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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原文及鑑賞

古籍1.6W

滿江紅原文及鑑賞1

【作品介紹】

該作品爲文天祥囚居金陵時所作,是作者和前宮中女官王夫人的詞作。作爲豪放派詞人的文天祥,這首“ 婉約 ”的詞風,顯示了其藝術風格的多變。古代詩詞中常以美人香草寄託國家大事,文天祥此詞,就是蘊含此意。

【原文】

滿江紅

和王夫人《滿江紅》韻,以庶幾後山《妾薄命》之意。

燕子樓中,又捱過、幾番秋色。相思處、青年如夢,乘鸞仙闕。肌玉暗消衣帶緩,淚珠斜透花鈿側。最無端蕉影上窗紗,青燈歇。

曲池合,高臺滅。人間事,何堪說!向南陽阡上,滿襟清血。世態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笑樂昌一段好風流,菱花缺。

【賞析】

王夫人名爲清惠,是宋朝後宮中的昭儀。南宋滅亡時,她跟隨宋恭帝作爲俘虜北上,在汴京驛壁上題詞《滿江紅》。文天祥囚居金陵 ,偶然讀到這詞,認爲詞中“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可以商酌,寫了這首和詞。

“燕子樓中,又捱過、幾番秋色。”燕字暗指作者自己被囚於燕京的歲月。回憶起年輕時中狀元出仕宋王朝的青年美事 ,正如美人乘鸞上仙闕。幾年牢獄生涯,生活突遭變化,肌玉暗消,以淚洗面,爲了國家,品嚐這青燈獨對的苦味。高臺曲池二句,借用桓譚《新論》所載雍門周說孟嘗君的話:“千秋萬歲後,高臺既已傾,曲池又已平 。”高臺曲池的變滅,卻是王朝覆亡的縮影,但自己對祖國不渝的忠貞,恰如美人向舊主的墓阡中傾瀉千行的斑斑血淚。漢代原涉自署墓道爲“南陽阡 ”。這詞是自己擬定於《妾薄命》的。

所在乃是:“ 世態便如翻覆雨 ,妾身元是分明月”,在淪桑變化以後 ,不少人侍奉新朝,而天祥卻精忠不事二主,在元朝的淫威之下,寧折不彎。樂昌公主由陳入隋,因破銅鏡,終與附馬徐德言“破鏡重圓”。事見唐人韋述《 兩京新記 》、孟棨《本事詩》。但是對那般像樂昌公主一樣逞風流的新貴們,文天祥只能投以輕蔑的目光,破鏡雖得重圓,但已不復爲原鏡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是百年身”。和緩的語氣中,透出一股凜然正氣,不可侵犯。動人的美人形象,表現出昂揚的愛國熱情,形象而生動。

作爲豪放派詞人的文天祥,這首“ 婉約 ”的詞風,顯示了其藝術風格的多變。古代詩詞中常以美人香草寄託國家大事,天祥此詞,就是蘊含此意。

【作者介紹】

文天祥(1236~1283),字履善,又字宋瑞,自號文山,祖籍廬陵(今江西吉安)。宋寶祜四年(1256)中狀元,後官至丞相,封信國公。元軍入侵時,因堅決起兵抵抗被拘,脫逃後又轉戰贛、閩、嶺等地。後兵敗被俘,威武不屈,於元大都(今北京)英勇就義,享年四十七歲。其詞作慷慨激昂,直抒胸臆。今存《文山先生全集》。

滿江紅原文及鑑賞2

《滿江紅·秋日經信陵君祠》

清代:陳維崧

席帽聊蕭,偶經過、信陵祠下。正滿目、荒臺敗葉,東京客舍。九月驚風將落帽,半廊細雨時飄瓦。桕初紅、偏向壞牆邊,離披打。

今古事,堪悲詫;身世恨,從牽惹。倘君而仍在,定憐餘也。我詎不如毛薛輩,君寧甘與原嘗亞。嘆侯嬴、老淚苦無多,如鉛瀉。

《滿江紅·秋日經信陵君祠》譯文

我帶着遮陽的帽子,略顯蕭瑟,偶然從信陵祠堂下面經過。眼中含着淚水,荒涼的臺階上落滿枯敗的葉子,留宿河南開封。九月的大風把帽子吹得隨風飄零,走廊的大部分雨水飄灑屋瓦之上。烏桕樹的葉子經秋霜而紅,葉子散亂狀朝着破爛的牆邊伸展。

