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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川河畔學太極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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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拳是中華瑰寶,人人皆知。早年我還在工作的時候,就有學打太極拳的願望。當時,確因工作緊張,每天忙裏忙外、加班加點,顧不上也確實靜不下心來學打太極拳。還有,也還是沒遇到一個機會或者是遇到一個感覺不錯的師傅來教學打太極拳。直到前幾年因多方面的原因從工作上離了崗,纔有機會來實現早年自己想學打太極拳的願望了。

儀川河畔學太極的經典散文

教我學打太極拳的師傅叫郝亮明,他在縣政法部門工作多年,當時已退休,他是榆社太極大師李年文的關門弟子。聽說在八十年代,榆社太極拳盛行的時候,在縣城中心的張網漁廣場曾經有近百人組成的學練太極拳的隊伍,郝亮明師傅在李年文的麾下,擔任像《水滸》裏“八百萬禁軍教頭”林沖那樣的角色。其實,我跟他學太極還不是因他的拳術,而是因他的故事。據他說,他曾經是一位“癌症”患者,發病時,“胎甲球”的指數是正常人的幾十倍。住院期間,是一位練過武術病友推薦他學打了太極拳。十幾年來,他堅持打太極拳,鍛鍊調養身體,並輔以適當的藥物療理,從而病情得以控制,身體恢復健康。這不可謂不是太極創造的奇蹟吧。以前,我只是在電視裏或是書本上看到或讀到一些介紹太極拳治病養生的案例,都是耳聽爲虛;郝亮明師傅的現身說法,是眼見爲實的真事,他的故事使我感受到了太極神祕的魅力。我雖沒什麼大病,但人過50歲,身體就感覺有點虛弱,做事力不從心。我想透過學打太極拳,提高一下體質和抗病的能力,爲提高生活質量打點兒基礎。

郝師傅是個非常熱情而無私的人,他無償組織了一支習練太極拳的隊伍。這支隊伍以中老年爲主,大部分是離退休人員。最大的歲數78,是我初中的老師坳——原巧何老師,別看她歲數大,身體瘦,但打起太極拳來,沉穩、幹練,給人一種“站如鬆,臥如鍾”的骨感。歲數小一點的有瑞芬、麗英、豔紅、粉平,她們三十出頭,年輕貌美,打起拳來,溫柔如水,舒緩如雲,給人一種輕靈、飄逸的動感。奇巧的是,在這個僅有30餘人的隊伍圈中,有五個人的名字帶有“花”字,她們是“志花、仙花、彩花、豔花、溜花”,我們都戲稱她們是太極圈裏的“五朵金花”;還有七個人的名字裏都有“仙”字,她們是“俊仙、林仙、改仙、建仙、麗仙、瑞仙、靜仙”人們又戲稱她們是現代版的“七仙女。”這七個仙女雖都已青春不在,但風韻猶存,尤其她們樂觀的性格、堅持的精神,讓我們男同胞都佩服。太極拳圈內還有一位名叫“溜香”的,與電影《楚留香》的名字一樣,我們也把她當成名人。還有其她人,這裏不一一介紹。

在這個團隊裏,男性少一些,除郝師傅外,還有幾個師傅值得介紹:他們是曾任建行副行長的張英明老師。張英明老師練太極已有十多年的功夫,他打太極與別人不同的地方是,打拳時雙臂會自然的發顫,這種打法我們是學不來的,他能使得筋骨和肌肉更加放鬆;還有一位是曾任水利局長的田寶瑞老師,田老師對太極拳也是很有研究,他不僅打拳時間長,會十數種太極拳法,他還經常拿一根棍,在他手裏花樣翻飛,像孫悟空的金箍棒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他常表演這種絕活給我們看;曾任衛生局長近80歲的王志蠻老師是我們男性中的長老,別看他歲數大,但打起拳來依然一板一眼、循規蹈矩、風聲水起,42式太極劍就是他老人家一式一式教會我們的,學員中有哪個動作做得不很到位標準,很可能就吃他一柺棍。從土地局領導崗位上退下來的喬會元老師,每天都是與夫人彩花一起出現的。爲此,圈內土著詩人田改建給他編了鏈鏈:“會元彩花真恩愛,出門就把彩綵帶……”可是他的耳朵聽力有所下降,每當我們說着鏈鏈逗趣時,他聽不清楚,但總給我們一副慈祥的笑臉,他常在打太極之餘還扭秧歌,那種飄逸的步伐和自信的神態並不亞於年輕人的舞姿;從檢察院退休的張秉德老師和仍然在崗位上工作的劉建明老師也是我們中拳打得好的。我們這羣人因太極之緣相聚相識,相知相趣,自然形成了一個太極圈,這個圈鬆散結構,來去自由,戲稱都是拳友。

