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河邊的憶記的散文
我的家鄉有一條河,名叫清江河。河水清清的、靜靜的,就像一面明亮的鏡子。清江河一年四季都是那麼美,好像每天都有不一樣的風景,給人們帶來了歡樂。
每當遇着天旱,幾個月不下雨,清江河水少得也像條小溪,最淺的地方人就可以走來走去,各種顏色、不同形狀的鵝卵石在河灘上就顯露出來了,讓清江水洗得乾乾淨淨,那是小朋友們最愛玩耍的地方。特別是那石頭也被多年的河水衝得一塵不染,河邊的阿姨們洗了衣服就晾曬在青石板上或乾淨的鵝卵石上,遠遠望去也是道不錯的風景。
時有升着白帆木船從河中經過,長輩們拉着牽繩,喊着號子,順着清江河緩緩向上遊駛去。有時船上的人休閒時也會從河裏打點魚,用柴火烤着吃,不時也送些在河邊玩耍的娃娃們品嚐,雖然沒放油和酌料,但在那沒肉的日子,味道還是好極了。更有趣兒的是船上的人有時喝酒沒菜了,就從河裏撿一些小鵝卵石,放在鍋里加點油鹽炒一炒,一邊品嚐着這石頭的滋味兒,一邊講着故事,一會兒半斤酒就下了肚。
若是連續下雨,八百里清江邊的小溪水匯聚到一起,就可見到那類似錢塘江潮汐般的水頭,發怒時也會把街道洗一下。在江邊住,最怕連日暴雨,在漲水初期岸邊的人家會撿一些水中的浪柴,那場面也熱鬧,不大一會兒河水就會猛漲,咆哮奔騰,驚濤拍岸,樹木、牲畜、房架滿江漂浮,這時人們開始輪換着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日夜守水,檢視水位,有經驗的老人知道,到了第幾步石階,哪顆樹下就要開始轉運糧食、傢俬等貴重物品。退水後,人們又會走上河灘,開始尋挖河水衝來的沉木樹蔸,運氣好的話,撿一次河裏的浪柴,就有了一個多月的燃料。
那時還沒有自來水,我們就是喝着清江河裏水長大的,由於父母在外地工作,挑水這件功課先落在了哥姐肩上,最後才落在了我的肩上,一路臺階向上,要歇幾次才能挑回家。當時洗菜洗衣都是河裏,先用大石塊鋪路到水中,在上方洗菜,在下方洗衣,水的不停流動,保持着長久的清澈。有時大人幹活,孩子們就在河灘上做石頭房子,尋找漂亮的鵝卵石;有時和小夥伴比賽打漂漂,甩石塊,看誰打的`漂漂個數多,石塊甩的遠;有時跑到岸邊林子裏摘果子吃,大多時候是赤裸地狂奔到水中戲水。
夏天的晚上人們在家裏熱得受不了,清江河邊就成了納涼的最好去處。每晚,人們三五成羣,相約來到河邊,一邊聊在,一邊享受着河面吹來涼絲絲的風,別提有多愜意了。大人搖動着蒲扇拉家常,小孩數着星星,唱着"七顆星,七支角,東邊起西邊落,你也要唱七支歌,我也要唱七支歌"的歌謠。有時也聽長輩們講故事,有的可能講了多次,可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直到慢慢進入夢鄉。
清江河的水不停地東流,去了不可能再回來,但在那河灘上有我們童年的歡樂,有我們成長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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