,只放鹽和蒜,再滴上兩滴香油,一定是人間美味了;籬笆上,扁豆角,窩瓜、葫蘆、瓠子都還生龍活虎的瘋長;地裏種着白菜、蘿蔔、香菜,還有今年的最後一茬韭菜。
信步走到田野裏,沒收割的玉米、高粱、穀子密密麻麻站在鄉間小路兩側,夾道歡迎城裏來的客人。目力所及之處,滿眼金黃,都是豐收的顏色。這裏的.牽牛花比城裏路邊開的壯實,花兒厚厚的,花朵特別大,更禁得起風吹日曬,紫的有,粉的也有,開在任何能纏繞枝蔓的地方。不知名的花兒,這一叢,那一簇,白色的或者淡粉的長喇叭,開的安然潔淨,我禁不住拍了曬在朋友圈裏,朋友告訴我這就是傳說中的曼陀羅花,我將信將疑,這麼純淨的花會有毒嗎?不過,在我的思維裏,曼陀羅花雖然有毒,卻是金大俠筆下的情花,浪漫多情,生在江南姑蘇,遍地都是。曼陀羅身側,總有一種草本帶刺的植物,夏天藤蔓纏繞在曼陀羅或者別的花草樹木上,等秋天來了,就逐漸變化,生出一種帶刺的針狀的東西,上邊有一圈小鉤子,人路過的時候,就鉤在衣服上,農人從地裏回來,有時候能帶上兩個褲腿兒的針,足有幾百個,扎透了衣服,刺在肉上,不甚疼,癢癢的。地上還有一些野菜,但不似春天,很多野菜都不能食用了,只有馬齒莧還是肥肥嫩嫩的,可以採來吃,放了蒜涼拌最好,清熱解毒。
這個季節路邊最美的其實是各種的草,它們大多也隨着秋天成熟了,草穗兒飽滿,形態各異,若是這會兒完整的採回來晾乾,與乾花一起插在花瓶裏,那姿色氣質絕會不輸給花兒,我們小時候也是最喜歡這些草穗兒的,用來編花環,編小動物,總是有無窮的變換和樂趣。
沿着鄉間小路一直前行,就往山裏去了。這山裏沒有人家,是乾果和水果的家。梨子大都成熟了,沙果梨成熟最早,摘了放在家裏,家裏就飄滿梨香。白梨和紅肖梨還掛在樹上,晶瑩剔透的一張張可愛的臉,燦爛陽光,就等着人來採摘。核桃樹上已經沒有果實了,最晚的核桃也都在市場裏了。栗子正是採摘的時候,很多自己裂開了口兒,着急的栗子籽已經躍到樹下的草叢裏了。山坡上隨處可見的一點點的紅色的小果實就是山棗了,避開刺,摘一個放在嘴裏,酸的唾液一涌而出,倒是很解渴,心想着,江南能止渴的梅子不過如此。
走的累了,回到主人家,豐盛的農家飯菜已經做好了。一大碗家常燉魚,沒一點土腥味;一盤小河蝦,雖然小小的,卻是胖而飽滿的,經過煎炒,滿身紅通通的,像許多個小小的娃娃,吃在嘴裏,脆香悠然,回味無窮;一盤素炒窩瓜,一盤素炒豆角,再配上一盤拍黃瓜,一張摻了韭菜葉兒的烙餅,吃撐了肚子。
太陽落山,月亮升起。秋天,鄉間的夜晚格外涼些,穿了外套,爬上房頂看月亮和星星,天空深邃,星星卻格外的近,每一顆都是亮亮的,照進人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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