我們學打太極拳的地方,在儀川河畔。幾年前,縣政府治理儀川河時,借用原生態的一片柳林改造而成的一個人工島。這個島南北走向,着河牀面積百十平米,水豐沛時,島周圍一片汪洋。島上有近百棵展手粗的楊柳樹,是一個天然的氧吧。島的周圍還植有草坪、桃柳。春天,桃紅柳綠,小河潺潺;夏天,綠蔭如傘,涼風習習;秋天,鳥鳴百轉,蛙聲如織,真是人間仙境。這個島距儀川路隔着一條河,所以,少了人員車輛粉塵的侵擾,時常顯得非常乾淨和安靜,保持了打太極拳的良好氛圍;由於島勢低於儀川路和北面土臺上所住的農戶的房子以及東北方向多片密林遮擋,冬天,即便有冷空氣招襲,這裏背風,不甚感覺到冷。在島的上游處,還有一塊被河水淤積着泥沙的地帶,被一些勤快的人開墾成田園,那一壟一壟的菜苗兒或是爬在地上的、吊在秧上的綠的、紅的、紫的瓜果碧綠鮮嫩,有時,也會成爲我們的一頓可口的美餐。去年,在島的南岸建起了榆社地標性建築儀川苑小區,聳天的高樓,虹樣的彩牆,更爲這裏增加了一道現代的風景。我們這一羣人常年在這樣的環境裏享受着自然,那種輕鬆和自由,使人的性情恢復到本真。

初學太極拳時,就是感覺自己特別“笨”。簡易太極拳的一個動作要讓師傅教上幾天才能勉強記住,24式簡易太極拳教了近三個月才勉強連貫地打下來。當學會24式簡化太極拳後,我們這些學員的慾望增高,一致要求師傅教難度較大的42、48式太極拳。也許是有了24式簡化太極拳的基礎,我們學練42、48式太極拳只用了24式簡化太極拳一半的功夫或者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都學會了。而後,在多半年的時間裏,我們又一鼓作氣地學練了32劍、42劍、太極扇、乾隆扇、40式、56式、原地太極拳等十數個太極拳、劍。要求“快”是所有初學者都有的弱點。

大約就這樣堅持了一年以後,我返回頭來仔細地審視我們打太極拳的過程,原來啊,我們不是在打太極拳,而是在做廣播體操。不用說太極拳的“鬆、靜、柔、圓”等要領啦,基本動作的規範標準都還差的遠哩。於是,我便下決心“棄”,就是除24式太極拳外,所有學會的太極拳都暫時放棄,專練24式太極拳。我相信,把24式太極拳練好練到位了,其它拳法也就迎忍而解了。在學練24式太極拳的過程中,我開始注重基本功,比如,弓步、馬步、虛步等基本步型的學習鍛鍊,還有就是要“鬆筋、拉筋”天天堅持壓腿。其次是邊學邊“悟”,“悟”在學練太極拳的過程中,非常重要和關鍵。俗話說:“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打太極不“悟”,一輩子都不會進步。悟,首先是悟動作,要知道這個動作的真正用途和要領,並逐步的規範標準。其次,我開始慢慢的“悟”着用氣,一曲一伸,一呼一吸;我們還集體購置了音響設備,打拳時放着《蘇堤春曉》、《山林聽雨》等曼妙的音樂,用音律指揮,與音樂配合,還有一種忘我浪漫的感覺。儘管這樣,在打太極拳時,放鬆和入靜仍然是我無法做到的難題。有一次,在練習下蹲動作時,我微微閉着眼,兩手從頭前隨着身體慢慢下蹲,胳膊與手忽然有一種飄搖的感覺。我意識到,這就是放鬆。所謂放鬆,就是不着力,肢體的動作都是靠潛意識自然的形成。

我還發現,打太極時放鬆與入靜,是身體先放鬆,思想自然會入靜,而不是先入靜再放鬆身體。這是我個人的體驗,不知對否。最近一段時間,我在細細體“悟”放鬆入靜的感覺。若真正使身體放鬆思想入靜了,不論你打多長時間或打多少套拳,都“不氣喘、不流汗、不感覺到累”。當我連續打完幾套太極拳後,仍然氣定神閒、神態自若時,師傅說:“你已經初步掌握了太極拳的基本要領了。”

現在,我重新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工作雖忙但只要有空就坐車回來到儀川河邊與拳友們相聚,不只爲打一趟拳,更是因爲懷念那些打拳那些人和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