過去的事情和現在的事情交織在一起,十分詫憤,怨恨自己的身世,因此受牽連。假如信陵君仍然在世,一定會給我留下憐愛的餘地。難道我還不如毛公、薛公那些人嗎?信陵君難道甘願比平原君、孟嘗君低一等嗎?感慨侯嬴,淚水盡情流淌也覺得不夠悲傷。

《滿江紅·秋日經信陵君祠》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八句四平韻,後片十句五平韻。

信陵君祠:故址在河南開封。信陵君,即戰國時魏國公子無忌,昭王少子,封於信陵(河南寧陵),與春申君、平原君、孟嘗君並以養士好客稱,有“戰國四君”之譽。

席帽:古代流行的一種遮陽帽,以藤席爲骨,敷以面料,周有大緣,如同斗笠。古人常以“席帽隨身”指辛勤求取功名。 聊蕭:冷落、蕭瑟。

東京:指開封。開封戰國時爲魏國首都,名大梁。自五代至北宋,皆號東京。

驚風:大風。 落帽:晉孟嘉在九月九日隨桓溫游龍山,風起吹落孟嘉的帽子,而孟嘉竟不知覺,桓溫命孫盟作文嘲嘉。

飄瓦:飄灑屋瓦之上。此化用李商隱《重過聖女祠》“一春夢雨常飄瓦,盡日靈風不滿旗”詩意。

桕(jiù):即烏桕樹,葉經秋霜而紅。

離披:散亂狀。

從:因此。

詎(jù):難道。 毛薛輩:指信陵君門客毛公、薛公。二人皆魏處士,秦國乘信陵君留趙不歸出兵伐魏。二人冒死勸信陵君歸國,解救魏國大難。

寧:難道。 原嘗:指與信陵君齊名的平原君、孟嘗君。 亞:次一等。

侯嬴:戰國時魏人。年七十而爲大梁夷門監門小吏,信陵君慕名往訪,親爲執轡駕車,迎爲上客。公元前257年,秦圍趙邯鄲,趙請魏援。魏王授意統帥晉鄙中途停兵不前,侯嬴獻計盜取兵符,椎殺晉鄙,卻秦救趙。秦兵退後,侯嬴北向自刎。此處作者亦以侯嬴自況。

如鉛瀉:淚水盡情流淌,用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憶君清淚如鉛水”詩意。

《滿江紅·秋日經信陵君祠》創作背景

這是一首懷古傷今之作。清秋時節,詞人路經信陵君祠,目睹荒涼景緻,追懷昔人風采,感嘆欺欷,於是寫下這首沉鬱的詞篇。

《滿江紅·秋日經信陵君祠》賞析

“席帽聊蕭,偶經過,信陵祠下。”這裏詞人以“席帽”特指鬱郁不得志的落第身份。“正滿目,荒臺敗葉,東京客舍。”“客”字承上文“偶”字,表明詩人浪跡於此,落拓不遇,目睹信陵君祠,越發感念先賢已往了。遙想當年的信陵君,風姿超妙,聲名久遠,難怪後代無數失意文人每當追懷這位先賢時,都充滿嚮往之情。而今自己亦落魄江湖,不僅再也遇不到信陵君這樣禮賢下士的恩主。信陵君的祠堂業已荒涼蕭瑟,尤其叫人感到世事的衰敗, 每況愈下,忍不住悲慨。 “九月驚風將落帽,半廊細雨時飄瓦。”上句用孟嘉的典故來映襯自己的孤獨。下句寫悽風苦雨給自己帶來的悲怨。落帽用孟嘉典故。作者隱以孟嘉的文采風流、雅量高致自擬,照應前文之“席帽聊蕭”,亦爲後文伏筆。這本來是一段無關宏旨的遺文佚事,但在孤獨的詩人看來,他們終究還有臣僚相得之樂,而自己卻只能引古爲友,自然傷感。懷此悲慼,再看那斜風細雨,也彷彿染上了悲涼的色彩了。“桕初紅,偏向壞牆邊,離披打。”歇片二句勾畫出斷井殘垣的頹景,更襯出了落寞幽寂的心緒。

