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沒有你的經典散文
“最——可——怕——的是——冷戰!”
鄰座幾位同事拉起家常。
一石激起千層浪。
“但,總比打呀罵呀好吧?”
“哪裏?!”
“你說,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到不如痛痛快快地罵一頓,或者比比拳腳……”
大家七嘴八舌,嘰嘰喳喳。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湊來這十幾個女同胞呢。這不,人還越聚越多呢。
我們男士就在邊上靜靜聽,帶着微笑,也插不上嘴了。
其實,我真與妻子陷入冷戰,各種滋味,我嘗夠了,我早已高掛免戰牌了,哦,不,是求饒,要求休戰呢。
可是……
“你好毒,在家半個月,都幾天不與我說話,我哪裏對不起你呀?”
妻子昨晚的一條短信引起我的沉思。
我還自作聰明地認爲,我從不對妻子大打出手,從不破口大罵,我還以爲我很文明呢。誰知,這冷戰竟然比打罵更令妻子生氣,她受不了,於是,在某個清晨,妻子憤而離去,我卻以爲,分別一段時間,創傷會慢慢癒合,歲月會沖淡文明之間的隔閡。事與願違,我的電話,妻子不接,我就一個短信接一個短信,我,發!發!發!
手機一動不動,冰冷的面孔即使在酷暑,我也感到寒意呀。玩完了,完了,妻子是真的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我自認對家付出了不少,誰知換得你的狼心狗肺……”
“我知道我命苦,我誰都靠不住,就指望我自己……”
後來,在我連續不斷的短信轟擊下,妻子總算是回了幾條消息,卻更令我心酸。我該好好睇檢討自己了,我錯了,錯了。
我一直以一個大男子自居,那可憐的自尊作祟,其實,內心深處,我軟弱無能,我是不稱職的兒子,我不配爲人夫,我不是一位好父親。我的事業我的家庭我的婚姻,都被我弄得“支離破碎”,卻爲何我還不去好好珍惜爲我付出那麼多的賢妻呢?
儘管,我經歷了那麼多失敗,妻子毫無怨言,總在背後默默地支援我。
妻子的胳臂被開水燙傷,至今,殘留着一個小肉包,每逢陰雨,就酸脹不已。
妻子的腿,因勞累過度,經常痙攣,半天動彈不了。
妻子的手腳一到天冷,就皸裂破皮,卻還要浸泡在冷水裏,爲家人清洗衣物。
妻蒼老許多,妻憔悴了,卻依然操持着家務,裏裏外外,田間地頭。
妻是賢惠的,妻是大度的,妻子常加班到深夜……
我爲何如此殘忍?我是不該去折磨她,這冷戰,這不說話,就是摧殘她,就是對她的'不尊重。難怪,她很傷心。
“藥,放在一樓櫥裏,你自己去拿着喝,你要自己照顧自己,身體第一……”
我這樣勸說着妻。
“心碎了,喝藥管用嗎?喝了也是浪費……”
其實,我想哭了,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真的好想當面道歉,說聲對不起。
“我再次鄭重道歉,我錯了,我對不起你,讓我們回到從前,好嗎?”
從前,我想起從前,也就是一個月以前,我都是一天一個電話,之後還要發短信,我們互相傾訴着,告訴對方一天瑣事,包括自己的煩惱和快樂,彼此分享,其樂融融,日子清苦但很和諧。
爲什麼,在短短的一個月內,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呢?而且,沒有硝煙的戰爭持續到現在?
就是在那個下午,就是那簡單的一句話,我們的心裏起了波瀾。現在我該理解妻子,她並不是埋怨我無能,只是在他人面前謙虛吧,我卻錯怪她了,我以爲她是不給我情面,在別人面前讓我無地從容,於是,我發脾氣,我罵她不賢惠……
仔細回想,真是哪壺不開揭哪壺?我不是成功者,所以就忌諱別人說我,所以,我就發怒?
妻呀,能原諒我嗎?
我們的嬌兒有沒有覺察到我們之間微妙的變化?
妻呀,願意回到從前嗎?
我們雙方的父母定當不願意看到我們爭吵?
妻呀,我不能沒有你呀,沒有你,我少了半邊天。沒有你,我的心事與誰訴?沒有你,哪有我家的溫暖?
妻呀,原諒我吧,我低下“高貴的”頭,我拋棄我所謂的自尊,我要的是家庭和睦,我要的是相偎相依。
妻呀,向你承諾,告別冷戰,遇事多交流,不亂髮脾氣,以大局爲重。
妻呀,再次呼喚,我們並肩走過風雨走過春秋冬夏吧。
妻,我的妻,我相信,你定會原諒我,原諒我一時的衝動一時的糊塗。
妻,我等待,等待着明天。
妻,我想今晚,在夢裏看到你的笑臉。
妻,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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