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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舒心的疼散文

散文3.23W

疼,有多種多樣,有絞心的疼,有撕心的疼,有困疼、麻疼、涼疼等,大概人們都感受過。可是,你感受過舒心的疼麼?

那舒心的疼散文

20xx年9月15日,雲淡風清,秋高氣爽,我與歌友安潤霞、小麗、趙建民吃罷早飯,相約幫蔡平學老師收玉米。

與蔡平學老師相識是去年春上,那天清早我去廣場鍛鍊,遠遠有二胡聲傳來,是那麼悠揚入耳,在一亭子裏,有一羣人在唱歌,我湊上前去,見一魁梧高大的六旬老人,坐在水泥臺上拉二胡,是那麼嫺熟。只見他嘴脣緊閉,目光凝重,一手拉弦如拽弓急射,充滿力量。一手揉弦,輕緩舒急,猶如錶演,動作優美,悠揚的樂曲聲從他指縫隙間溢出,是那麼動聽。我看得呆了,也聽得呆了,對他充滿敬仰,我不由得也加入進去唱起來。七點半,他匆匆收起二胡走了。向別人打聽,原來他叫蔡平學,是自學成才的農民工程建築師,每天早上六點到這裏爲大家伴奏,七點半到工地上班,我對他充滿好奇。

第二天六點,我早早來到這裏,他已經到了,趁着沒人,我向他請教二胡演奏知識。我說:“蔡老師,聽說你是自學成才的建築工程師,二胡還拉得這麼好,二胡好學嗎?”

他熱情地從拉二胡的坐姿、持弓、按弦、換把、分弓等,一一向我講解。這時有人來了,他把琴盒開啟,支起琴架,開始演奏。這時,人越來越多,馮貴生也來笛子伴奏,趙建民先生也拿着二胡加入進來。在這裏,我與安潤霞、安樂紅姐妹相識,還有小麗、小雪等相識併成爲好朋友。

晚上,我又來到這裏,蔡老師等又早到了,他自帶一個小礦燈,大家又開心地放聲高歌,直到晚上十點多,人們才陸續離去。我有意留到最後,與安潤霞幫他把東西收拾好,路上,又向他請教二胡演奏方面的知識。他又給我講了揉弦方面的知識。他說:“揉弦在二胡演奏中是關鍵,主要有滾揉、壓揉、滑揉、摳揉四種方法,他們各有特點。滾揉是手掌上下襬動,帶動手指第一關節屈或伸,使指尖在音位上均勻滾動,產生音波的一種方法;二是壓揉,手指在琴絃上運用輕重不同的壓力,改變弦張力而發出音波的一種揉弦方法;三是滑揉,多用於墜胡,以手指在琴絃上圍繞音準基音上下滑動,來改變弦長產生音波的一種技法,也叫腕滑揉。四是摳揉,以手指的抓力來改變琴絃張力,產生音波的一種揉弦方法,發音緊張像哭,常用在悲痛的樂曲中。想學好二胡,要有控制每種揉弦的速度、幅度、強度的能力,最主要的是能從一種揉弦轉化到另一種揉弦,還要學會混合使用,把你對音樂的感覺,透過琴絃表達出來。”蔡老師講着,我聽得如癡如醉,似懂非懂,對他更加敬佩,從此我熱愛上歌唱,也給我的業餘生活帶來無限樂趣。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轉眼到了金秋送爽,碩果累累的收穫季節,莊稼地裏的玉米、大豆、紅薯、辣椒熟了,爲了表達對感謝蔡老師爲大家伴奏的辛苦,我想去幫他收玉米。誰知我一說,小麗、潤霞也要去,就連趙建民老師聽說也要去。這天,我們相約,縣醫院橋頭碰面,一起說說笑笑向蔡老師家去。

