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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權社會的女人們的雜文隨筆

隨筆2.67W

古代一向是男權社會。而一代女皇武則天石破天驚般地出現在盛唐,試圖提高婦女的地位,她自己首當其衝,敢於用鐵血政策壓得那些鬚眉男兒敢怒不敢言。那時候全天下的男人在她面前也是無能的,以至於只能咬牙切齒地暗暗痛恨或加以誣衊。小時候聽《薛剛反唐》,衆好漢殺到長安城頭,武則天派出私生子驢頭太子出戰,居然是人身驢頭,力大無比,當時覺得特別神奇。很多年後偶爾再翻到這本書時猛然醒悟:那些撰書人和說書人也是夠無恥,但更從側面反映出:男人被女人壓制到五體投地了,纔會這般沒底線地編排女人,貌似詆譭了則天大帝,實則恰恰映射出了自身的無能,也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男權社會的女人們的雜文隨筆

在頑固得如同磐石般的歷史遺留面前,武則天的一已之力顯得那麼卑微,所以唐代的婦女地位並沒有得到太明顯的提高,至於後來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楊貴妃,更不可能讓國人“只羨生女不羨男”。有唐一代婦女以胖爲美,那恰恰說明唐代的經濟發展,百姓生活富足,女人們這才更健康。各個時代有各個時代的審美觀點,但我想不管哪個時代,一臉菜色的“柴禾妞”也不會美到哪裏去。

不過總的來說,唐朝的女人還是比較開放,尤其是上流社會。很多唐朝史料、繪畫都能反映出唐代女人的着裝大膽。古詩中也有“粉胸半掩疑晴雪”、“胸前如雪臉如花”之類句子。前幾年把電視劇《武媚娘傳奇》中敞開的女人胸口全都遮擋了,其實也是有點冤。李唐本就是鮮卑的後代,對這種儒家的禮法雖然接受,也並不是視如金科玉律的。反觀民間百姓倒是保守依舊,他們多數是漢族,祖宗禮教是一輩傳一輩的。

也許是物極必反,到了宋代,理學漸入綱常,中國女性難過的日子就來了。“笑不露齒”、“行不露足”,還有把四根腳趾頭彎到腳心,再用布緊緊纏繞。三寸金蓮是不能脫鞋看的,即便是夫妻行周公之禮,這雙腳也要包裹起來,因爲包上就是兩彎眉月,解開來就是雙殘疾之腳。但凡有人性的人,想想都覺得疼啊,尤其“施刑者”往往是自己的父母或者自己,這況味,怎一個“慘”字了得!

不止如此,有着這樣一雙小腳的女人連大門都不能隨便出的。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下了聘禮,雙方即將結爲夫妻了,婚前也是不能朝面。男方女方到底什麼樣,一切由媒婆說了算,媒婆的嘴就跟現在微信圈裏的美顏照一樣,能把豬八戒P成“女兒國國王”,能把沙和尚P成“小鮮肉”。等送進了洞房,揭開蓋頭,再操着刀去砍媒人,已經來不及了,她又忽悠下家去了。

從《清明上河圖》中就可知,那麼熱鬧的一個東京汴梁城,那麼重要的一個傳統佳節,五百多個形神兼備的人物,女性寥寥無已,偶有幾乘女性小轎,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意味。由此可見,當初的禮法對女性自由的限制有多麼苛刻!男人們折磨女人的花樣總是伴着各種智慧的.,我不知道理學家們在家有多麼受女人的氣,他們對女人的恐懼似乎無以復加。他們應該也知道女人們的自由是難以限制的,所以不遺餘力地普及“小腳”這種酷刑--包上這樣的小腳,走路都成問題,更別提清明去“上河”了。

如此重重禁錮的社會風氣中,城市中必然少了最靚麗的色彩。想想滿大街全是小男人、大男人和老男人,偶爾能見到幾個掉光了牙齒的老太太,年輕一點的就是曬得烏黑滿腿淤泥的鄉下婦人,平時街上連個小女孩都少見,這能不乏味嗎?女人們困守“監牢”,男人們除了自己家老媽和老婆,都不知道隔壁妹妹長什麼樣,這誰能受得了?

當然受不了,大家都知道,連官府也知道。從《宋史》某些章節可以看出,官府也很人性化,在元宵燈節、廟會等熱鬧的節日,還是鼓勵婦女上街的。於是乎女人們雙眼放光了,再冷血的囚犯也期待放風,再矜持的女人也需要逛街啊!大戶人家有家僮僕人陪着,特別富有的還派出十幾個人,扯着長布圍成幔帳,夫人小姐在幔帳裏面往外觀景,吃瓜羣衆被幔帳隔開,只能抻長脖子遠遠看一眼。

而小門小戶就沒這個條件了,但也得是母女妯娌相伴,幾雙小腳互相扶持着,出門看個熱鬧,不能不去啊,一年才放一兩次風呢。

全城最忙的,就要數那些青年的男子了,別看平時一個個子曰詩云的,這時候眼睛都綠了。終於有機會驗證這個世界裏還有漂亮女人了,只恨只長了一雙眼睛,忙不過來啊!內心躁動的“小流氓們”天不亮就起來了,梳洗打扮,拉幫結夥,若碰到個漂亮的,那是幾條街幾條街地圍追堵截啊!不追不行啊,再遇到這樣的“盛事”又得一年以後了!

“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辛棄疾《青玉案》

再森嚴的禮法,終歸是要輸給人性的。所以扼殺人性的“程朱理學”現在輸給了歷史,而尊重人性的“陽明心學”,則漸漸被歷史承認併發揚。歷史證明,對人心禁錮得愈重,反抗也就越重,所以每次放女人出去,總有愛情發生。於是一段段秋波在暗送,一段段佳話在上演,讓理學家們崩潰的事情層出不窮。《三言二拍》中就有幾篇關於燈節愛情的故事,有浪漫的,也有偷情拐騙的,還有的官府爲此反省:這個世界就是不能讓女人出門,一切的是非都是因爲把女人放出來惹的,還有的就此禁了燈節等等。

禁,只能禁了“小腳”,卻禁不住人心。禁不住女人心,也禁不住男人心。在“放風”中心猿意馬的女人們又關在“監牢”中了,但即使身在高牆,僅憑一架風箏,她們也能盪出層層院牆,讓自己的心飛到外面廣袤的世界。而男人,更是在幾道牆外,不見其容,光聽笑聲就心神俱醉,衍生出無數浪漫的想象來。

牆裏鞦韆牆外道。

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蘇軾《蝶戀花》

標籤:雜文 隨筆 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