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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森林散文

散文2.45W

往往看到一幅幅美麗動人的景色油畫,就讓裏面的景色迷住了,甚至會幻想畫裏的世界。並不是一座屋子,或者一條河流而讓人着迷。會猜想很多,很多。後來啊,在“中國藝術研究院”學習了幾年的兄弟回來和我聊天時說起:“怎麼畫油畫我們都超越不了那些西部畫家,他們在骨子裏面好像天生對色彩就掌控的很好,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意識。”我倒是懷疑這樣的想法。直到兄弟跑額濟納旗,渡三峽,北京闖了幾年回來再告訴我:“西北的那些地方實在是真的太美了,什麼都有着遙不可及的純。”那些畫家和我們不同,他們的每一張畫裏面都融進了對自然最虔誠的崇拜,表現着對生活極其強烈的熱情,色彩到哪裏就好像自己的血液流到了哪裏。就如廣袤浩瀚的大漠,也許在我們的眼中只有沉寂的荒蕪,而真正感覺不到那種戰勝了荒蕪而存在的快樂。在那兒,從天上到地上,從樹木的根到葉子上;從一粒粒飽經風霜的沙子上,到人的臉上。都是一種精神,在年復一年的輪迴。他們都被荒蕪的只剩下了活着的強烈。有了這樣的精神的人,還能缺少什麼!所以啊,在那裏的每一種顏色,都彷彿是一種永不熄滅的生命在頑強的燃燒着。每當看到這種氣息的畫面,被迷在其中的到底是何物,我看出來了,是——氣!只有頗具精神和生命力的地方,才能具有的那種氣。也許升騰,也許靜默。

寂靜森林散文

今冬天冷得乾燥了些,塵土是小鎮不變的特色。發燒,咳嗽,似乎孩子們都很難躲避。屋子憋得久了,也怕開窗,那些塵土就在視窗等着,如惡魔一般。塵不歸塵,土也不歸土,就在街上,在人們的腳步和車輪上,狂舞着。我已經瘋一般的失去理智的渴望那風景裏迷人的世界,我只希望能開啟喉嚨呼吸這世間最廉價的生存必須品。塵土本應該在樹根上去,真不想讓它們留在老人和孩子的肺裏。

我帶着孩子一起回到了不遠的村莊,想着去小溪邊採一些“冬花”來潤肺。它們藏在沒有被污染的草甸下,溼潤溫暖的'溪水旁。這是不必要擔心天氣的日子,不過大雪節氣,想落一場雪的可能非常的小。我們沿着小溪走進森林,河谷兩岸“千里光”的花在秋天就敗了,只剩下種子帶着能夠漂浮的傘,等着隨風飄走。孩子發現了它們的祕密,不停的拿棍子敲打,那些花種就一個個雪花般的飛了起來,孩子在尖叫。沒有風的中午,看到它們飛起來了,我竟然感覺爲他們輕鬆了好多。飛翔是多麼讓人羨慕啊!我小時候長個子的時候也常常像鳥兒一樣飛翔,不過那都是在夢中。我悄悄的祝福,希望這些飄飛的精靈們旅途和歸宿都能如願。小溪用冬天特有的表情誘惑着我們,孩子直接就趴下大口的吮吸,笑臉沾滿河水和陽光。當看到兩隻弓着背在石頭上打架的老蝦米,纔不敢再喝。我們從軟綿綿的河灘草甸上走,褲子上的灰土被小草蹭掉了,粘上了毛絨絨的草籽。松樹林子散發出特有的油脂的清香,多麼適合我們的鼻孔。這種清爽會讓人貪婪的把呼吸變得更加深長。青槓木,板栗樹,這秦嶺山脈裏的各種草木,都和這陽光在交流着它們的心語。也不能落下以各種方式生存着的石頭,它們沒有補過天,也不是補天剩下的那唯一的一塊,在這山裏太多了,多了還有什麼可說。雖無語,可是總能征服人,也被人常常同情,它們的遭遇千差萬別的和“人”一樣。所以我也沒有理由去評說別人。彷彿每一種動物,哪怕一隻頑皮的鳥兒,此刻都好像在睡覺,在打一個泛着困的盹,不願意給這空曠的冬野製造點意外發生。也不是它們的懶惰,只是它們懂得謙讓,懂得寬容。把耳朵留給我們,我們便聽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是微風拉開了這山谷裏的序幕,你聽!小草的果實在落地;鬆籽離開了鬆塔,不是因爲大地誇大了它們的聲音,而是陽光讓所有的一切都安安靜靜的享受着。看看這河谷多寬敞啊,真想看到一匹駿馬。這山脈通到哪裏也不知道,精明的松鼠也溜出樹洞,它們也是森林血液的一個細胞,出來打劫了,是計劃好了的行動,一點都沒有失誤。你再聽!山竹!它們的陰氣重,清瘦的身影也不多喧鬧,不習慣喝彩。這會兒也來了。它們沙沙的發出細雨的聲音,東一會,西一會兒的,陽光在上面閃耀出了浪一樣的波。它們只是在慢悠悠的搖擺着,真想能喝一滴它們葉子裏面的竹液,既有陽光的陽剛之氣,也接着大地的涼潤。我的爺爺當年用這樣的方式給好多肺癆病人服用,退掉了他們日夜糾纏的虛熱。此時的耳朵裏那無時不在的耳鳴猛地消失了,腦子裏所有的問題都突然停止了,什麼都開始變得真實。對面遠處青色的石灰岩壁發出清幽的灰影,清晰的可以看到上面矮矮的柏樹。只是沒有看到飛奔的岩羊,風在上面奔跑的時候,有時會發出鷹一般的叫聲。而此刻,只有於正午斯文的陽光傾瀉在漫山遍野,流淌在青色的巖壁上面。樹林子裏,好像被透明的冰凍住了一樣,仔細點看,陽光在縫隙裏照射,地面上冒着縷縷的溼氣。冬花啊,厥麻啊,在草坪下面養的肥肥胖胖的,該到用它們的時候了。

