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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卷怡情墨生香優美散文欣賞

散文2.5W

我父母的工作單位,原是一個軍工廠。父親當兵在哈爾濱,上世紀70年代初從部隊上直接來到這裏,然後回家鄉和母親結婚,80年代末,把最後一個留在家鄉的孩子——我,也接了過來,從此,徹底把家安在了青藏高原。我來到這裏後,順理成章地進入廠子弟學校唸書。當年子弟學校的學生,父輩大多都是像我父親一樣從部隊轉業過來的,比我年長些的子弟,中學畢了業就直接進廠培訓班,學習上一年半載的,然後就安排工作(此政策在我上初中時已經不再存在)。沒有就業壓力,家長並不很重視孩子的學習成績。因此,在我們這些孩子身上,是找不到現在孩子那種學習的緊迫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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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在家鄉一樣,還保持着看書的習慣,只是這裏沒有小人書,我便慢慢地開始接觸純文字的讀物。當時有個好朋友叫劉梅,媽媽在校圖書室,當時校圖書室並不對學生開放,她會趁着媽媽不注意時拿些我愛看的書籍給我,看一本還一本,斷斷續續也看了不少。那時,我接觸了戴望舒、知道了徐志摩,還看了一些諸如顧城、舒婷等朦朧詩人的詩作,最喜歡的一句就是“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那時自己也偷偷學着寫詩,寫的自然不好,大多都象順口溜,但自娛自樂還是可以的。我自己家裏雜書很少,有時候實在沒東西可翻了,我就翻高年級的語文課本,或者是偷看父親的美術畫刊甚至字帖。(曾想跟着父親學畫來着,但爸爸說我沒繪畫的天賦,不肯在我身上下功夫培養)有次跟着姐姐去老鄉家裏玩,從那家姐姐的課本上看到一首《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還看不懂意思,只是覺得這詩中一定寫了些非常美好的東西,於是去問那個姐姐,她只羞愧地說了句,“我也看不明白的,像是出自《詩經》吧,你可以去書店找”。

我從沒去過書店!一直覺得自己是屬於比較笨的女孩子,以前所具備的也只有借書看的能力,但來這裏後,我彷彿連這個能力也喪失了。家中姊妹多,生活條件自是不能跟外祖母家裏比的。我不善於主動結識朋友,又沒有零用錢,想去書店買書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只好忍住想知道《詩經》是個什麼東西的慾望,靜靜等那個可以去一趟書店的條件到來——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上高中。

高中有個叫陳燕的同學,她有一天告訴我說,廠報刊準備刊登幾篇學生詩作,一首詩可以給3元錢的稿費,她鼓勵我去試試。能掙錢的機會我怎會放棄!回去馬上寫了兩首小詩遞上——很快,我有了自己掙來的第一筆錢。雖然只有6元,但可以花2毛錢坐車去大十字新華書店了,我仍然很高興。當天同去的.還有幾個同學,其中一位叫馬金海,是個回族,跟我家住在同一棟單元樓。新華書店真大啊!我踏進去後第一個想法就是“將來我如果能在這裏工作該有多好!”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太久的渴望,讓我激動的不知該幹些什麼了,早忘了此行的目的。

走到正對着我的外國文學欄處,我順手抽出了一本翻看——恰好是司湯達的《紅與黑》。那時見到自己愛看的書我是挪不動步的,加上這書實在好看,我就站在那裏一頁頁翻看起來。同學還有別的事,催着我快走,並且說“喜歡你可以買了拿回家慢慢看啊”。那本書的價格當年應該是十多塊錢一本,但我口袋裏的錢,加上來之前媽媽給的4元也只剩下了9塊多,就在我左右爲難的當兒,馬金海同學過來說“差多少錢我給你補上吧,算送你個禮物”……很多年過去了,但這半書之恩,至今銘記於心。

就這樣,我擁有了自己的第一本書。回到家後纔想起這次去書店原是要找《詩經》的,連連頓足,但再一想,它肯定更貴,即使找到了我也買不起的。於是,把這個渴望再次放到了心中。

很快的,像小時候迷戀小人書那樣,我又迷上了外國文學。還是因爲自己寫的東西,我結識了當時一位在廠搞攝影的老師,姓白,他家裏有個大書櫃,內有《歐洲文學全集》。他女兒很喜歡我的小妹,妻子跟我母親又合得來,於是就讓我到他家裏挑書來看,高中那幾年,我啃完了白老師書櫃中的全部藏書。

可惜,一直到我中學畢業、已經理解了《關雎》全詩內容爲止,我仍未見到《詩經》的真容——這真是“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啊!

夢的點滴

明天的我,到了一個今天的我不知道的地方,像一個平凡之人,過着一個,平凡的生活,之前的憂傷,不會再有,之前有過的歡樂,也不會再來,一個人靜靜的,風裏來、雨裏去,朝三暮四,過着瓜田李下的單身生活。

心,被掘透,思念被燒燬,在我的目光下再也看不到,記憶,友情。

我的行囊,裝下了空空的我的影子,腳步,漸漸被風沙遮蓋的不見痕跡。

面對太陽,影子在拉長,月亮,卻要隱藏,我把歲月投在身後,歲月把我,拋在遠處。

可否停下我的一步,換回過去的兩步,可否退後三步距離,用這三步交換過去重複的三天。

每一里的旅程,用我生命在傾注,路邊上的風景,我用呼吸來感覺。

有如一縷空氣,被我吸進,像是一縷空氣,被我呼出,總成了一縷空氣,不斷更新,我的人生,猶如空氣。

明天的天氣,清新晴朗,明天的我的心情,幽陰潮溼,下雨天留在了過去,晴天,愛上下雨。

我的行程不在山裏,我的行程在水中,我的行程不在水裏,我的行程在天空。

自由牽制了我,命運,已由不得我,我跟自由訂立契約,自由把我自由,奪去。

左邊山的影子還沒落下,右邊樹的形象已快到來,左邊山的影子剛剛落下,右邊樹的形象,成爲虛擬。

我是一個移動的物體,這一刻靜止,下一刻移動,我的靜止就是移動,我的移動,就是靜止。

我從來沒有移動過,如同從來我沒有靜止過,我在窗外看呼嘯而過的同學的臉,是我在飛奔,還是同學在飛快。

悄悄的,沒有聲響,我離去了,原諒我沒有打聲招呼,就離去了,聲音在空氣中傳播的速度是三百四十一米每秒,我離去的速度,是聲音在空氣中傳播的速度的三百四十一倍。

望着陰沉的長空,彷彿我從未有離開過一般,雲中飛落的雨滴,流進了我的眼眶,是我昨日哭泣的淚水,重新回來,我的眼睛。

就這樣,一個人,安安靜靜,簡簡單單,永遠的不要醒來,活在夢裏,夢裏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