蔡平學老師家住東黑馬渠,一條水泥大路直通家門口,一座兩層樓房獨家獨院,整潔秀氣,方方正正的院裏鋪滿頭天從地裏收回的玉米棒子,金黃燦燦,悅人眼目。

院子的後門通向半坡上的老宅,三間老土坯房,古色古香。泥土地面,紙糊的樓頂,房子一頭住人,屋子不大,但很整潔,牆角放着蔡老師的二胡、板胡,牆上掛着蔡老師的水墨畫,仕女圖,另一頭是廚房。

當堂正中擺一老式大方桌,中間牆上貼一主席像,桌子上擺着許多夫人拾的奇石,有觀音菩薩、鷹抓小雞、玉兔等,形象逼真,栩栩如生。這些簡陋的陳設,給人一種安逸、舒適、靜謐、古老的感覺,也足以看出主人翁的爲人和品位。

蔡夫人五十多歲,我們稱她嫂子,中等個頭,乾淨利索,端凳倒水,熱心地要爲我們做飯,被我們擋住,紛紛要求快帶我們去地,一展身手,體驗耕耘的樂趣。蔡老師很體諒大家的心情,帶我們從房背後小道向地裏走去,並且還帶着二胡、小播放器,打算休息時一展歌喉。嫂子很有體驗地讓大家帶上小板凳備用,她還帶來一壺開水,幾個茶杯,一藍蘋果,想得真周到。

我們走過一人深的荒草小道,草叢裏山棗兒一串串紅彤彤沉甸甸,壓得棗枝兒彎下了腰,隨風擺動,熱情地向我們示好,彷彿在說:看啊!我多麼誘人,快來吃吧!快來吃吧!我們也向它們表示接納和謝意,摘一棵送入口中一嘗,啊!脆甜微酸,真好味道,紛紛搶而食之。突然,潤霞姐驚呼:“啊!快來看,這裏有小蒜。”我們前去一看,地塄邊草叢裏有許多小蒜,黑綠黑綠的,煞是喜人。人常說八月小蒜香死老漢,我們歡呼着彎腰拽起來,不一會兒就拽了一大把,本來草叢裏還有,我們沒有忘記今天來的主要任務,只好忍痛割愛,揮手告別。

又走不遠,就到了大道上,這是一條兩米多寬的水泥路,可以通三輪車農用車。蔡老師說這是前幾年縣政府爲體現黨的惠民政策,縣財政撥款修的村村通,路直通到每家每戶的地裏。在一個地塄邊,我們隨蔡老師拐到他的地頭,放下二胡、播放器,趙建民老師帥先走進地裏,甩開膀子大幹起來。他與蔡老師一手拿鐮刀,一手握玉米杆,稍一用力,玉米連桿帶穗連根拔起,抖上一抖,再用鐮刀敲上一敲,玉米根上的土嘩嘩落下,扔到地上,再拔另一棵。我、小麗、潤霞姐把小凳放在玉米跟前,把玉米穗子從玉米杆上掰下來。有的玉米杆上還有又長又胖的豆角,我們就把它摘下來,打算下午做豆角面片吃。我看蔡老師和趙老師拔玉米挺輕鬆自如,也想試上一試,誰知使上吃奶的力氣,連拔七八下,一棵也沒拔下,反弄我一身大汗滿鞋殼簍泥土。再看嫂子,她一個人在地的另一頭,掄圓膀臂,動作利麻,一拔一敲,呼哧嘩啦,不一時身後已扔下一大片,那量力決不亞於男子。我們一邊幹活一邊跟播放器放聲高歌,不知不覺半畝地裏的玉米已拔到頭,我們也掰完了,看看錶才十點二十分,大家坐下喘口氣,這時才覺得渾身上下酸困酸困的,可是誰也不說出口來。蔡老師和嫂子很體諒大家,又是倒水又是讓吃蘋果。蔡老師坐在地頭拿起二胡拉起來,我們心疼他,奪下他的二胡,讓他也歇一歇。嫂子卻一個人到上一塊地裏幹起來,我們不甘落後,也跟着幹起來。這時,正午的陽光直射在我們身上,一個個脫下外衣,坐下來繼續剝玉米包兒,手剛一觸到玉米包兒,只覺得手指甲鑽心地疼痛,可是心裏美滋滋的,我悄悄一說,小麗和潤霞姐也有同感,相互擠擠眼睛,不讓蔡老師感到我們的`疲勞。十一點四十分,這塊地終於也掰完了,我和小麗、潤霞姐往袋子裏裝,嫂子、趙老師、蔡老師往地邊轉運,好等待鄰居家的三輪車來拉。

