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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你的優秀現代散文

散文2.66W

一陣悠揚的電話鈴響起,我拿起手機,見是一個陌生的號:“你好,我是耕耘,你是?”對方立刻說道:“是漢界嗎?”我一聽,脫口說道:“楚河。”接着電話兩端同時響起爽朗的笑聲。

同桌的你的優秀現代散文

“大學畢業的第二年,喝了你的喜酒後,就再也沒了你的音訊,後來聽說你隨着強子到了部隊,你挺好的吧。”我迫不及待地問。“我挺好的,只是到了邊防部隊,由於離老家挺遠的,就少回來,這不,一回來就想方設法和老同學聯繫了,再不聯繫那條鴻溝怕是模糊不清了,哈哈哈哈……”對方連珠炮似的回答着,聽到最後,我也一笑說道:“鴻溝可能已模糊,甚至早已不在了,但楚河漢界卻在心中依然清晰着。”電話那頭立刻說到:“對,對,依然清晰,並且永不磨滅。”接着她又說到:“昨天我剛回到了市裏,約了幾個老同學,明天我請客,今天先通知一下,免得有事來不了。”我一聽馬上說到:“沒問題,明天我帶着嘴一定到,明天見。”那頭也一句“明兒見。”電話隨後掛了。

然而我洶涌的思緒卻沒有中斷,思緒穿越到了三十六年前:那時,一個懵懂少年,帶着一段青澀的年華,帶着青春的夢,唱着“泉水叮咚”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裏,這時候的一切彷彿都是新的,彷彿又是一次新的人生開始,有一種“小馬乍行嫌路窄,大鵬展翅恨天低”的感覺。在這裏經歷我的三年初中生活。中學就設在我們村。上學的第一天,老師把男生和女生按個頭兒,排成兩隊一男一女交替進教室佔完第一排課桌後佔第二排,依次往後排,我發現我佔的那課桌上有一個明顯的分界線正好把課桌分成一樣大小的兩部分,想來該是我的上屆的傑作,我把自己的東西從書包裏一一掏出來,齊着分化線擺好,這時我的同桌突然說到:“楚河漢界啊,正好我姓楚,叫楚紅,我也不管你叫啥,私下裏我就叫你漢界了,你就叫我楚河吧。”我紅着臉點了點頭,第一次打量着眼前的同桌,高高的個頭,白白的面板,靈動會說話的眼睛,一切都顯得那麼健康,活潑,陽光,朝氣,我倆相視一笑就算正式相識了。從此,楚河,漢界,就成了我倆不是祕密的祕密。

楚河不但人長得漂亮,學習也很好,沒幾天就成了班裏的學習委員,我那時個頭兒不高,學習也不如她,所以在她面前一直很自卑,但她卻很熱情,對我不懂的問題總是不厭其煩地講解。爲此常招來一些男生嫉妒的眼神,說我是什麼近水樓臺先得月等等,已是十三四歲的我,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對異性也有了渴望,對同學們冷嘲熱諷的話,雖然很受用,卻也是積極地辯解,以至於見到她就臉紅,有人時儘量迴避和她正面接觸。但由於我的其貌不揚,她根本就沒多想,依然熱情不減,依然悉心輔導我,她曾說:“這人啊,同學會很多,但做爲同桌一生就那麼幾個,所以就要好好珍惜,這樣纔算不負這段美好的時光。”

她的話我深以爲然,也格外珍惜這同桌的友誼,每到下雨天,放學後,見她沒拿雨傘,我就會飛快跑回家,拿上雨傘在村口等她,她也總是一笑接受,望着她雨中遠去的背影,我的心裏總是甜甜的,感覺這人有了牽掛真好。第二天,她會把傘拿來放到窗臺上,不說話,只是看我一眼,我也只是輕輕點點頭,沒有人知道傘是我的,也少了男同學們那些冷嘲熱諷的話。

那時候,村裏流行放電影,公社放映隊輪流在村裏放映,看電影就成了當時的樂趣。吃了晚飯後,聽說哪村有電影,一準會跑去看,有時候一部電影兩個村同一晚上輪流上演,記得有一次我曾在鄰村看到後半夜三四點鐘纔回家。那時娛樂也少,不光是年輕人,四五十歲的成年人也成羣結隊地去,縱然是數九寒天也不例外,一路上人流不斷,踏着月色,或吹着口哨,或唱着小調,確也快樂無邊。

