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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親經典美文

時光荏苒,往事如煙!總有一些事,時不時會盪漾心頭!不再苦澀,而是甜蜜了。

探親經典美文

候車室

石家莊北站候車室裏,一個姑娘,揹着揹包,坐在門口的座位上,東盯西看,站起又走到門口瞧一瞧。顯然她在等人。失望……她又坐回座位!這姑娘就是我,那時我二十六歲!一個穿軍裝的小兵站在門口好一會,左右掃視,好像在找人。“爲什麼不是他?”我心裏想。忽然,小兵徑直走到我面前。我正在詫異,他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遞到我面前:“你是劉曉娟嗎?”“我是!”那張照片是輝臨走時我給他的。“我的照片怎麼在他手裏。”我尋思着。“俺司務長讓我來接你。這是他給你的信。”

事情原來是這樣

那時,我在穀子衛小學教書。九八年春節過後,學校的竈夫——村裏的一個老太太,我們叫她“嬸嬸”,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他叫邵迎輝,在河北定州當兵。也許是少女時代有英雄情懷吧,我特別崇拜當兵的,加之初中、高中我們都在一個學校(但我並不認識他,他比我低一級),有共同認識的同學,話題較多,一下就對他有了好感。因爲年後他要歸隊,父母認爲我們也老大不小了,所以就按農村習俗定了婚,從見第一面到定婚,前後相處不到一個星期。從那時開始了書信往來(那時電話還不太方便),他約我暑假去部隊玩!

暑假在期盼中來到了,可我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去還是不去?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去探親,會不會遭致別人的非議?不去,年底回來就要結婚,我感覺他還是個陌生人。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給一個陌生人,又那麼讓人不放心,還是去“考察”一下的好!”主意已定,我便做起了準備:收拾行裝,去他家告知兩位老人。走的那天,下着大雨。母親對於沒出過遠門的我,百般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甚至讓我改期。我卻絲毫不動搖,背起揹包,打着雨傘,毅然走進大雨中!

到了西安,按照地圖找到火車票預售點,買了下午四點多去石家莊北的562次普快火車。購票之後,我給他打電話。記得那時還用的是BP機(又叫呼機),他沒有呼機,所以我呼的是他戰友李國政的呼機,李國政再轉告他,打我這邊預售點的電話!電話中我反覆強調車次、車廂、到站時間,特別是“石家莊北”。因爲那時我不知道石家莊到底有幾個站!他安慰我說:“我知道的,放心吧,我會在站臺接你的`,你路上小心點!”

下午我準點坐上火車。562次是走山西的一趟普快,像蝸牛似的,遇站就停,需要19個小時才能到達石家莊北。坐在硬座座位上的我在火車的“哐嘡”聲中,儘管疲憊不堪,腦海中還不時勾勒着我們見面時的不同畫面,興奮而不安!第二天11點多,火車到達石家莊北站!早已梳洗整理停當的我下了火車,懷裏像揣了只小兔子!

我環顧四周,卻沒有他的身影。站臺上的人很快走光了,只剩下我孤單一人,依然沒有他的影子!我有點落寞!是我聽錯了嗎!他也許在出站口!我又充滿希望,快步出站。預期再次落空!我只好來到候車室,卻沒有驚喜。初到異地無人接應的恐懼佔據了我的心:“也許他有事?或者路上堵車了?”我焦躁不安,卻只能耐心等待,別無他法!於是就出現了開始的一幕。

我展開信紙,從開始工整後來潦草的字跡中,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昨天五點鐘的時候,部隊接到命令,要到湖北去抗洪,或許當晚,或許第二天就出發。我已坐上火車,他也無法通知我。他的心情很亂,抽了好多煙,寫信叮囑我:要麼在候車室休息會,買下午的561次回西安;要麼和接我的小兵去部隊,也許見不上他,那麼就和老鄉的媳婦小孩住在家屬院,過幾天再回去,還要對父母說見到他了!

我一下懵了!坐了一宿的火車,感覺身體還在搖擺,耳朵還在轟隆。回去,身體會吃不消。不如就去部隊,也許能見上。即使見不上,也可以看一下他工作的地方。

去部隊的路上

部隊駐地在王京,需要從石家莊乘坐公共汽車到定州,再由定州乘車到王京,大致需要一個半小時。12點多到定州,我催促小兵趕緊搭車去王京。可是他卻說:“姐,你餓不?咱們去吃個午飯。”我心裏想着去早了,說不定還能見上他,但又不好意思讓小兵捱餓,說:“不好意思啊,你肯定餓了,咱們吃個飯吧!”飯上來了,我用筷子挑了幾下,卻沒胃口,吃不下。飯後,乘車去王京,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因爲修路而走了兩個小時。因繞路,兩車在鄉間小路上相遇,車上的乘客就須下車步行而過。就這樣走走停停,到王京時已是下午三點半了!

熟悉的陌生人

到了部隊,小兵讓我坐在衛生隊的一個房間裏,說他到操場去叫他們司務長。我隔着窗子望去:操場上綠壓壓一片,軍車列隊,士兵坐地,顯然,做好了隨時開拔的準備。我慶幸他們還沒有走!忽然,進來了一個人,穿着迷彩褲,上身是湖藍色的足球衣,臉色黝黑,更顯瘦高。是他,卻又不是印象中的他,親切而又陌生!“你吃飯了嗎?”我說:“吃過了。”“那咱們去家屬院吧。”他說。“好吧。”我說。他騎着自行車帶我去了家屬院,把我安頓在老鄉家,對老鄉媳婦說:“照顧好啊!我還要去給連隊準備東西,忙完了再來看你們。”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部隊走了

老鄉的媳婦叫馬小紅,帶着四歲的兒子楊斌。她的老公宗信哥也去,聽說部隊只留少許看門的。接我的小兵叫何軍,18歲,因訓練時扭傷了腳,所以才留下看門,有空被輝抽去接我。坐了火車又坐汽車,折騰了快兩天,我已筋疲力盡,躺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傍晚時分,楊斌叫我吃飯。我睡眼惺忪地吃完了飯,乏氣未接,又迷迷糊糊睡去,只覺這兩天的經歷像夢一樣,顯得那樣的不真實。第二天早上起牀時,小紅姐告訴我:“他們走了,昨晚後半夜走的。”據他後來說,他忙完後又到家屬院去了,見我們已睡下就沒打擾。

回家

他們走後,我在家屬院呆了一個星期,和小紅姐趕集、做飯吃,帶楊斌玩。在“三角區”(三路交叉地,當地人戲稱“三角區”)的“天平商店”、裁縫鋪閒聊時得知:輝經常上商店爲連隊買東西,上裁縫鋪打電話。商店老闆天平說他,人挺好的。裁縫鋪的女老闆也對他讚不絕口!我的心裏踏實了。眼看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還無定論,我決定不再等下去了,我要回家了。那天早晨,趁着楊斌酣睡未醒,小紅姐用自行車送我到王京火車站。我先到石家莊,再買了去西安的火車票!那刻,我決定:年底就結婚。

這件事過去二十年了,總不能忘懷。今天終於形諸於文,聊以紀念已逝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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