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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時年紀小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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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的學習、工作、生活中,說起散文,大家肯定都不陌生吧?散文的特點是透過對現實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達作者的觀點、感情。你有了解過散文的寫作嗎?以下是小編爲大家整理的漂泊的靈魂——我這十年散文,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記得當時年紀小的經典散文

陽光很好,透過玻璃挨挨擠擠的灑滿了整個陽臺。暖的好像回到了一個月前那些秋日的午後。

於是,拿了書躺在躺椅上,胳膊上擎交替着墊在頭下面,身體很放鬆,舒展在陽光裏,慵懶如影隨形。書開啟,看了沒幾頁就眯了過去,無夢,很好。再醒來,好似只是打了一個盹。翻開書繼續看,隨手一頁,是前幾天看過的,無妨,再看一遍。書里正好是說到了北京的衚衕文化,說到了衚衕裏有磨刀的人打着驚閨挑着擔子。窗外就忽然有個人在喊着收廢品收破爛。這無端的讓我想起了一些不搭界的一些人和事,關於童年,很久遠的,卻分明歷歷。

印象裏的童年是安靜的,那種安靜是不分季節的,是屬於五月底的開花的。也許是很多時候記憶自動剪切去了一些冷漠的艱難的時光,不刻意也就很少想起。小時候的房子不大,很乾淨很溫暖,到處都是媽媽的氣息和味道,溫婉安適。院子裏有一棵很大的無花果樹,枝椏葳蕤,遮蓋了半個院子。屋檐和樹之間拉了一根晾曬衣服的繩子,綠色的尼龍繩,有小指那麼粗,這樣的繩子在海島很多見,漁船要用的,家裏用的都是漁船淘汰的。繩子上晾曬着衣服牀單,花花綠綠的,和無花果巴掌大的綠葉,窗臺前極豔極潑辣的月季一起讓這個院子熱鬧起來。

媽媽和那個年代的人一樣,對於現在的一些所謂淡雅所謂含蓄的東西是不懂的,貧瘠的年代需要一些大紅大綠來點綴。而媽媽總有一種本事讓這些俗豔的顏色搭配的看起來和別人家不一樣,大俗卻也大雅。她是個巧女人,巧手藝巧心思。我記得那會兒家裏炕上的牆角總是錯落的釘着三個釘子,那是用來掛七月七巧果的。媽媽做麪食在村裏是拔尖的,一模一樣的巧果媽媽能細細的在鍋裏烙得稍稍有一點黃暈,麥香撲鼻,從來不曾糊鍋。巧果一人多少個是定數,媽媽把巧果用一根錢一個一個的串起來,小花籃,小金魚,小石榴,還有如意元寶一類的。串好的巧果掛在牆角的釘子上,姐弟三個一人一串。媽媽會在釘子上用我扎頭的紗巾簇一朵花兒放在最上端,紅的粉的黃的,掩蓋了釘子,又和下面奶白的巧果相映成趣,讓空蕩寒酸的屋剎那生動了許多。這些巧果掛在那裏,饞了可以把下面結釦鬆開,褪下一個來吃。弟弟的在慢慢的減少,到八月十五就會剩下最上面幾個,他夠不着。而我的,卻會一直留到寒假。現在回想會很奇怪,弟弟的吃完了,而我的一個也不少的還在。他倆看着肯定很饞,(那些巧果是甜的,媽媽加了糖精在面裏,白糖是奢侈品,絕不可能加的。)弟弟能忍住饞,讓它們一直留到寒假,有些不可思議,卻是真的。坐在暖和和的炕頭上結網,累了就褪下三個,一人一個,慢慢的'啃。當然是啃,因爲那麼長的時間,巧果已經很硬了。

海島在我小時候是很窮的,賣菜賣肉的很少上島。我記得來的算是頻繁的是一個鋦鍋鋦盆的老漢,隔一個月他就會上島,在村頭大槐樹下襬開攤子,和在大槐樹坐着馬紮擺龍門陣的爺爺們打聲招呼,寒暄幾句,就亮開嗓子吆喝一聲:鋦鍋——鋦盆咯——最後的尾音他總是拉得很長,不一會兒村裏留守的女人們抱着裂縫的鍋碗陸陸續續就來了,各家的從大到小摞起來,擺放在他的周圍。有了活計,老漢坐下來,腿上搭上一塊深藍色的布,布是漿洗過的也打了補丁,拿起一個碗對着太陽,眯着眼一打量,然後放到腿上,開始拿起一個小鋸,那麼咯吱咯吱的來回拉幾趟,鋸出一個一個排列整齊的眼,把一個鐵一樣也或者是鋁的書釘一樣形狀的(它要比書釘大得多)穿過去鋸牢,縫隙處再抹上一些什麼,這樣就好了。鋸好的碗盆也不會再漏水,變戲法一樣,直到現在我也覺得很神奇,那麼的不可思議。忙到中午,老漢停下來,他該吃午飯了。午飯是自帶的,而熱水和鹹菜是村裏人提供的,也許是有個什麼不成文的規矩,每次到時候就會有人家給送過來,這些人家也差不多都是一些老人,爺爺就讓我給送過來幾次。老漢洗洗手,乾糧就鹹菜也有時候是鹹魚一類的吃的津津有味。飯後,他會抽一擔煙,一擔煙是老家老人的說法。帶了銅嘴的菸袋,黑色的荷包裏裝着搓好的旱菸,吧嗒吧嗒的抽着,有光線從樹葉的縫隙裏打在他的臉上身上,十分的安逸。

這些都是陽光的記憶,屬於五月的。而關於雨關於雪,我能記住的是一支盲人說唱隊。他們很少來,也就那麼幾次,每次都會趕上下雨或者下雪,所以記憶很深。他們六個人一人一根竹竿噠噠的點着,排着隊走在路邊,身上揹着一些二胡一類的樂器。上島第一個要經過的就是小學校,最先知道的也就是我們這些孩子。這會讓我們很興奮,上課也就不安靜了。老師是個高高的有些駝背的中年人,他脾氣很好。這個時候他是很寬容的,也不嚴加呵斥我們,還會早早的放學讓我們回家吃了晚飯去聽說唱。

盲人說唱隊是上面安排的硬任務,每個村都要接待,管飯,給錢。這對於我們這麼貧困的村子是很爲難的,卻不敢抗命。這些事自有大人去爲難,孩子的快樂卻是實實在在的。吃了晚飯,拿着馬紮就撒歡去大隊部,聽不聽不是主要的,懂不懂更是無所謂。我去過一次,根本是聽不懂的,而且看着他們的樣子我是有些怕的。他們唱的曲子也大都悲涼,聽不懂也能讓人落淚的那種。即便不特意去聽,村子一晚上也還能隱約聽到二胡淒涼的聲音一直拉到半夜。於是,本就安靜的小村子,這一夜更是悄然無聲。第二天,他們依然排着隊,拿着竹竿探着路一腳深一腳淺走出海島,看着他們的背影,和他們前面似乎很長很長的路,不懂世事的我也會有莫名的難過。

……

收廢品的喊了幾聲,沒有人出來應答,也就漸漸地遠了。於是,在溫暖的彷彿不真實的安靜裏,我也有些恍惚,分不清剛纔是在夢裏還是夢外,只記得那時年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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