有一天晚上在她們村演電影,我聽說後更是格外上心,放下飯碗就約了幾個同伴前去觀看,由於人多難免會受到影響,這時她村的一個小夥子說我擋了他的視線,要我把頭朝一邊靠靠,我靠到一邊後,自己又看不到,也就不由地又把頭歪了回來,幾次下來,便開始爭吵起來,那小夥子仗着自己是本村人,語言粗魯,態度惡劣,正在爭吵,她聽出是我的聲音,趕忙出來勸說,那小子聽說我是她的同學,纔不再吵鬧。接下來,她把自己的凳子讓出一部分讓我坐下,這樣我既能看到電影又不影響後面的,真可謂兩全其美。第二天她來到學校說,那個年輕小夥子在他們村就是個無賴,整天拿個刀子,沒事還想找個事呢,別說你覺得不怨你,和他理論辯解了,再吵下去,我怕他會動粗。”聽了她的這番話,我真慶幸她給我解了圍,否則我的臉上怕是要開顏料鋪了。

我的成績一直是不太理想,然而我的一篇《燈火闌珊處》卻意外地成了全年級的優秀範文,她竟比我還高興,鼓勵我再接再厲,爭取在全社中甚至全縣作文大賽中獲得名次,並且還做了賀卡送我。清楚地記得,卡的正面是“恭賀漢界嶄露頭角。”背面是一馬狂奔在遼闊的草原上,向着朝霞,向着初生的太陽。這卡就是我最好的獎勵,我不時拿出來看看,也成了我記憶里美好的珍藏。

在我少年時,由於身子很弱,經常患病,一病就是兩三天上不了課,好多知識點都被落下了,每當我再來學校時她總是利用課餘時間不厭其煩地給我講解,有時天很黑了纔回家,我也每次把她送到看到了她們村才返回,三年下來,我終於沒有被淘汰,還順利地考上了重點高中,想起來讓我頓生感激。感到這樣的同桌情最純潔,最寶貴。

我母親是個很開明的人,見人家那麼不遺餘力地教我,就想讓她來我家吃頓便飯,我和她說了我母親的想法,她說道:“阿姨真好,還有這心,難道你就不想請請我?”我說道:“我更感激你,不是怕你不答應嘛。”她一笑說道:“既有好吃的,又少了奔波之苦,我爲啥不答應,明天中午就去,也看望一下阿姨,聽說阿姨還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呢。”我一笑說道:“大戶不假,只是我母親從小就在地裏幹活,哪裏還算什麼千金。”第二天中午,我領她到了我家,母親早早做了準備,包的是三鮮餡餃子,她行事大方得體,讓母親很喜歡,一個勁兒地勸她多吃點,並要她有空了常來玩兒,她雖滿口答應着,卻再也沒來過。我母親常說“多好的孩子啊,純潔善良,又水靈,你們可要好好珍惜這份同學友誼。”我自然是點頭答應着。

在那個情竇初開的歲月裏,男生女生一邊拼搏着自己的學業,一邊渴望着心靈的慰藉,那時候男生偷偷往女生文具盒裏放紙條已成爲一種風氣,現在看來是多麼的幼稚和可笑,人生大事竟成了懵懂少年的兒戲,不過那時候的情卻是最純最真的。我曾偷偷看過她的文具盒,裏邊有好多的紙條,但在那些紙條裏絕對沒有我的,我不是不心動,但她在我心中就是神,我覺得自己學習不夠好,人又其貌不揚,覺得自己不配。

一天,她笑着對我說:“你看咱們班的的男生差不多都給我送了紙條,就差你和強子兩個人的了。”我低頭說道:“我對你有的是尊重,我知道不配送那紙條。”她接着說道:“送紙條的有幾個敢說他配呢,即使現在覺得配,若干年後,也許又覺得不配了,因爲我們都沒還定型,所以現在不是送紙條的時候,這些紙條我一概不看,我保留這些紙條就算是對這段時光有一點回味吧。”

其實,那個叫強子的男生,也給她送過紙條,只是我覺得他很愛打扮顯得有點流裏流氣的,不配和她好,所以我偷偷把他的紙條撕了,上高中後,強子竟和她成了同桌,想這三年高中生活他們又該有一番際遇。高考時,強子考上了軍校,她則順利考上了師大,大學雖然沒在一起,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感情,最終和她結合的竟是我偏偏不看好的強子。

想好了,這次聚會,一定告訴強子我當初撕他紙條的事,說不定因爲我撕了他的紙條,她又沒和他說過什麼,他還以爲是他在她心中不夠好,激發了他的上進心,從而考上了大學呢。這樣想來他還真該感激我呢,那麼他們請我也就非常有必要了,於是我竟偷偷地樂了。

第二天,天公作美,天氣晴好,我帶着美麗心情如期而至,迎上的楚河熱情地和我握手,強子則把我抱起來轉起了圈,來的沒幾個,落座後就是說不完的話題,後來談到了撕紙條的事,強子說:“我問過楚紅,她說根本就沒見我寫的紙條。”楚紅一笑接着說道:“強子說他寫過紙條,我一猜就是你撕了。”我對強子說:“我那一撕,竟撕出了個大學生,你該感謝才我是。”強子又風趣地說:“去你的,你不撕我也許考得更好。”嘴上雖是這麼說,一雙大手卻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