下片從這滿目荒涼的景物中生髮感慨,直抒胸臆。“今古事,堪悲詫。身世恨,從牽惹。”這裏著一“惹”字頗含怨氣。正像王維埋怨楊花:“楊花惹暮春。”李賀埋怨竹木:“古竹老梢惹碧雲。”溫庭筠埋怨細雨:“九重細雨惹春色。”這首詞也埋怨這古今憾事,更埋怨這荒漠景緻。那個“惹”字給毫無感知的自然物象點染增色,賦以生機。“倘君而尚在,定憐餘也。”假使信陵君在世,假使自己生逢其時,自己一定會爲信陵君所薦舉,所重用。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假設之詞,自負之餘又不免生出無限悲哀。一則感嘆世無知己,天下昏庸之輩把持朝政;二則悲惋生不逢時,沒有施展才乾的機遇。唯有自庸之輩把持朝政,唯有自信過甚,纔會有這樣的自悲。面對着嚴酷的現實,詞人只能用一個假設詞。“倘’’字來表示自己的美好願望以及這願望根本就不能實現的悲哀。“我詎不如毛薜輩,君寧甘與原嘗亞?”詞人堅信自己的才能絕不會低於毛薜三人,倘能輔佐信陵君,他不甘居平原君和孟嘗君之後。可惜的是這種自負與上文一樣。亦毫無現實基礎,故只能用一個疑問詞“詎”字來表示知遇的難得。雖則難得,但畢竟還是有人得到過這種知遇,於是詞人以侯贏爲例收結全篇。“嘆侯贏,老淚苦無多,如鉛瀉。”“如鉛瀉”三字形象地狀繪了侯贏爲這種禮遇而感激涕零的神態。侯贏老淚如鉛,是爲感激信陵君的知遇之恩,而詞人的信陵君不知道在哪裏呢,這正是全篇反覆詠歎的真實原因。

春秋戰國時期,諸侯鼎立,列國紛爭。急遽變化的社會現實漸漸深刻地啓悟了各國君主:諸侯國之間的抗爭,在某種意義上說,就是人才的競爭。於是各諸侯國集思廣議,延攬人才, “士”的階層日益擴大, “士”的地位日益提高,終於形成了“百家爭鳴”和“處士橫議”的局面。不無遺憾的是,這段充滿浪漫色彩的時代早已成爲後人企慕懷念的歷史而一去不復返了。詞人爲此深感悲哀,於是用“席帽”“荒臺”“細雨”等物象,渲染出一個淒涼荒索的境界,自傷不逢其時,不得其主,從而表達了對於現實社會的強烈不滿情緒。

《滿江紅·秋日經信陵君祠》作者介紹

陳維崧(1625~1682)清代詞人、駢文作家。字其年,號迦陵。宜興(今屬江蘇)人。清初諸生,康熙十八年(1679)舉博學鴻詞,授翰林院檢討。54歲時參與修纂《明史》,4年後卒於任所。

滿江紅原文及鑑賞3

滿江紅·自豫章阻風吳城山作

張元幹

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

雲乍起、遠山遮盡,晚風還作。

綠卷芳洲生杜若,數帆帶雨煙中落。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傷飄泊。

寒猶在,衾偏薄。

腸欲斷,愁難著。

倚篷窗無寐,引杯孤酌。

寒食清明都過卻,最憐輕負年時約。

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

鑑賞

張元幹《蘆川歸來集》卷九《跋楚甸落帆》雲:往年自豫章下白沙,嘗作《滿江紅》詞,有所謂‘綠卷芳洲生杜若,數帆帶雨煙中落’之句。此畫頗與吾眼界熟,要是胸次不凡者爲之,寧無感慨?然而跋文年代不詳,據同書卷十《蘆川豫章觀音觀書》雲:元幹以宣和元年三月出京師,六月至鄉里。所述與詞中地點和時間相吻合,可能是作於這年返鄉途中。

滿江紅原文及鑑賞4

試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最苦是、姚黃一朵,移根仙闕。王母歡闌瓊宴罷,仙人淚滿金盤側。聽行宮、半夜雨淋鈴,聲聲歇。

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說。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

譯文

①代王夫人作:王夫人名王清惠,宋末被選入宮爲昭儀,宋亡被擄往大都。途中驛館壁題《滿江紅》傳誦中原,文天祥不滿意結尾三句:“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因以王清惠口氣代作一首。

