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水千山不過夢一場抒情散文
剛剛看完三毛的《萬水千山都走遍》,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這個女人,真是瀟灑得讓人心痛。
——題記
她,大半生在流浪的女子;她活着,清醒而又迷糊。
失去丈夫兩年後,三毛接受《聯合報》報社的邀請,帶着助手米夏踏上了南美洲的土地,開始一段新的旅程。
在擁有一千七百萬人口的擁擠大城市裏,有衷情於她14年卻道不同不相爲謀的異國大使;龐杜拉斯里的瓦屋泥房,還有廣場上開過的“青鳥”;遙遠的安第斯山脈上安放的是她前世的魂靈;在哥倫比亞這個“強盜國家”裏一系列的擔驚受怕……
在這本書裏,她用最平凡的語調,敘述着這段生命裏的各種精彩。然而,我看到的卻是悲傷,以及對生命的無奈。
從來不缺少人說她瀟灑,曾經我也佩服她是個不羈的遊俠。但,那都只是曾經。如今,我是心痛,爲這個世人眼中的奇女子而憂傷。
她從來不瀟灑,她從來只是個渴望安定的平凡女子。
她說,她相信人有前世今生。所以,她想,自己前世的靈魂就該安放在這安第斯山脈上。一個父母被印加帝國俘虜,與爺爺相依爲命的女孩。後來爺爺去世,女孩接受爺爺爲她安排的丈夫,婚後過着最爲平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而,終究是大夢初醒之人,她連給自己的'前生寫上一場劇本,都不敢有任何幻想。女孩在生產的那個晚上,因難產而死在了丈夫的懷中。
也許,她並非不抱幻想,而只是,在另一場夢裏,爲今生換上另一個結局。這次,就讓她死在荷西的懷裏,也是好的。
她只是個渴望愛情的小女子。
南美洲一路上,她唯一不離身的就是丈夫送她的那枚戒指。我想,荷西沒有離去,她的人生又是怎樣一番美景呢?她會給丈夫包餃子,爲他做美味的晚餐;夜色融融,他們一起討論稿子,偶爾給彼此一個愛憐的親吻;受了傷,可以有一個安慰的懷抱;至少,一路的旅程,心會有一個安放之所。但是,沒有假設,這一切都只是如果,美好得讓人失落。
她在聖母大教堂前,看着跪拜的人羣,也曾很誠心地祈求:“但願聖母你還我另一半,讓我們跪在您的面前做一對永恆的夫妻,直到化成石像”,那也是幸福的吧。然而,她淚水落了又落,終究還是一個人上路。世人都道荷西深愛三毛,又有幾人能感受得到她不輸荷西的深情?
她說,她是個會坐車幾十公里路就爲了買一件衣服的傻女人;她說她是個會因爲看到飢餓的孩童而不願意在進階餐廳裏吃飯,有着婦人之仁的女人;她說,她希望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可以每天在陽光下計算着青禾的成長;她說……她的筆尖總是有意無意地寫着最真實的心理,總是在透露着對安定生活的深深渴望。但荷西的離去,終讓她的心失去了安放之所,所有的希望都變成了泡沫,瞬間幻滅。
她這樣的女子,該是真實地活在人間。心中山川湖泊,嬉笑莞爾;大街小巷,清瞳流轉。而非如今,笑得苦澀,也笑得縹緲。
她,活在夢裏夢外,憂傷縈繞,活得清醒,也活得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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