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隨筆

天色終於變了，那顏色是惺忪的睡眼，看不分明，彷彿將要呈漿糊狀凝固般，讓人心頭沉沉地不自在。

飛機從遠處飛來，經過頭頂，又飛向遠方。我聽見那轟鳴的聲音來了又去，突然地擡頭凝望，想從濃重的雲堆裏，發覺它一點的`蹤影。也許它上面載着的就有你吧，我內心沒來由地如此碎碎地念叨着。然而我只是徒勞罷了，幻想罷了，安慰自己罷了，是又怎樣呢，我究竟沒有去送你，我還是這麼倔強的一個人。

我知道你今天要走，我知道你期待我去送你，又怕我去送你。在你心中，或許我會流着淚抱緊你，嗚咽着說離不開你，祈求你爲我留下來。我知道，如果我這麼做，你也不會順着我的意思。你是那麼地固執地相信你那個與你相依爲命上半輩子的女人，而不願意去相信一個願意和你相依爲命下半輩子的女人。我知道你難以抉擇，所以，我不讓你去抉擇。我知道我從小就害怕做任何決定，而這一次，我決心讓自己變得堅強一些。

又一架飛機轟鳴遠去，我不知道你是否就在上面。也許你從飛機上往下看時，我彷彿是顆微塵，而我從下面往上看時，你何嘗不是微塵。世界如此大，你我的相遇只是偶然，你飄走了也許還會飄回來，我即使不飄走，你也不一定能夠再能見到我了吧。這樣就好。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是怎樣的，我沒有眼淚，我只是覺得天氣糟糕，風雨將至，出門不便。這纔是應該讓我煩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