②姚黃:名貴的牡丹。

③仙人:即金銅仙人。漢武帝在建章宮前鑄銅人,手捧盛露盤,魏明帝命人把銅人遷往洛陽,在拆遷時,據說銅人流下淚來。

④雨淋鈴:唐玄宗在奔蜀途中,聽到夜雨淋鈴,思念貴妃,分外悽愴,採其聲爲《雨淋鈴》。

⑤銅駝恨:晉索靖知天下將亂,指着洛陽宮門的銅駝說:“就要看見你埋在荊棘裏”。宮門前的銅駝埋在荊棘裏,象徵着亡國。

⑥嚼穿齦血:唐張巡臨戰時對敵大呼,經常把牙咬碎,牙齦流血,噴到臉上,說明憤怒已極。

⑦銅雀:曹操所建臺名。

賞析

上片寫亡國之恨和被擄北行的痛苦。起首二句,以昭君比喻王清惠,她在北行途中,常向琵琶自語嘆息:在塞外,除了黃沙還有什麼風光!先寫塞外的荒涼和她心情的悽愴,然後用名貴牡丹姚黃被人從仙宮裏連根挖出,王母娘娘停止瑤池仙宴,漢宮金銅仙人被拆遷而淚滿金盤,和唐玄宗在蜀中聽到夜雨淋鈴而萬分感傷等一系列典故,寫宋室滅亡,皇室人員被驅北行的慘狀。

下片抒寫對敵人的仇恨和自己堅守節操保持清白的決心。先寫國破家亡,繁華銷盡,男兒已爲國捐軀,此恨難消的悲痛心情,同時刻畫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民族英雄的形象。再以昭陽殿、銅雀臺日落日出的變化,寫改朝易代的慘景。最後表示雖然國土淪喪,無以爲家,自己還要堅持操守,保持清白,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文天祥以民族英雄的胸懷,代王夫人立言,實際上表現了文天祥自己生死不渝的民族氣節和頑強鬥志。光輝奪目,使人激昂奮發。

劉熙載在《藝概》中評價文天祥的詞:“文文山詞,有‘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之意,不知者以爲變聲,其實乃正之變也,故詞當合其人之境地以觀之。”

文天祥的詞關注政治,都是有爲而發。這首詞,是他應和王夫人詞中的一首。代作,本意擬作、仿作,但這裏主要是翻作的意思。文天祥寓自己的思想於其中翻填新詞,校正王清惠的原作在內容上的不妥之處。

文天祥的代作多引典抒情,卻不隱晦難解,而是用簡潔的語言表達出豐富的意思。漢武帝時,假託王昭君爲公主,遠嫁西域烏孫王,令人彈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後來人們用此表達王昭君遠嫁匈奴之事。杜甫《詠懷古蹟》詩:“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文天祥這首詞的開頭借“琵琶”故事總指后妃宮女被擄北去。“姚黃”,牡丹中名貴品種,暗指王夫人。“移根仙闕”,離開宋宮,被驅北行,較之公主遠嫁,處境慘,悲愁深。“王母”句,西王母瑤池美宴的古代傳說,用來指宮中的歡意已消失。

“仙人”句,以銅仙墜淚的故事,感嘆國土淪亡的慘痛。唐代天寶年間,唐玄宗避亂入蜀,在馬嵬坡軍士譁變被迫縊死楊玉環,後來,在行宮內聽到雨聲和風吹檐鈴聲相應,引發心事,即《雨霖鈴》曲,“聽行宮”兩句,這裏藉此典表述被迫北去途中的悲苦心境。

文天祥在上闕用沉重的筆調,緊扣“最苦”兩字,反覆陳述了亡國的痛烈心情。“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說。”“彩雲散,香塵滅”比喻美好生活的毀滅;“銅駝恨”指南宋之覆亡;“那堪說”表明其悲痛之極,不能卒言。抗禦元軍、挽救宋室危亡之局的戰場上,無數熱血將士血戰到底。安祿山叛亂時張巡拒守睢陽,抗擊安祿山,“每戰臶裂,嚼齒皆碎”。這種情境是文天祥所親歷親知的,以補充王夫人的“妾在深宮那得知”的.事實。”用“想”字領起,意境就更充實。

“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昭陽”、“銅雀”,都是古都城臺殿名,這裏用來借指南宋宮殿,落日和秋月將光輝灑在故國宮殿上,寄託一種思念的情感。“回首”、“傷心”,借王夫人口氣,寓其自己的悲感中。“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點明文天祥緣何代王清惠作此詞的緣由。文天祥改變王清惠原作中消極避禍的思想,要潔身自愛,堅守操節,這實際上文天祥借王夫人之口表達的自勉之詞,並與王夫之和衆宮娥共勉。

文天祥的詞“氣衝斗牛,無一毫毒靡之色”,《詞林紀事》,凝聚了他對於生活、情思的感受和他的人格的結晶。讀了他的詞,讓人頓覺忍辱偷生的可恥,和保全氣節的光榮。詞中蘊含的熱情和血淚讓讀者生出幾許激情

滿江紅原文及鑑賞5

原文

《滿江紅·敲碎離愁》

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但試將一紙寄來書,從頭讀。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

