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興口岸散文

東興的對面就是越南的芒街，芒街叫街卻不是街，它是越南的一個城市，與廣西的東興隔着一條叫北侖的河，河水十分平靜，兩岸是一樣平緩的山巒，一樣碧綠的翠竹，一樣紅色的土壤。但是，它們屬於兩個國家。

從東興到芒街手續很簡單，只需身份證就能辦理，可以過橋，也有陸地相連，這裏應該是走出國門最方便的口岸了。

東興和芒街是中越邊境最活躍的兩個貿易區。走在口岸附近的街上，隨處可見戴着綠色帆布帽子的男子和戴着尖頂白色帽子的婦女，無論男女，這些人的帽子下面都有一張格外黢黑的臉，當地人告訴我們，白帽子綠帽子，他們都是越南人。

原來在越南，綠帽子是男子的標誌，當然這個綠可沒有我們中國式的貶義，它是戰爭的產物。20多年前，越南戰事不斷，大多數男子都過當兵，選擇與草木相同的綠色做帽子是爲了隱蔽自己不被子彈傷了腦袋，是防禦的裝備與必備。如今的和平年代，綠帽子早已失去了這個功能，卻漸漸成了一種紀念，男人用它表達一種精神，這精神讓每一個戴着綠帽子的男子無緣由地驕傲起來。

越南的女子卻一律是白帽子，尖頂，草編，白帽子的功能沒有綠帽子那麼有意義，僅僅是爲了防曬。

這些越南人都會講中國話。我們在街上漫步，不時有綠帽子走過來向我們兜售手中的貨物，多是些藥品、玉器、珠串之類的小物件，價格很便宜。還有人拿着印有胡志明主席頭像的越南紙幣兌換人民幣。

擺攤的則是白帽子——婦女們，攤位不大，除了玉器，多了些梳子鐲子香水之類的東西，也是便宜到無語，一個要價30元的玉鐲砍一下價20元就可以買下來，這價格着實讓人不忍心砍，同時又心生疑慮，索性不買了。

於是一路狂吃水果：榴蓮、釋迦、蓮霧、青芒、雞蛋果、牛奶果……再喝上一杯甘蔗汁，花費不足百元，已經被撐的吃不下晚飯了。

回來的路上，看到一把牛角梳，琥珀色，梳身是彎的，天然的紋理，表面有瑕疵，拿在手裏溫潤如玉，這感覺讓我一下子就斷定它必須是真的，水牛角，並不貴重稀有，卻能在使用後慢慢滲透自己獨有的體味，瞬間有種要相陪到久的衝動，那個式樣的梳子裏，它是唯一的一把，沒得挑選，也無需選擇，我買下來，一路，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