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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頭情結散文

散文1.57W

天變涼,稻金黃,又是一個豐收季節。閒暇時,牽小女逛街。她駐足水果攤,纏着要烤芋頭吃。五元稱了兩個,個勻稱、香噴噴、熱騰騰、黃澄澄,確實讓人唾津潛溢。但不知有沒有當年小夥伴們田頭架起樹杈,用豆秸燒的芋頭那樣令人回味。看着小女饞貓樣,忽然想起母親好幾次催我回家捎帶芋頭的囑託。

芋頭情結散文

週末回老家,母親已準備了滿滿一蛇皮袋。每當此時,母親總是感慨地說:“今年又貴了,都趕上稻子的價了。我打算拉集上去賣。”“別賣了,就那山坡上的兩分開荒地能產多少啊?分給我們兄妹幾家罷了。”我說。“變精貴了。不賣,不賣!每天早晨吃碗芋頭稀飯就是舒坦。你三弟又來電話了,說要留點春節吃。”母親年年說着類似的幾句話。

幾句樸實的話語常常引起我對往事的回憶。

早些年,家鄉的連片旱地大多插芋頭。夏初,犁過的麥田須打成壟。兜壟可是辛苦活。兩百多米長的田塊,父母用鋤頭一塊塊兜起、搗碎。壟要大,那能多結芋頭。完成這種工作,靠的是父母堅強的毅力和長滿老繭的雙手。但我想其中更多的因素或許是他們對美好生活的遠景。

插芋頭可要全家齊上陣。母親刨坑,父親擔水,姐剪芋秧,我分秧苗,哥哥培土。爲了驗證父親的叮囑,有時我偏把幾株秧苗倒個兒放,看它們日後能不能開出粉紅的喇叭狀的花朵。一家人有說有笑,勞動中充滿了很多樂趣。

芋頭的管理是有講究的。當藤狀秧爬滿壟時,需要順着溝底把一根根秧條翻過去。這樣做,一方面可以除去壟間雜草,另一方面也爲了防止秧條生出鬚根吸收養分。翻秧間隙,拭去額頭的`汗珠,嚼着壟間剛摘的小瓜,望着伏在一側極順溜極碧綠的大地的“絲髮”,怎能不叫人讚歎勞動改造自然的偉大。

最令人回味的是收穫的季節。收穫是艱辛的。砍去絲絲縷縷的秧條,刨出芋頭扭去鬚根,再切成片狀,均勻撒開晾曬。一天下來,手上沾滿了漿液,很黏,總是洗不乾淨。遇到雨天,得連夜把芋頭幹一片片摸起運回。收穫也是快樂的。扭鬚根時,弟弟“霍元甲”狀用掌去劈,配以“哈、哈”的伴奏,常令父母捧腹。

食用的紅心芋頭須在場邊挖個大窖子貯藏。窖頂成脊狀,用土覆蓋。那可是孩子的樂園。捉迷藏、滑滑梯、甩皮卡是常有的項目。過年時,母親便把煮熟的芋頭放在棉布裏用力擠壓,流出黃亮亮的汁,用劈材火慢慢熬成塊狀,那是我們的最愛。現在回想起來,母親那時看着我們兄妹幾個貪婪地咀嚼的動作,滿臉一定洋溢着生活的甜蜜。

小小芋頭,絲絲情結。如今,當人們品嚐着脆如蘿蔔、甜似蘋果的芋頭,會有多少情愫縈繞其中,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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