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愛你也不夠的優美散文

最近我的心裏很亂很亂，不知道替你做這樣的抉擇，是對還是錯？走在路上，或者睡夢裏，我會經常糾結、忐忑、不知所措。用你的話說，考試的時候擔心考不上，好不容易考上了，又擔心生活不能自理。你批評我從來不曾堅決過，老是這麼猶猶豫豫的，也許，你說對了，我也感覺我黏黏糊糊的。

五年級的暑假，我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看見你的幾個朋友陸續去西安補課，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生怕因爲自己耽誤了你的前程，於是在對西安乃至西安的補課班毫無知悉的情況下，找到你同學的媽媽，輾轉爲你報了第二期補課班。於是，哪裏也不敢去，靜靜地等待二期開班。可惡的是，西安教育嚴打奧數，臨近上課了，學校突然打來電話，暫停課等候通知，緊接着我去揚州出差。若不是該死的補課班，我可以帶你去揚州好好玩玩，還可以去上海、杭州。這麼一拖整個暑假都忽悠過去了，什麼也沒有幹成就開學了，那個暑假你一點也不開心。後面的不開心接踵而至，每個週末我拖着你去西安上奧數班，你極不情願很無奈地跟在我的身後，經常對着我莫名地使性子，發脾氣，臉上很少笑容，我對你的反抗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知道你很苦，需要發泄，我可以充當你的出氣筒，不過，該堅持還是要堅持。週五擠在你爸爸同事的車上，住在你舅舅家裏，早上起得早早的擠公交，厚厚的資料和你的衣物裝在一個很大的旅遊包裏，走到哪裏就背到哪裏，週日上完課匆匆去汽車站坐班車回家。西安的家長經常對我們豎起大拇指，不過我時常感覺我就像一個都市裏的流浪漢，一個懷揣夢想的流浪漢。

那次在220公交上，因爲老師要在課堂上檢查前一天佈置的詩句，你站在公交上翻開了語文筆記默默地念了起來，此情此景，讓我激動的忘乎所以，我在想，有你這種勁頭，再苦再累我也願意，甚至我沉浸在對你美好前程的幻想中，好長時間了，我沒有那麼開心過。可是，一隻魔爪在我毫無戒備的情況下開啟了我的包包，偷走我的錢包，下車了我才發現。爲了不耽誤你上課，我把你送到教室，很快給你舅舅電話，你舅舅給我送錢過來，然後我們去報警，掛失，折騰了整整一個早上。類似的事情，在公交車上又發生過兩次，後來我儘量的帶你坐出租，直到現在，我一提起西安的公交就後怕。還記得那個五一，上完課在汽車站頂着烈日排了2小時的`隊，等車的長龍慢慢蠕動，回到家已經晚上八點了……這樣的日子持續就是一年半，直到去年冬天買到車纔有所好轉。正是有這樣的磨礪，培養了你的堅毅、獨立和吃苦精神。去年暑假，我和你爸爸由於工作不能去照顧你，你一個人每天懷揣30元錢和公交卡，自己坐十幾站的公交去上課，中午在補課班休息一下，繼續晚上的課程，每天晚上10點纔回家。我在家裏每天提心吊膽，你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給你的錢你從不亂花，花剰的錢你會如數上交不讓大人操心。今年元月，各大名校集中到奧數班招考，因爲不敢正大光明的考，每次考試提前一小時通知時間、地點，就在那段最關鍵的時刻，你感冒了，一週時間內很少吃東西，眼看你的臉一天天的瘦削，我很擔心你撐不住，你還是堅強的挺過來了，沒有耽誤一場考試。有時候，我在想，你的堅強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這次，在6000餘名報高新的考生中，你勉強考上了，你的意見很堅決，你要上，不上這幾年在西安就白跑了，你可以照顧好自己。可是我，卻顧慮重重，你畢竟還是個不到13歲的孩子呀，吃喝拉撒從來不曾真正獨立過，除了學習你會照顧自己嗎？你在家裏是在我的監督下學習的，去了高新你能管住自己嗎？誰來檢查你的作業，誰爲你聽寫單詞？除了學習，你還要接觸方方面面的事物，有美就有醜，有善必有惡，我怕你過不了那麼多未知的坎。西安的孩子優秀的多着呢，高新高中本部只要400名，你要一路狂奔，才能闖關，我替你捏了一把汗。你已經去高新報名了，可我一直還在糾結。不過，你的畢業考試考過了你的偶像，班級第二，年級並列第七，這是我從未想到的，也因此，我們多次接到商丹和城中的邀請電話，他們承諾給你學費宿費全免，上最好的重點班，我也因此知道了你的潛力所在，暗暗竊喜。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你會給我們更多的出其不意，其實是給你自己的出其不意。就這樣，我一天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讓你去上好，還是不上好？

還有一件事我久久不能釋懷。我把西安的孩子想的太強悍了，一直沒有給你挑一個強度更大的奧數班，原因是我怕你吃不消，挫傷了你的積極性。當去年10月份，我發現你並不比別人差，你能吃苦，善思考，而且無論在哪裏都能緊跟老師思路，可是太晚了，因爲他們已經系統的學完了全部教程。我帶你去何老師的班，錯過了學而思那支優秀的團隊，我至今不能釋懷。家長的眼光和選擇決定孩子的發展，正是因爲我的錯誤觀念，沒有促進你縮小與更優秀孩子的差距。對於這件事，我不能一錯再錯。你的西安的哪位叔叔支援你去西安上學，我認爲他的理由是成立的，儘管有那麼多的擔憂，你還是去吧！

你的優點大於缺點，優點我就不說了，缺點很致命。一是書寫不工整的問題；二是做事無計劃的問題；三是不能持之以恆的問題；四是遇到困難就退縮，不積極想辦法解決困難的問題；五是不積極主動與人交流的問題。這些問題我點到爲止，你要着重克服。也許你認爲無足掛齒，它會影響到你的成長。

孩子，你是我這十幾年最得意的作品，從懷上你到出生，然後見證你一天一天的成長，隨着你的成長我也在一天天的成長。你讓我感覺到在這個世界充滿希望，到處生機盎然。只要爲了你，我有使不完的勁，我的日子因爲你而充盈，快樂。記得你還不會走的時候你奶奶帶你回洛南，雖然閒了許多，睡覺的時間也越來也多，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像被霧霾籠罩着，有一天我在廚房做飯，你奶奶抱着你從窗前經過，穿着粉紅色的衣服，帶着一頂白色的遮陽帽，我的心嘩的一下亮開了，頓時煙消霧散，一片陽光，那種感覺你現在還不會明白。孩子呀，我一直絮絮叨叨，不知道你是否早已厭倦？就像526考試的那個早晨，你已經進校門了，望着你匆匆的背影，我感覺還有許多叮嚀沒有說……這就是你的媽媽，不曾決斷過，永遠黏黏糊糊的，黏黏糊糊的怎麼愛你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