人一旦蹲下來,就想躺倒。像橫臥着的大青石一樣徹底的貼着地面,或者仰面揹着大地。這樣的時光會過的更快,老牛常常會這樣爬在冬天正午的陽光裏,嚼着幾根整日咬不斷的枯草。對一旁抽着菸葉子的牧翁視而不見。在回頭看小溪溜出去的山口,村莊就架在半山坡上。逆着光看去,好像就在彩虹裏面。孩子一個人在小溪裏尋找着他的好奇,沒有功夫給我無休止的提問。我喝了幾口山溪,感覺着它們從食管到我胃裏的那種清涼,這水的味道就是在森林裏飄着的樹木的味道,不管是腐木還是青着的葉子味,這時候都被水融合的很均勻,感覺只留下了淡淡的清甜。牛羣喝這溪水的時候,從不會溫柔,扯得水面呲呲的響,它們好像要把一條河流都引到它們的腹中。  每每此時,我都會遺憾,無法用畫筆把這山的美留下,把森林的精神儲藏起來。從小溪裏的石板上,到河谷遠處的山峯間,空的只有陽光和新鮮的空氣能屬於我,也屬於萬物。這無比純淨的空氣,放心的呼吸吧!還有什麼比這重要的,什麼都放下了。難怪那一棵棵不知道年紀的古樹會在這裏安詳的守着村頭,一晃眼就是上百年。只要有了這樣的陽光和和空氣,一座古老的小屋都會讓我能滿足活着的需要。曾經一直在山裏的村子裏住着,真不知道寧靜的村莊是這麼的美。簡陋的城鎮化的生活弄得人陰陽怪氣的不敢喘息,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力量和膽識讓我去抵抗那些各種氣味的浮塵。我只有自由的時光,我會多一些留給那些曾經的村莊,架在半山腰連着森林和小溪的村莊。

森林漸漸醒來了,將會展開另一幅畫面。“凡事當留餘地,得意不可再往。”

陽光稍一歪斜,微風就開始驅趕白天的時間,一下子就感覺不到朦朦朧朧的睏意了。伸伸懶腰,走向村莊。走出山谷的小路上,誰砍斷了兩根翠綠的毛竹,丟在路旁。我和孩子各自扛了一根,認爲這是今天的收穫。讓孩子付出點勞動,也對。自己到了學着放下該放棄的東西的時候了,孩子畢竟要堅強起來,收穫也是用汗水一點點地積累的,勞動自然創造價值。我們一直堅持把竹子帶了回來,剛好給爐子做了一個掃煙囪的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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