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凝眸散文
那棟老樓,總有一個目光把我凝望,那是一雙無聲無息的凝眸。
我和他已有二十三個日夜不曾說話了,因爲一件瑣事,他固執着他的理由,我堅持着我的己見,一碰撞就成了無言。
我和朋友去遊玩,不知不覺世間已過大半。此刻,天已晚,我發現整棟樓的燈光都變成了黑暗。雖然和他作氣,但是這麼晚回家,我還是很自責的,想必他也會擔心我的吧。如此想着,便把手機拿出了出來,翻了一下短信,該有的依然有,卻沒有一條新短信,我的心有些微涼,安慰着自已:想來他打的電話。因爲和他作氣,我便直接關了機。翻了翻未接電話,騷擾的,朋友的,生人的,就是沒有他的。我開始變得冰涼,有些氣結。
九月的秋風蕭瑟,吹涼了我的心。想不到他因自己的固執而視我不見,因我的建議而荒涼冷漠;風,吹散了煙雲,也吹散了我的.念;月,驚動了枝上雀,也驚動了我的心。
苦啊!苦啊!可笑啊!可笑啊!即使猛虎也不食子,即使蝴蝶也戀心花,即使春燕也覓故巢,他卻始終不肯和我說話。人生如飲水,冷暖自知,我這杯冷冽刺骨,人生如喝酒,清烈自知,我這被辣烈燒身,人生如品茶,香苦自知,我這杯苦澀難忍。
我有些掉了魂,走着,忽然聽了,又笑着,忽然暗淡了,明月,照着,忽然雲來了,遮擋了,風,吹着,拂着,溫暖的,忽然刺骨了。
這風承載着“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無奈,這雲象徵着“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的淒涼,這月寄託着“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的悲哀。
我嘆了口氣,忽然聽到了樓間幾聲咳嗽。我便看到五樓的聲控燈亮了起來。那裏站着一個人!
我驚呆了,想不到他這麼晚了還在等着我,他咳嗽着,顫抖着身子,一雙蒼老渾濁的眸子凝望着,凝望着我,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朦朦朧朧,我已看不清了,他扶着窗臺,朝着我的方向眺望,凝視。我想打自己一巴掌,又想罵他的癡。千里傳信,不及他的目光,千里傳音,不及他的凝望。
他的頭髮很白很白,那是生活的色彩;他的腰很很彎很彎,那是我的重量。
他看到我望了過來,無言,轉身上樓。我看到他的艱難,心酸,衝進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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