趙老師專揀大袋背,滿頭大汗,只穿一個白襯衫,我和潤霞發着感慨:趙老師快六十的人了,平時上班,不常乾地裏活,這樣幹法,回去非累倒不可。勸他休息一會兒,他卻說不礙事,平時他總幫親戚朋友幹活,這點活算不得什麼,足見他平常爲人。

兩塊地裏的玉米運完,回到家裏,已經十二點了,心想趕快幫嫂子做豆角面吃,誰知她早上走時已滾上一大鍋大糝子紅豆湯,回來後又加一把火,餾上蒸饃,頓時那特有的香氣撲鼻而來。小麗、潤霞一個揀小蒜,一個幫着炒菜,我呢?忙於燒玉米穗,那又焦又黃又香籽粒飽滿的燒玉米,想一想就讓人口水難禁,以至於幾次把火戳滅火,才把兩穗香噴噴的玉米棒子燒熟,我們分而食之。接着又燒幾穗,到吃飯時,那誘人的小蒜炒綠豆芽,粉條燉豆腐上桌,還有那特愛吃的大糝子紅豆湯上桌,口水直流,肚子飽脹,恨不能再多長几個肚子。吃過飯,蔡老師拿起二胡讓大家唱歌解乏,我們看着堆在下院裏那如山的帶包兒玉米棒子,想幫他多幹點活,提議邊剝玉米包邊唱歌,不用伴奏。於是大家圍坐在玉米堆前,又幹起來,一個個又困又乏,胳膊都擡不起來,手指甲疼得動都不敢動,可是,想想蔡老師那麼大年紀,白天到工地上班,每天早上和晚上到廣場爲大家伴奏的辛苦,風雨無阻,所有的疼痛和勞累一掃而光,潤霞姐提議每人講一個笑話故事。我先講了一個“神泉”的故事。接着潤霞講了一個故事。蔡老師最後給大家講了“喬太守亂點鴛鴦譜”、“張興哥巧遇珍珠衫”講得生動逼真,這兩則故事雖說以前看過書,看過戲,可卻沒有他講得如此令人似驚似嘆,真想不到蔡老師還有如此技能。小山似的玉米堆在他輕鬆愉快的故事裏不知不覺下去很多,嫂子這時端來一盆煮玉米穗,可是,肚子飽飽的吃不下,只好讓先放在鍋裏,待肚子有點空隙再吃。

下午五點,小山似的玉米終於剝完了包子,大家長喘一口。

晚飯,嫂了要好好炒幾個菜招待大家,表示謝意,被我們擋駕,把中午沒吃完的湯菜熱了熱,就着噴香的煮玉米吃得十分開心。吃罷,坐在農家小院裏,蔡老師又拉起二胡,我們每人又唱了幾支歌,天也黑了,嫂子又爲我們每人裝了一大袋帶包的嫩玉米穗,凱旋而歸。回到家,勉強洗過手腳,倒身便睡,說實在的,這是我一生幹得最多最勞累最艱辛的一次農活,雖然渾身上下又酸又困又疼,可是,心裏卻甜滋滋的,十分舒暢,那痛是與往日任何一種痛所不同的,那痛是舒心的,令我終生難忘的。這就是我最有意義的一天,值得我永久紀念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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