古詩簡介

此詞乃豪放詞派代表人物辛棄疾所作。辛棄疾性格豪放,筆力超邁,向來鮮有豔麗之作。但此作一反常態,可謂是辛詞中“清而麗,婉而嫵媚”一類的作品。雖是如此,與秦觀、晏殊等婉約派詞家之作相比,仍是哀而不傷,別具一格。

註釋

又一首閨中念遠詞。上篇因景抒情,此篇以情帶景,熔情、景、事爲一爐。“敲碎”,用詞奇警。“滿眼”聯呈現時序之更迭與思緒之流動。換頭承上文“讀”字,“芳草”聯承“滿眼”兩句而來,緣情而景,以景喚情,盼極怨極語。結處遙應“倚樓人獨”,但已是月上黃昏之時,“立盡”二字老辣。

“敲碎”兩句:言風搖翠竹,似敲碎滿懷離愁,攪得人心煩躁不寧。

“人去”兩句:言那人去後,簫聲不復再聞,人惟獨自倚樓。吹簫聲斷:暗用蕭史弄玉事。見前《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注。此指意中人離去。

“滿眼”兩句:言人正不堪暮春,舉眼但見千山濃綠,已是初夏季節。

“但試”兩句:開啟對方來信,再細細從頭品讀。

“相思”四句:言徒然滿紙相思,難慰自身相思深情。

“滴羅襟”兩句:滿把淚珠滴溼了衣襟。盈掬:滿捧,滿把,極言淚水之多。

“芳草”兩句:祈遍野芳草不迷他行客歸路,恨縷縷垂柳遮住我望人視線。

“最苦”兩句:言最苦佇立欄干曲處,直立到黃昏時分,明月初升。

鑑賞

這首詞從語氣看像是出於女性所作,很有可能是作者設想中情人對自己的懷念。上闋“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寫晝長天暖之時,閨房內外,十分寂靜,甚至只有窗前輕風吹動翠竹的聲音,纔會驚動閨中的人,中斷她的凝思,敲碎她的離愁。環境的幽美,襯托出主人公的孤寂、愁悶。“敲碎”既體現了靜中之動,又以動襯靜:“離”字點出了詞中之情。

上闋寫景寫事,沒有直接抒情。下闋“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直接抒情:情人寄來的信,滿紙寫着“相思”之字,說明他沒有忘記自己,信中的字,不能安慰、滿足自己的“相思”之意,也包含自己沒有機會向情人傾吐相思、取得補償之意。

思念情人除了空讀來信之外,還設法安慰自己,但仍不免“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小珠般的點點眼淚,輕輕地、不斷地滴在羅衣上,不但染衣,而且幾乎“盈掬”。這兩句再以事寫情,體現了身份、性格特點,最可看出主人公是個女性。“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又接着以景補充抒情。“芳草”句,意本於《楚辭。招隱士》“王孫遊兮不歸,芳草生兮萋萋”而又有發展。對比辛詞《摸魚兒》“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迷歸路”(或本作“無歸路”,意同),則此說“不迷”者,便有盼望他能夠回來和歸程並不艱難的意思:“垂楊”句,指暮春楊柳長得濃密,卻礙人眼界,使人不能遠望。二句分寫兩邊,而意自關聯。因上句有盼望遊人能歸意,故倚樓望其或即翩然來歸;但“垂楊只礙離人目”,“只”字有怪怨的感情色彩,怪垂楊別的作用不起,“只”起礙人望遠的作用。兩句將樓頭思婦的細微感情,曲曲傳出。

“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最後歸結,仍從事中寫情。第一句從早到晚,第二句呼應上闋的“倚樓”。垂楊遮眼,儘管望不到天涯行人的去處,但是仍然站在樓上闌杆旁邊,直到黃昏月亮出來。因此用“最苦”兩上字來充分地修飾,不僅詳盡地表達了這兩句,而且是詳盡地表達了全詞之情。

滿江紅原文及鑑賞6

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

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

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

但試把一紙寄來書,從頭讀。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

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

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

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

【鑑賞】:

這首詞從語氣看象是出於女性所作,很有可能是作者設想中情人對自己的懷念。上闋“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寫晝長天暖之時,閨房內外,十分寂靜,甚至只有窗前輕風吹動翠竹的聲音,纔會驚動閨中的人,中斷她的凝思,敲碎她的離愁。環境的幽美,襯托出主人公的孤寂、愁悶。“敲碎”既體現了靜中之動,又以動襯靜:“離”字點出了詞中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